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回忆
第58章:回忆 (第2/3页)
看着女儿天真的笑容,我只觉得心如刀绞,像被人拿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用力地割着磨着。
有次跟俞辰聊天时说起那一年生小夕的事情,不胜唏嘘地感叹:“也不知道那时候哪来的勇气。”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神情似乎有些难过。我笑他多愁伤感,他只是温和地笑笑,只是似乎笑得无奈。
当年来到C市的第二天,顾风打了许多电话来,我都没接,在微信发了一段话,那段话我一辈子都记得,一字一句,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我用力地一字一字地按着手机:“顾风,我想了很久,我和你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意外相遇。和你在一起,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可是我并不爱你。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怎么会幸福呢?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越来越累,你那么忙,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我只想要一个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男朋友。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发完微信,我就关了机,紧紧地抓着手机,抓得手关节发白,掌心发痛。那样难,那么疼,像是将自己的心被活生生血淋淋地剖出来。
隔天开机,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是他的,有几个是晓婉的。
我给晓婉拨了回去,她一接起电话就着急地说:“清清,顾风昨晚一直在找你,他打电话问我你在哪里,我说不知道,他不信,来我这里找了,还去了凌宇森公司、你父母家找你……”
挂了晓婉的电话,顾风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夏清,你在哪里?”他声音沙哑而疲惫。
“我不在T市,我已经跟你说分手了,你不要找我,不要去打扰我的朋友和家人。”我语气冷淡地说。
“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他并不笨,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顾风,我不爱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凭什么说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冲着电话喊,语气冷硬。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只听到粗重急促压抑的呼吸声。我一咬牙挂掉电话。暗下去的屏幕映着一张脸,茫然似木偶,眼神悲戚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小会,电话又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夏清,我不能没有你,你回来好吗?”他语气哀戚,甚至是卑微。
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他却卑微地请求我,那时候我无比痛恨命运,其实最痛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给他带来伤害。
我离开了他,连再见都没有当面说,懦弱得像个逃兵。在重逢之前,那些伤害像经年不愈的伤口,风吹日晒,无法结痂。而他的那些伤那些痛,我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
我直接挂了他的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和微信,做这些事情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像虚弱的病人,每点一下手机屏幕都要用尽力气。
急急地喘,呼吸不畅,像溺水的人刚呼吸到新鲜空气般,大口大口地吸气,肺里是热辣辣的刺痛。终于还是把他的号码和微信拉黑并且删除,看着忽然消失的那一栏,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头埋进双臂,恍惚间却想起了三岁那年被烫伤了脚,含着眼泪喊着疼,妈妈说,乖,睡觉吧,睡了就不疼了。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被噩梦惊醒时,枕头湿了一片,眼角泪痕尤未干。
隔天起床时,头重脚轻的,病了好几天,在酒店昏天暗地地睡了几天。
后来便是找工作、面试、上班。上班的第一个月,一直都是病怏怏的,每天都强打起精神挣扎着去上班。
有一天去上班时头疼欲裂,开会时看着领导上下嘴皮一直在开阖,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想收拾东西早点回去休息,领导——马经理却走过来,说今晚约了客户,要我一起去。我无声地叹了口气,面上半分不显,只得应下。
马经理三十多岁,单身,业务能力很强,是个交际高手,刚来公司已经听说了他的辉煌业绩。他是我的直属领导,他要求我一起见客户,我没有说不的理由。
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生意,应酬自然少不了喝酒。马经理跟客户王总喝了几轮,皆有点面红耳热。我头痛了一天,没有胃口吃饭,只是偶尔喝几口果汁。
王总四十多岁,头顶着地中海的发型,油光满面的,笑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颤。
“这位……夏小姐是吧,怎么不喝酒呀?”王总笑眯眯地说,眼神直盯着人看。
“不好意思,王总,我胃痛,刚吃了药,不能喝酒。”我歉然地说,“我以茶带酒,敬您。”
“哎哎哎,老马,夏小姐不给面子呀!”王总瞄了马经理一眼,凉凉地说。
“王总,哪的话呀,小姑娘胃不好,看她的脸色都有点苍白。来来来,我代她敬您一杯……”马经理笑笑地说,一口喝完了杯里的白酒,“我先干了,您随意!”
老王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也不喝酒,眼睛瞥了我一下,语气带着嘲讽:“真会挑时间生病……病了还出来干什么,摆个脸色给谁看!”
我本就头疼得很,听到这话,一口气憋在胸口呼不出来咽不下去,忍了忍,才勉强挤出个笑容:“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公司里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拎着包就出了包厢。
走出餐厅,我忽然觉得茫然,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C市的夏天似乎特别长,白天的热气还未散去,柏油路面散发着呛鼻的气味,空气也黏黏腻腻的让人不舒爽。
华灯初上,这个小城市似乎笼罩在朦胧的光圈里,让人看不大真切。忽然就想起那天在云水阁,凌宇森跟他谈成合作,举杯并示意我一起时,他说:“夏小姐随意就可以。”
橘黄的路灯兀自发光发热,有几只飞虫急切地扑向光源,那样奋不顾身,似乎不怕被灼伤般奋力,我觉得很迷茫,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前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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