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渠护水飞沙仗

    第17章 隔渠护水飞沙仗 (第1/3页)

    第十七章  隔渠护水飞沙仗

    第一节  沉重的代价

    本来,马林西早就坚持不住了。

    突然,他在树上听到胡龙标惊慌失措地这么一叫,逃生的本能,使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脚,顺着树干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顿时,马林西只觉得浑身被刀刮地疼,来不及揉,赶紧贴身伏在地上,恨不得有条缝钻进去,一动也不敢动。

    堂堂正正男子汉,从大陆跑到海南岛来做小偷,还被人家当场抓获了,再让育种队的领导知道,那多丢人哪。

    要是被那些联络员们知道,该是多大的笑话啊。别看那些大陆来的育种队员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呵呵,他们一样也会做小偷小摸。

    马林西心里最怕的,要是柯美英她们几个知道了,自己怎么去见人哩,人家心里才看不起你呢。啊,你也是个小偷,伪君子。贼呀。哎呀。真是看走了眼。

    想到这些,马林西倒是一时完全忘记了疼痛,只觉得脸上发烫。妈的,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老天保佑。都羞死人了。

    他现在很后悔,怎么会这样嘴馋呢,不就是几块钱吗?太不值得了,唉,为了省几块钱,把一生的颜面丢了,尤其是在姑娘们并且是自己心里在意的姑娘们面前,太不值得了。

    唉,真该我倒霉!马林西两手死死地抠进松软的土里,恨不得钻进去,再也不要见到任何人。

    他们伏在地上好半天,丝毫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深夜的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虫儿的啁啾,萤火虫在眼前飞来飞去,一会儿又消失在黑夜里。

    海风阵阵吹来,浑身凉丝丝的。大海的涛声此起彼伏,滚雷般从远处的椰林外传来。

    头顶上,繁星点点,闪烁着冰冷的清辉。

    “你他妈的看见鬼了。”范光杰先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狗日的骗你。我真的看见那边有个人影的。”胡龙标站起身,指了指右前方。

    “嘻嘻。你看见你家祖宗了。”范光杰轻声笑着说,见马林西仍趴在地上不动,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 马林西忍着剧痛,硬撑着站了起来,右手不停捶打后背。接着问:“都找到了?”

    “才找到三个呢。”胡龙标一边说,一边猫腰,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来摸去,寻找树上掉下来的椰子。

    “那样找,天亮也找不到啊。蹲下来,我们并排用手从面前摸过去。”范光杰说着,跟马林西连成了一排,跪在地上,两手像混水摸鱼一般在黑暗的草丛里搜索。

    “嗨。摸到一个。”胡龙标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声音小些。咦,我也摸到一个。”范光杰说:“妈的。裂成两半了。”

    “坏的也带走,肉子可以吃呢。”马林西说。

    “又找到一个。咦。这么轻呢?”范光杰不解,拿起来在耳边摇摇:“不好,好像是空的。”

    “见鬼,这个也是两半边了。”马林西说。心里充满了遗憾,这都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啊。

    最后,终于把九个椰子找全了。

    三人围成一团,将九个椰子摆放到中间。胡龙标这才打开手电筒,用手掌挡着,压得低低的,逐一检查。

    仔细一看,只有两只完好无损,剩下的七只,四只裂成了两半,三只已差不多被摔烂了。

    原来,树太高,大部分椰子还没有完全成熟,根本不经不住从几十米的高空摔下来。马林西心想,怪不得刚才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摘到了呢。

    由于没有带砍刀,没办法剖开摔坏的那两只喝椰子水,裂开的四只呢,里面的水早没了。于是,一人一块,就用手掰,把里面椰肉一点点抠出来,吃了个精光。又留了一个,带回去准备给汪长松和祁么祥他们尝尝鲜。

    三人抱着椰子,深一却,浅一脚地回到宿舍时,大家早上床休息了。

    马林西除了感到浑身腿疼腰酸外,胸口、胳膊和大退内侧、脚心更是像火灼一样。

    上床后,他脱去衣服钻进蚊帐,借着灯光一看,吓得他不轻,那些地方的一层皮都没有了,样子惨不忍睹,一道道血印,正渗着血丝。

    汪长松被马林西不小心碰醒了,问:“才回来。你们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早回来了。”马林西搪塞,赶紧扣衣服。

    “你骗鬼。我到现在都没睡呢。”汪长松起来小解,马林西的腿伤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同时也看到了床头下的椰子。

    “喏,带给你的。”马林西赶紧放下裤脚,指了指床下的椰子。

    “妈的,我就晓得你们没好事。”汪长松说着,拿起半边椰子,掰下一小块椰肉塞进嘴里:“嗯,嗯,鲜甜。不得了,伤这么重啊?”

    “嘘——”马林西竖起右手的食指,轻描淡写地朝他小声:“没有事,树皮擦了一下。”

    “没事?哼哼。明天早上就有事了。”汪长松带着蔑视的口吻,倒头躺了下去。

    马林西没有接他的话,拉熄了电灯,慢慢地将身体平躺下来。

    躺在床上,马林西哪里能睡得着,整个身体就像架在木炭上炙烤一般,灼疼得无法忍受,还不能喊出声,也不能翻身,指头刚触到溃破的皮肤,就像烙铁搁在了上面,有些地方还有点痒。如果有人见到他现在这副表情,肯定是恐怖吓人的。

    马林西咬牙切齿地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真的后悔极了。

    不知什么时候,马林西才模模糊糊睡去。

    一阵嘈杂声,把马林西从沉睡中闹醒。

    原来,昨天晚上留给汪长松的半边椰子,他没来得及吃完,却招来了无数的蚂蚁,雪白的椰肉上,密密麻麻的一层,从铺底下一直延伸到窗台外面,像是一条千军万马的部队,在忙碌地远距离拉练一般。

    被蚂蚁糟塌成这样,当然是不能吃了。

    汪长松赶忙用旧报纸将满是蚂蚁的半边椰子包起来,火速地跑到屋外,扔进了西山头后面的池塘里。

    范光杰拎来茶瓶,用开水顺着蚂蚁大军迎头浇灌。

    胡龙标拿着一块抹布,一点点地擦净被开水溅着了的物品。

    马林西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昨天偷椰子受了伤,不得不换下裤头、汗衫,穿起了衬衫和长裤。真正是衣冠楚楚,把不能见人的累累伤痕,巧妙地掩饰了起来。

    这使人想到,古人真的是大智慧,就一个衣冠楚楚,蕴含了多大的学问。如果不是借助于楚楚衣冠,那么马林西这次做小偷的痕迹就会暴露无遗。他只是一个做了一次的小偷啊。如果是江洋大盗,或是平时会干些鸡鸣狗盗的人,在楚楚衣冠的掩饰下,你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么?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只到一个星期后,马林西的伤口才基本痊愈。疼嘛,虽然还有点儿疼,但基本是表皮被擦伤,没有伤筋动骨。唯一遗憾的是,在胳膊胸口和大腿小腿内侧留下了大片的伤痕,像是被铁刷子深深地在皮肤上刷了一遍。

    伤痕就是伤痕吧,反正也不是在脸上,即使在脸上又怎么样,人家脸上出天花成大麻子不一样过日子?马林西如此宽慰自己。

    第二节 无奈的葬禽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母本秧苗很快都活棵了,开始进入分蘖期。

    母本进入分蘖高峰期时,海南岛的气温也开始回升了。要是在家乡,该是乍暖还寒,进入春天了。

    海南岛则是另一番景象,完全是初夏的感觉,这种气温条件,特别利于水稻生育,也是大量需肥需水的关键时期,拔秧草,打褥耙,给水稻耕耘,都是少不了的农活。

    拔秧草的同时,还要除杂秧,保证制种的绝对纯度。

    别小看了这些夹杂在母本秧苗中的为数极少的杂秧,一旦遗留下来,将来就是杂种,不仅影响育种队的声誉,还会影响杂交稻大田的产量。所以,这是丝毫也马虎不得的事情。

    这几天,育种队员们就做这些事。看似轻松,实际意义非常重大。

    秧苗一天天长大的时候,社员家放养的小家禽也像是喂了发酵粉似的,一天一个模样。不用说,主人们看了心里当然高兴,那可是像钞票存在银行里一样每天在翻番呀。

    柯美英跟马林西说,她家今年买了三十只小鸭,几乎个个成活,到秋天,除了生蛋,单是中秋节卖肥鸭就可以赚上一大笔。

    社员们为自己的家禽养得好,做着发财梦的时候,却给育种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村子里,几乎家家都养有一趟数量不少的家禽。一般情况下,这些家禽不会跑得太远,大都在家前屋后觅食。村口这些农户的家禽就不一样了,制种稻就成了它们觅食的天堂。

    秧苗刚栽的那阵子,鸭子呀,鹅子呀的体形还小,在水田里窜来窜去,谁也没有在意它们的存在。

    当秧苗长得遮住水的时候,育种队突然发现这些家禽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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