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金蝉脱壳

    第122章 金蝉脱壳 (第2/3页)

们也闻讯纷纷冲出来,一见陈亥当真倒在血泊中,众人大惊失色,御医们赶紧齐齐围上来,做着紧急救援,大臣们各自忧心忡忡地看着,陈津和陈建兴以及陈间还有陈璘都奔跪上去,哭喊着爹。

    李东楼皱眉。

    聂北面色冷寒地站着,看着陈亥被急急地抬起来,看着陈亥被急急地抬上马车,然后看着马车从他眼前消失,耳边是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声,目下是那一摊货真价实的血,旁边李东楼在问张堪是怎么回事,张堪说是陈亥自己从台阶上摔倒下去的,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可能是……受了刺激吧。

    受了刺激?

    确实,这个借口很好,这个时机也抓的很精准。

    聂北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不愧是三公的人物,反应快,下手狠,干脆利索,这一摔可真是摔的心机满满!

    今天过后,明日的朝堂应该就不会再有陈公了。

    皇上念着他这一摔,定然赐他完享晚年,如此,他就成功抽退了,而且,还是光荣地抽退,没有贬,没有责,没有摊上太后之死的罪孽之债。

    而没有陈公的陈家,对皇上而言,也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陈亥手上掌有殷太后时期的六虎符印,那是陈温斩的功勋挣来的,皇上想取回,没有正当的理由,会遭大臣们非议。

    陈亥若是无缘无故地拿出了六虎符印,也会让人起疑。

    但这一摔,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重伤,辞官,交出兵符,一切水到渠成。

    聂北暗自深吸一口气,对于陈亥的这一招金蝉脱壳计,着实不佩服都不行!

    聂北默默地磨了磨牙,在心里狠狠地啐一句:老狐狸!

    老狐狸陈亥被急急地送回陈府,陈府上至女眷下至仆人全都被吓的鸡飞狗跳,仆人们不敢往延拙院围,全都在外面翘首张望,媳妇们和儿子们孙子们孙女们全都围了进去,但陈亥命悬一线,生命垂危,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御医们的抢救,故而,一大家子人全被堵在门外,心急如焚。

    窦延喜流着泪,红着眼眶,哽咽着问陈津:“你爹为何会这样,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会儿不见他就变成这样了!是皇上对他做了什么吗?”

    陈津也红着眼眶,啜泣道:“没有,不是皇上,也不是别人,我也不知道爹怎么就这样了。”

    陈津把今日那会儿金銮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说完,窦延喜沉默了,她拧着帕子,看着那道门,想着,老爷,你是在拿你的命,堵整个陈府的命吗?

    不得不说,最了解陈亥的人还是窦延喜这个妻子。

    窦延喜听了陈津的话,用帕子擦擦眼泪,可越擦越多,她控制不住,只要一想到里面的那个人有可能度不过这次的险关,她就觉得心口发冷,后背发寒,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个时候的陈府,可要怎么办!

    窦延喜强打起精神,喊了媳妇们过来,让她们带上儿子和女儿们去祖祠里给陈家列祖列宗们烧香祈祷,让陈家的列祖列宗保佑陈亥度过这次险关。

    媳妇们听了,皆流着泪招呼着孩子们下去,一起去陈家的祖祠,给陈亥祈祷。

    一大箩筐的人走了之后,门口安静了下来,窦延喜又振振精神,让儿子们去前院,把一会儿来看望的大臣们先拦在前院,好生招待。

    陈津是长子,自一马当先,他带着弟弟们,去前院了。

    大臣们在陈亥被马车带走的时候没有立马出宫,因为朝议还没有结束,等朝议结束了,所有亲陈的大臣们都来了。

    那些不亲陈的大臣们,保持中立的,也顾着面过来看了看。

    那些忠聂氏一族的大臣们见聂北没去,他们也就不去。

    但就算不是所有大臣们都来了,陈府的前院也被挤的水泄不通。

    窦延喜掀开卧室的帘子,进去,窦福泽已经给陈亥脱了衣服,做了全身检查,也把陈亥脸上的血以及身上的血擦拭了干净。

    窦延喜进来的时候窦福泽正在给陈亥请第三次脉,又探一次陈亥的鼻息。

    虽然脉博很微弱,鼻息也若有若无,可到底,不是停脉停息。

    尚有气息,那就还有救,但……

    窦福泽看向陈亥的左腿,眼眶红了红,姑父的这一只左腿,怕要就此废掉了。

    在陈亥床头看诊的除了窦福泽外,还有别的御医,但整个太医院,能跟窦福泽拼一拼医术的只有王榆舟,只不过王榆舟被皇上派遣去了大名乡,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动身走了,不在朝野,故而,这一圈的御医们也只是过来凑个热闹,表一表忠心,至于冼弼,他是没来的。

    尹忠也在陈亥的床头,红着眼睛,帮着窦福泽打下手。

    窦延喜进来后,尹忠冲她见了个礼,窦延喜没心情搭理他,尹忠自个见了礼又自个站起来,窦延喜用眼神询问窦福泽,陈亥怎么样。

    窦福泽说:“尚有一息,有救。”

    窦延喜一听,紧绷着的心口总算可以松一松了,她看了看其他御医们,道了句辛苦,又让孙丹进来,带这些御医们去拿赏,然后亲自送他们出去,孙丹应了,领着御医们往外走,御医们也不推辞,一一向窦延喜见礼,出去了。

    等屋内只有姑侄二人的时候,窦延喜对着窦福泽道:“你实话跟姑姑说,你姑父的身子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窦福泽叹了一口气,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可能没问题,只不过,别的地方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我都能医好,但姑父的左腿摔的太严重,怕是治不好了,往后可能得瘸着一条腿了。”

    窦延喜一听,整个身子猛地一个踉跄,险险跌倒,窦福泽吓一跳,赶紧转过来将她扶住,忧心道:“姑姑可要挺住了,姑父摔了一脚,你可别也跟着摔一脚,你现在的身子,也禁不起摔的。”

    尹忠也道:“老夫人一定要坚持住,如今老爷这个样子,您可千万不能倒呀!”

    窦延喜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倒,她也不会倒,她只是甫一听到这样的噩耗,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窦延喜就着窦福泽的手,一脸悲伤的坐在了床沿,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老,唇色发白,一点生气都没有的陈亥,红着眼眶对窦福泽说:“你尽力医治,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就算了,只要能保住命,瘸了就瘸了吧,总好过连命都没有。”

    窦福泽点头:“嗯,姑姑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让姑父平安地醒过来的。”

    窦延喜不再说话,只坐在那里,回想着陈府这一路来的风雨飘摇,富贵荣华喜门楹,半身荣枯半身孽,都道天子恩,哪知臣子辛。

    若非皇上如此逼迫,陈亥又何故拿命来堵?

    窦延喜沉默地坐在那里,想着这样也好,退的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窦延喜对尹忠道:“派个人进宫,把陈温斩喊回来。”

    尹忠二话不多问,擦了擦眼泪,低应一声,红着眼眶出去了。

    陈温斩今天一上午都在烟霞殿,他来的早,装模作样地在烟霞殿四周晃了一圈,尽一尽侍卫的职责后就进了门。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是黑的。

    这才寅时不到呢,他故意来这么早,当然是来打扰拓拔明烟睡觉的。

    小祖宗把他派到这里来了,他不做点事情,真是有点太对不起小祖宗了。

    陈温斩无聊,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练起了刀法。

    清晨练刀,这也算是他多年的习惯了,如今也没落下。

    只是以前他练刀,都在户外,因为他的刀杀伤力太大,破坏力也太大,就算他找的这个地方宽敞,也没办法控制住。

    是没办法控制住,还是压根不想控制住,只有陈温斩一个人知道了。

    陈温斩练了三个钟头,越练越顺手,越练越入迷,越练刀劲越大,把周围的花花草草毁的面目全非。

    起初拓拔明烟是没听见的,毕竟这么早,她睡的又沉。

    红栾和素荷也没听见,所有烟霞殿里面的下人们也都没听见,因为天色尚早,他们还没到起的时候。

    可三个钟头后,他们陆陆续续地起了,就被陈温斩那浮架在整个烟霞殿上空的刀气给吓的魂飞魄散。

    胆小一些的宫人们都在尖叫了。

    拓拔明烟因此也被吵醒,喊了红栾和素荷进来,询问怎么回事,知道是陈温斩在搞破坏后,她脸一寒,让红栾出去训斥他。

    红栾听了,毫不客气地出去将陈温斩训斥一通。

    陈温斩撇撇嘴,倒也给面子,收起刀,不练了,纵身一提,上了屋檐,双手枕后,躺在那里看着自地平线上冉冉而升的旭阳。

    休息半个钟头后,他又下来练。

    被训斥后,他又上了屋檐,然后,他又下来,再被训斥,再上去,再下来……

    如此反复了至少五次,把拓拔明烟气的额头青筋直蹦。

    觉没有睡好,饭也没有吃好,制香的时候头顶还总是有人在用脚踏踏踏地踢着砖瓦,让她完全静不下心!

    差人去训斥,他也不犟嘴,乖乖地收了刀,可转眼他又犯揍。

    可烟霞殿里没一个人是陈温斩的对手,拓拔明烟有心找人揍他,也没人敢来。

    就算有人有那个胆子敢跟陈温斩叫板,也没那能力抵上他一拳,有可能一上来就会被陈温斩给拍飞。

    拓拔明烟深吸一口气,寻思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打陈温斩几板子,让他猖狂!

    可还没想到借口呢,守烟霞殿殿门的太监就进来了,说外面有人找陈温斩。

    拓拔明烟心想,陈温斩如今是我烟霞殿的人,不管谁来找他,没她的允许,他就甭想去见。

    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拓拔明烟直接对那个太监说:“打发走,就说陈温斩没空。”

    这话音刚落,太监还没来得及见礼退下,陈温斩的声音就不知道打哪里飘了过来,那声音冷冷的:“谁说我没空?劳资的时间一大把。”

    说完那句话,陈温斩内功一提,眨眼就到了门口,一看来人是尹忠,他当即一愣,上前问道:“你怎么进宫了?陈府出了事?”

    尹忠是陈府的管家,若无重大事情,他断不可能进宫。

    陈温斩问完,尹忠的眼睛就又红了。

    陈温斩心里猛地一咯噔,伸手就抓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怎么了?”

    尹忠张了张嘴,正想说一句:“老爷出事了。”

    可不等他开口,拓拔明烟就领了烟霞殿的宫女和太监们浩浩荡荡地出来了,她看到尹忠,眯了一下眼,却是对着陈温斩不阴不阳地道:“不管这个人来找你是什么事,我不让你走,你就休想走,擅离岗职,视主子的命令不顾,那就是失职和不敬之罪。”

    终于可以打杀打杀陈温斩的气焰了,拓拔明烟得意洋洋。

    陈温斩扫她一眼,薄唇里逸出轻蔑的讥笑:“主子?”

    他上上下下地将拓拔明烟冷寒透骨地刮一遍,不屑地道:“我愿意拿你当主子的时候,你才是主子,我不愿意拿你当主子的时候,你连屁都不是!”

    说完,也不管拓拔明烟是个什么样的脸色,拉了尹忠就走。

    拓拔明烟被陈温斩这话气的脸红脖子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闭过去,她的身子晃了一晃,红栾和素荷吓的立马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拓拔明烟站稳,急急地喘着粗气,那张刚保养回来的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她气的胸口起伏,拿手指着陈温斩的背影,一字一句狠戾道:“明日他再进宫,给我按大殷律法,狠狠地抽他鞭子。”

    红栾厉着眼睛,也望了陈温斩的背影一眼,沉声说道:“是!娘娘放心,明日一定抽的他皮开肉绽!”

    拓拔明烟缓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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