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渠护水飞沙仗

    第17章 隔渠护水飞沙仗 (第2/3页)

种稻的正常生长构成了严重威胁。

    靠近村庄的这片稻田,从田埂往里三四丈宽的那么一长溜,秧苗就像被刀割过一般,接近田埂的那溜,更严重,差不多仅剩半截,都被家禽给吃光了。田里缺水的时候,连猪和鸡也发现了这块新大陆。

    为此,队部决定,每天安排人员在田边巡回驱赶这些家禽。

    千万别小看了这驱赶家禽的活儿,认真做起来,还蛮费心的。因为是赶嘛,大家也就用竹竿吆喝。

    起初,吆喝还是比较管用的。在秧田里的鸭呀鹅的,远远地听到人类的吆喝声,它们就贼一样地上岸了。

    时间一长,它们也摸透了人类的脾气,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声音小了,它不理你,声音大些,它抬头看看,视情而动。如果没有更大的动静,它们又会埋头啃吃秧苗。有人挥着竹竿去撵,它们一窝蜂逃之夭夭。人前脚刚走,它们后脚又卷土重来,气得人够呛。

    鬼精而又气恼人的是那些家鹅,它们个头高大,糟塌起秧苗来最令人头疼。

    它们走到哪里,那里的秧苗就像割韮菜一样,轻则东倒西歪,重则平地啃光,惨不忍睹。有时候,竹竿敲到它们身上,都有点满不在乎。稍有些疏忽,就被钻了空子。可能是它们也通人性吧,知道人们只是赶赶而已,不会置它们于死地。于是,刚赶走这拔,那拔又溜进了秧田,一条边下去,十几拔鹅群,马林西他们赶起来非常吃力,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两头跑来跑去,半天下来,个个累得筋疲力尽。

    看来,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得另想主意对付它们。

    不知谁开了个头,在秧田里只要能抓到家鹅,格杀不论。

    方法很简单,因为鹅子的颈项长,将鹅子的头一扭,它想叫都来不及,然后像绞麻花一样,在秧田刨个坑,狠狠地一脚踩下去,活埋。既消灭了祸根,还肥了田。

    说实话,起初真于心不忍,很多人下不了手。可不这样,又没再好的其它办法,大家也就心照不宣,都这样处置。只是太委屈这帮家禽了。

    这一招还真管用,所谓杀一儆百啊。活埋了十几只鸡鸭鹅后,制种田里很快就太平了。一周后,几乎见不到有家禽再来糟塌秧苗。

    村子里家家都养着数量可观的家禽,哪家也不是每天点数的,少了十几只鸡鹅鸭,并没有引起社员们的注意,散养的家禽丢失是常事,这里黄鼠狠很多,甚至连蛇都偷吃过雏鸡呢。

    有一天,柯美英跟马林西在一起聊家常时,无意中谈到她家里的事,说是有阵子,家里养的鹅天天少,弄不清是什么原因。

    马林西当然知道,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她的实情。结果呢,理智占了上风,马林西岔开了话题。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家的那些失踪的鹅子中,说不定也有死在我手里的呢。但马林西又不是故意的,如果晓得哪只是她家的,无论如何也是下不了手的啊。

    马林西这样安慰自己,求得心理上的解脱。

    第三节  全队出动

    把家禽糟塌秧苗的事情摆平,水的问题又成为制种稻生产的头号难题。

    杂交水稻制种的灌溉用水,全部是用的水库来水。附近有几条不小的沙河,那都是季节河,根本没有办法建设提水站。季节河,其实就是泄洪道。雨季河水丰沛的时候,完全可以将水抽上来浇灌。然而,海南岛的雨季几乎每天都有雨,别说旱地,就是水田也根本不会缺水,常常还要打开缺口放水呢。否则,会把秧苗淹死不可。进入旱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几乎不会下一场雨,地里常常被烤得冒烟。这时的沙河,一改雨季行洪时的波涛翻滚,汹涌澎湃的势头,河面从雨季时的数百米,一下子收缩到仅有十几米,甚至三两米,成了涓涓细流,遇到干旱年份,断流也是常事。自从修了水库以后,当地人很少用河水浇地灌溉。

    育种队刚来不久,从社员那里就已经得知,育种队今年将会面临一个严重缺水的季节。

    有经验的老农讲,去年的雨季时间短,降水比常年偏少,水库蓄水量严重不足。今年冬季来这里的育种队和制种面积,却大大多于以往,面积几乎翻了一番。此外,沙河水流量的减少,又影响了旱地的浇灌,甘蔗、香蕉、玉米等旱作物也得用水库的水。

    当地人还说,以前没有育种队的时候,水库的水根本用不完,为了雨季蓄水安全,常常将水库腾空,水渠里成天流水不断,白白地放进了大海。

    用水紧张,最担心的是育种队,杂交稻制种这玩艺,最敏感的还就是水,如果在抽穂扬花前缺水,轻则影响制种产量,重则影响花期不遇。

    所谓花期不遇,就是父本和母本不能同期抽穂扬花。如果真是那样,制种稻母本接受不到父本花粉,就会颗粒无收。那不仅是少收些稻种的问题,全县今年推广普及杂交稻的计划就得泡汤。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既然是大事,河东育种队一到海南岛驻扎下来,就开展了用水公关。杨副县长是领队,他官又最大,理所当然负责跟地方协调用水的事谊。

    前几年用水宽裕的时候,水渠里成天淌着,那家田里要水了,自己把渠边的闸门打开就行了,谁也不会去管。既然水紧张了,就得有个办法来管吧,那就是拿钱买,按计划用水。计划是年前就排好的,各个大队、生产队有多少制种稻,按合同租地面积,再排成供水时间表。

    不在规定的供水时间内,谁也不能擅自开闸放水。当然,也有育种队不守规矩,偷偷摸摸放别人的水。育秧的那阵子,包括河东育种队他们自己,也都做过这种事。因为季节不等人。那时秧池用不了多少水,就几亩地,偷放一次,能管上好几天呢。

    现在不一样了,二百亩水田都是疯长的秧苗,耗水特别多,灌足一次水,最多只能保个三两天,除了水稻吸水量大外,土地渗漏也是重要原因。这里都是沙地,土壤团粒结构差,下渗非常严重,地里根本蓄不住什么水。

    既然用水形势这么严峻,育种队做出决定,从现在起,轮流值班,专门护水放水。这也是万不得已的权宜之策。否则,就那么一两个放水小时,你不派人巡查值班,人家把闸门给偷偷打开了,水还没流到自己田里,放水时间就结束了。

    河东育种队的田块大都处于最下游。稍不注意,沿途截流和自然损耗特别多。为此,每到放水的时候,全队出动,在水渠沿线严密巡查监视。除了有些闸门的渗漏,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损耗。

    可是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根据田间的花期预测,幼穂分化已经开始,父母本幼穂发育进度一样,要是保证这一周灌溉用水充足,花期可以完全相遇。但这几天用水告急,据说水库的水位快要到临界值。而现在又是育种队制种稻用水的高峰,捱过这两个星期,那怕不灌溉也没有多大影响,田间的湿度,足可以支撑到收割。

    本来,这次放水是安排在昨天晚上的,可是一推再推,被改成了夜里十点至二点钟之间,十点钟前和十二点后,都是别人家用水。

    早饭后,队部召开紧急动员会,三个领导都出场了,个个神色严峻。

    季副局长说:“这次放水事关全局,决不可掉以轻心,而且又安排在夜里,被偷水截流的可能性极大。今天晚上,全部人员都要参加护水放水。既要防止有人偷水,又要防止田里漏水。丝毫都不能麻痹,大家要认真仔细的检查好沿途的每个闸门,每个缺口,堵塞好每个漏洞,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中午,大家都好好地睡了一觉,夜里要准备护水呢。

    下午,杨副县长和季副局长先后出去了。杨副县长是去公社,季副局长专门去水库,防止放水时间再出现什么变故,临时会有别人家插进来。

    晚饭,厨房里加了菜,人人都吃得饱饱的,那种气氛,就像是部队往前线开拔一样。

    晚上八点,县种子站程厚伯站长把大家集中到门口的水泥打谷场上,再次明确了各人所负责的渠段和闸门,以及所在的田块的缺口,跟打仗时战场上的排兵布阵一样,人人都有明确的任务和具体的岗位责任。

    程站长短暂的讲话结束后,马林西跟大家一起扛起铁铲,随着长长的队伍,走进浓浓的夜色中。

    第四节 隔渠护水飞沙仗

    总水渠从村口经过,它是从东北的山里引来的。

    渠口很宽,有一丈多,经过农田的地方,像模像样的还有堤埂,有的地段,堤顶还是可以行人的小路。但在荒地里的渠段,几乎没有水渠的样子,就如同一条生长繁茂的野草龙,大白天,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而在夜色中,只是一道黑魆魆的影子而已,流动的渠水则像一条发出微弱光亮的逶迤点线。

    这几天,渠里的水就没有停止流过,都是其它育种队在用水。现在渠里水已不多,流速也很慢。当各人到达指定地段以后,马林西一看表,再有半个小时,就是本队的放水时段了。

    马林西所负责的是三个进水口,一个是闸门,另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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