第119章 物归原主

    第119章 物归原主 (第3/3页)

攻心、疲累、高烧、昏睡??一切的一切集中爆发,陡转直下,军医住在府里,外加两位太医,开药,熬药,外敷内服,一刻不敢松懈。

    凌骁醒醒睡睡,梦里梦外都是一个身影。

    大明寺外阳光明媚,他站在幽静的小径上,一缕阳光透过层层树荫,在云琇脸上斑驳折射出暖绒的金色,生机勃勃,眼眸干净的姑娘,让人联想蝉鸣聒噪的盛夏,同样的明亮。

    那道光,开启他心扉的钥匙。

    后来他发现,她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挺好。

    第一次,他带她吃炙羊,绵延的草坪稍有动响,云琇吓得花容失色,大叫有蛇。

    他特别想笑,故意鄙视她,欺负她,心里越发喜欢。

    云琇生产时,他听着屋里的惨叫,手抖腿抖,六神无主,心里发慌,就怕发生不测。

    当下只有一个想法,云琇活着,一辈子不要孩子也无所谓。

    凌骁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如果是几盒点心,大不了不要不就完了,为什么要走?

    老侯爷来了几次,又走了,他醒着也不想说话。

    再等想说的时候,发现嗓子哑了,烧哑的,还是愁哑的,无从得知。

    深夜里,他睡醒,颤抖肩膀,无声流泪。

    他想,云琇不要他。连儿子也不要了??

    真是血冷心硬的女人。

    ??

    一个月后,凌骁伤势恢复大半,自作主张求崔尚书把自己添加到第二批出征的名单中,顾繁霜极力阻止未果。

    平康郡主差点被儿子吓破胆,头疼落下病根,躺在床上歇养半个月,想起好一阵子没见凌骁,叫邱妈妈去请,才得知人出发好几天,又气病了。

    凌骁觉得嗓子废了,即便恢复声音,也是破锣嗓子,不如闭嘴,所以尽量少讲话,不讲话。

    因为不能说话,下手异常凶狠。刀刀致命,尤其夜袭时,从未失手过,一度让敌方闻风丧胆,人称“活阎王“。

    在覃英他们看来,凌骁的改变似乎一夜之间,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反正嗓子不好,不说话,不搭腔,成常态。

    出征半年回京,凌骁拿几个功勋,面圣时,皇上念他嗓子不好,允许静默叩首,不必言明。

    顾繁霜得知他返京,特意送来太医院调配专门治嗓子的喉糖。被凌骁当面扔出墙外。

    第二次出征,再回京,时隔近一年。

    顾繁霜从侯府门口跟到垂花门,凌骁站在台阶上,停住脚步。

    她以为他回心转意,主动开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别怨我行不行?你不跟我说话,我理解,为何连书信也不回,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不信我?“

    凌骁居高临下瞥她一眼,哼了声,抬脚跨进门槛,再未停下。

    这次走,他谁也没知会,连老侯爷也隔天知晓。

    平康郡主恨不得哭瞎眼睛,躺在病榻上,骂凌骁是白眼狼,心肝肺被云琇挖走了。

    阳关之战第三年,三座城池里最大,最难攻坚的一座,加上敌方负隅顽抗,接连数月战事毫无进展。

    最后凌骁签下生死状,带着一队死士,后半夜潜入城墙之上,斩杀守门将领,攻破城门。

    然而城中百姓早已撤离,留守敌军设立层层机关暗道,拼死相搏,最终以人数劣势,遭遇屠城。

    凌骁杀红眼,清点尸体时,浴血站在丹红斜阳下,望着满目疮痍,和寥寥硝烟,不知想什么,直到覃英喊声走了,他才回神,跟随部队出城。

    阳关战役耗损大量物力财力,如果不是凌骁奇袭成功,军中粮草最多支撑五天,后方支援早断了。

    他们险胜,没占到多大便宜。

    班师回朝的路上,饿殍遍野,流民随处可见,国库空虚,攻下的城池重新修建又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然而外面如同人间炼狱,丝毫不影响燕京的繁华。城门大开,迎接凯旋的英雄,人声鼎沸,软红十丈。

    凌骁下马时,顾繁霜不敢上前相认。

    他面颊消瘦,棱角分明,嘴角下沉,深邃眸子带着死气,即便走在春日暖阳里,仍像一团暗影,与光无缘。

    焕哥儿离四岁还有小半年,奶妈和婆子已经管不住。

    大中午,小崽子跑到前院书房挖泥巴,弄得灰头土脸还不够,抓泥巴扔进荷花缸里,吓得鲤鱼金鱼四处游窜。

    老侯爷听见外面动静。知道孙子来了,已经不想管。

    焕哥儿除了凌骁,天不怕地不怕。

    婆子拉他去洗澡,他又踢又打,闯到书房里,抱着老侯爷的腿,一个劲嚷嚷:“祖父,我不要洗澡!“

    老侯爷哦一声,笑眯眯看着他,“你现在不洗,晚点你爹回来,他给你洗一样的。“

    焕哥儿立刻放手,扭着身子跑出去,奶声奶气叫道,“快点备热水!快点,快点!把门关起来,把爹爹关外面!“

    奶妈子哭笑不得,逗焕哥儿,“奴才们不敢关门。“

    焕哥儿立刻见风使舵:“快帮我洗澡。“

    总之,他洗香香,换身干净衣服,吃晚饭时,抱着凌骁的胳膊,谄媚:“最喜欢爹爹。“

    凌骁瞥一眼,塞个肉圆子他嘴里。

    焕哥儿嘴里还没嚼完,看见凌骁夹起第二个肉圆子,很主动张口,啊--

    凌骁没理,自己吃。

    焕哥儿自讨没趣,跪坐在榻上,吃小碗里的饭菜。

    然后记吃不记打又开始说话,“爹爹。“

    凌骁尽量压低声音,“嗯?“

    “我不喜欢顾姨姨。“焕哥儿撅着小屁股,扭来扭去。

    凌骁问:“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焕哥儿摊开手掌吹吹,“她打我。“

    凌骁又问:“为什么打你?“

    焕哥儿理直气壮:“她要我午睡,我不想睡,她就打我。“

    “吃饭,“凌骁懒得听鸡毛蒜皮,嫌吵,“吃不言寝不语。“

    焕哥儿乖乖闭嘴,接着吃自己的。

    入夜,他又像狗腿子一样,爬到凌骁床上,盖好小被子,等他爹吹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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