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回:前路和退路

    第六百五十一回:前路和退路 (第2/3页)

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熬得稀烂的白粥和一小碟咸菜,带着平和的笑意走进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说要把我们的小师妹嫁出去呢?”

    他将托盘轻轻放在屋内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小桌上。那生病的女弟子看到他,挣扎着想要坐直,声音虚弱却急切:“角师兄……您快把羽师姐带走吧!千万、千万别染了病!”

    角走过去,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手揽住羽单薄的肩膀,将她往门外带。

    “走吧,让师姐好好休息。饭送到了。”

    羽被他带着,顺从地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线下,那位曾经技艺拔尖、如今却蜷缩在病痛与绝望中的“前辈师妹”,正用一双盈满复杂情绪的眼睛望着她。门轻轻合拢。隔绝了病气,也隔绝了那沉重的、关于生存与离别的低语。

    两人沉默地走遍了每一间弥漫着忧愁的屋子,留下微薄的药品和无声的慰藉。直到确认所有病人都已看过,两人才来到后院的开口处。他们站在朴素的、刻着井字棋盘的石桌边,谁也没有急着坐下。

    角摘掉了口罩。

    “下次……这么危险的事,不要去了。交给其他人。”

    羽抬起眼,那双沉静的眸子透过口罩上缘看着他:“没什么人手了,师兄。我做这些是应该的。您不也来了吗?来亲自送饭。”

    角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石桌冰凉的刻痕。“我负责内务,就该干这些事。况且……我们这些生过病、熬过来的,不敢说保准没事,但没那么容易再染上了。”

    “我都听说了,师兄。这次不一样。人……就是会反复病的。说是病,也分很多种,有些缠上了就甩不掉……只是这样下去,”她的目光望向高墙之外,“医院也一直很难查出问题到底在哪儿。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一阵更深的沉默笼罩下来。只有秋风拂过庭院角落几丛半枯竹叶的沙沙声。几片叶子打着旋儿,悄无声息地落在石桌上、井字格里,又被微凉的秋风卷走。天高云淡,湛蓝得有些不真实,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意,却驱不散心底的寒凉。

    羽的目光有些飘忽。她再开口,带着一丝明显的恍然,明显的怅惘:“商师姐,还有徵师兄……他们真的已经离开了啊。”

    角放在石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声音平稳却听不出情绪。

    “他们总会回来的。放心吧。”

    羽闻言,口罩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苦涩意味的笑声。

    “师兄,”她转过头,也慢慢摘下口罩,“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角终于抬眼看向她。

    “您不仅不相信他们会回来,”羽像在陈述一个早已了然的事实,“我还知道,您其实也早就和‘外面的人’有来往了,不是吗?我知道您不是那种只考虑自己后路的人。您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这不方便告诉我,对吧?因为我‘还没长大’。”

    角的目光在羽的脸上停留了许久,那双温和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沉淀、剥落。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半晌,他才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带着疲惫的真实。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总说你是孩子。”他微微前倾,手肘撑在石桌上,“但你知道吗?我们说你是孩子的时候,其实是不想让你参与……那些肮脏的、沉重的、不堪的话题。‘孩子’……只是个象征。”

    羽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甚至更加明亮:“但语言这种东西,和戏词一样,师兄。你唱出口,让人听到,就会有影响。让你们……让我自己……都真的以为,我永远是个需要被保护、不需要知道真相的孩子。”

    角看着羽眼中那份坚定的、执拗的成长渴望,看着她肩上那份早已悄然扛起的、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重担。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轻轻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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