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帝王之刃
第119章 帝王之刃 (第3/3页)
大殷律法来判,这是朕对这件事情的唯一要求,而断案是你们刑部的事情,这件案子,朕就交由聂爱卿了,你可得好好办。”
聂北拿着那个荷包,嘴角隐隐地抽搐了一下,心想,皇上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这香是来自于陈府的,且跟陈皇后有关,跟明贵妃有关,再计较一下,就连窦家也得被牵连进来。
这些人随便一个提拎出来那都不是简单之人。
再说句不当的话,皇后是你的媳妇,明贵妃是你的妾,皇后的母家就是你的岳丈家,这么算下来,这件案子就是你自家的家务事,你也让李东楼查出来这香的来源了,你完全可以自己作主,来处理自己的家务事。
可你偏不自己处理,非得交给一个外臣,这么明显的心思,你当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要做也做含蓄点,做这么明显,臣不拒绝,显得臣蠢,睁着眼上你的贼船,臣若拒绝,你又得往臣头上胡乱地扣屎帽子了。
聂北抿唇,说道“臣领旨。”
聂北想的是,接就接吧,有殷玄这番话,有这个案子在手,那拔除陈府就完全不在话下了,虽然殷玄这么明显的让聂府对上陈府,对聂府而言,也不是幸事,陈府虽然没有聂府强大,但聂府引退了三年,如今的朝堂是陈府一家独大,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山鸡,这斗不斗得过,还真不好说。
但幸运的是,还有婉妹妹坐镇呢
聂北一想到聂青婉,就没有任何担忧了,他接旨接的挺利索。
殷玄看了他一眼,眸底兴味地掩着计中诡计。
殷玄大概也猜到了聂北此刻内心里在打着何种小算盘,他偏不让聂北的这个算盘打的响,殷玄道“这件案子直接关系到婉婉的生命安全,所以朕打算带婉婉暂离皇宫,去大名乡避暑养伤,等案子了结了,朕再带她回来,那个时候她的伤也养好了,朕也能完全放心,这期间的朝议,也要劳烦聂爱卿担一担了,能者不怕多劳,你也不要拒朕。”
聂北猛然一怔,倏地抬头,震惊地问道“皇上要带婉贵妃离宫”
殷玄勾唇笑道“是呀,婉婉也答应了,明日就走。”
聂北一腔为什么的话语就被殷玄这一句婉婉也答应了给憋闷地打了回去,他缓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心想,婉妹妹为什么会答应,她是不知道殷玄的心思还是另有所谋
聂北见聂青婉都答应了,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用说了,他狠狠地咽了咽嗓子,睁开眼睛,说道“臣领旨。”
殷玄便将手上刚刚写好的代政的圣旨往李东楼的怀中一扔,沉声说道“明日你亲自带着禁军去金銮殿宣读,不服者,当场拿下。”
李东楼稳稳地将圣旨一接,拱手道“是”
殷玄又道“明日起,你带着禁军协助聂北办理此案,宫内宫外禁军全部由你调动,反抗者,一律格杀。”
李东楼面皮一紧,虚虚地抬眼,看了殷玄一眼,见皇上波澜不惊,说这话的时候眉梢都是风轻云淡的,他一时间就觉得皇上太可怕了。
李东楼垂头,应道“臣明白。”
聂北一直站在那里听着,听到这里,不由得也紧了紧脸皮,殷玄这是破釜沉舟了呀。
聂北不语,等李东楼领旨下来,殷玄把他二人都赶出去了。
等屋内只剩下了随海一人的时候,殷玄说“去把王榆舟传来。”
随海这个时候已经木讷了,殷玄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是一点多余的心思都不敢想了,随海应一声是,下去喊王榆舟。
王榆舟来了后,殷玄让他明日清早自己从家里动身,去大名乡,负责聂青婉一日三餐的药理,至于到了大名乡去哪里找他跟聂青婉,殷玄让他晚上等随海的通知。
王榆舟眼眸转了转,心想,皇上要带婉贵妃去大名乡
心中惊疑,却不敢问,只本本分分地应道“是。”
殷玄喊他也没别的事情,就这一件事情,说完就让他走了,等王榆舟离开后,殷玄对随海道“晚上等婉婉睡下了,你去医房找冼弼和祝一楠,把婉婉剩下时日所用的药和纱布全部备妥,放到马车上去。”
随海立马哎了一声,殷玄便什么都不再说,继续看奏折。
聂北出了御书房后想了想还是折去了龙阳宫,他得问一问聂青婉,这事是怎么整的。
这一个下午发生在御书房里的事情聂青婉都不知道,聂青婉在殷玄走了之后继续绣了一会儿荷包,然后就回寝殿午睡。
进去之后才发现龙床被换掉了。
站在新龙床前,聂青婉想像着殷玄一怒之下砸坏旧龙床的情景,大概像头暴怒的狮子,她默默地抿了抿唇,对同样看到龙床被换掉而露出惊奇表情的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说“来更衣吧,然后打盆水,我洗把脸。”
王云瑶回神,去给她宽衣。
浣东和浣西分别去打水拿毛巾,再过来伺候她。
等聂青婉洗好擦好,她就躺在新龙床上睡了。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聂青婉睡了一小会儿又坐起身,穿了鞋子下床,去把绣篮子拿来,靠在龙床的床头一针一线地绣着那个没有完成的荷包。
她凭心静气,专等聂北。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聂北就来了。
谢右寒知道聂青婉在睡觉,不想通传,可聂青婉一直在听着门口的动静呢,一听到聂北的声音,她就搁下手中的半成品荷包,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外说“让他进来。”
谢右寒抿抿嘴,看着聂北,很不友善地道“娘娘让你进去。”
聂北没说话,推开门就进去。
但是,在一脚已经跨进去的时候,谢右寒不阴不阳的声音跟着传来“早上来打扰娘娘的睡眠,中午又来,聂大人,你不觉得你来的太勤快而且时辰太不应该吗”
聂北已经推开了门,而聂青婉就在屋内的门口站着,这么一来,聂北看到了聂青婉,聂青婉也看到了他。
聂北听了谢右寒这话,冲聂青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仿佛在说“你怎么到哪都能惹桃花,这小子因为你而把我记恨上了。”
聂青婉不理他,转身进了屋。
聂北无奈,只得回头冲谢右寒说一句“你家娘娘都没觉得不应该呢,你倒是管的宽。”
说完,一脚踏进去,还故意将门一关,将谢右寒气的又是一阵跳脚,心想,这姓聂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他非得给皇上禀报这事不可让他老是来纠缠郡主
谢右寒冷沉地站在那里,想到之前的陈温斩,再想到现在的聂北,那脸色越来越难看。
屋内的二人是没心情管谢右寒怎么的不舒坦的,聂北进了屋,那风云不定的面色就稍微地变了变,他把刚刚在御书房里殷玄对他说的话全部说给了聂青婉听,聂青婉听罢,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
聂青婉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新龙床,笑道“果然发现了荷包有问题,还交给了李东楼,让李东楼去查了。”
聂北道“殷玄这是打算对我聂府出手了。”
聂青婉道“嗯,自古帝王对权臣世家都有这么一个兼抚兼打兼杀的招数,该抚的时候他们会抚,该打的时候他们会打,该杀的时候,他们亦不会留情。”
聂北蹙眉“听婉妹妹这话,你一早就知道殷玄有这等心思”
聂青婉道“聂家三年前的退离,就是因为知道殷玄会对聂家斩草除根,我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当年他杀我,一方面是因为情,一方面大概就是因为他深知有我在的一天,他都动不了聂家,而当年的我只有二十八岁,离入土至少还有五十年,五十年的岁月,聂家会成长到什么程度,殷玄不敢想,我亦不敢想,你们可能也不敢想,其他大臣们就更不敢想了。”
“这样大的一个肿瘤长在朝堂上,对殷玄而言,是莫大的隐患,他还没大刀阔斧,你们就抽退了,他生生地被憋了三年,如今,聂家之人又出现了,他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斩草除根呢我一直都知道,他会灭了聂家。”
顿了顿,她又道“但是,有我在,他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