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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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将军并不后悔，也不打算改变这一事实。
他望着如山的文件，这时不知道想到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了三声。
将军抬手捏了捏鼻根，道：“进来吧。”
“是。”门口传来一声少年音色，他大概知道会是谁，因而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个人，可是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况且这次他也非要跟过来，可不就是因为……、
终究还是因为他欠了。
将军这么想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声音正巧被进来的少年听到。他端着点心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口轻轻笑了声：“父亲怎么这么忧愁？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你的存在就是不顺心的事了。
纵然将军想要这么说，可一想到当年做这个决定的就是自己，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良久，他叹了口气，召唤少年过去：“怎么？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没有事情要说就不能过来看看父亲了么？”少年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像是早就看惯了将军如此模样，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在看一条被他控制在鱼缸里的鱼，不管将军怎么做，似乎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似的。
只是对面的将军似乎并不这么想，也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变得阴暗的眸子。
然而只是这么一错眼，事态好像就悄然改变了。
将军没有窥见到自己地位的微妙变化，抬起头来，看到他盘子上的一碟精致的点心，道：“端过来吧，以后不要再这么说话了。”
毕竟也不是亲生的，这么说话并没有引起他多少的怜爱之心，反倒让他不住地想起那个还远在天边的孩子……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还活着，能不能再回来……
而前些日子拿到的情报，到底是不是真的……
将军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而是端起身侧的茶。
茶已经凉了，入口到胃，一片寒意，但将军早已经熟悉这片寒意，喝下去眉头皱也不皱。
旁侧的少年道：“这茶已经凉了，让我为父亲再倒一杯吧。”
说着就伸手过来要取下茶杯。
将军嗯了一声将茶杯递给他，转而继续看下一份文件。
对他的那些点心，是连动都没有动的意思。
准备去换茶的少年见了，眼底也只剩一片漠然。
又是这样，每次他去送茶或者去送一些点心，他从来不吃，但也不拒绝，就这么放着，就像是当年他捧着一份真心上去，那人也瞧也不瞧，也不拒绝，既然给了那就收了，但半点回应都无
时间久了，这份真心也跟着凉了。
少年收回目光，在心里想。
到现在都是你自取的，都是你的错，若你不打算回应我，何必还要收了我？既然你又不拒绝我，又要将我冷着处理，也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他这么想着，牙根却又不自觉地咬紧，分明已经觉得自己心凉透了，但提到将军，还是忍不住心中泛酸，恨得牙痒痒，不甘心复涌上来，让他心里备受煎熬。
可是这些都没有人知道，若是将军早些知道，早些把他的心思扭转过来，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
可是他没有，他错失了改正的机会，也让这个孩子走入了不同的道路之中，
他望着那滚热的茶水，缓缓地从袖子中拿出一包药粉，轻手轻脚地撒在茶叶上面，再用勺子摇匀，
“将军，”
头顶再次传来少年的声音，恍惚着好像过了很多年。
将军的动作一顿，头也没抬：“怎么去了很久？”
“很久吗？”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这茶都泡得无色了，便自作主张，换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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