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南齐没有凤凰

    139.南齐没有凤凰 (第1/3页)

    然后,阮青枝就被凌霜关起来了。

    照凌霜的说法,他本来是打算谈完了事情就客客气气把她送回去的,但她辜负了他的好意,所以他就只能留下她了。

    但阮青枝知道不是这样的。

    从他开始算计她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敌人。所以她此刻的处境并不是咎由自取,她不能责怪自己作出了错误的选择。

    事实上,如果她选择了答应凌霜的要求,处境还会更糟。

    他要么不信,觉得她奸诈而加倍提防;要么就是觉得她凉薄而歹毒,对她一边利用一边憎恨,顺便把兄弟相残的那点罪恶感转化为恨意加诸她身上,硬给她安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像如今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此刻凌霜虽然恨她冥顽不灵,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小丫头片子虽然蠢,倒还算有点良心”。

    阮青枝不稀罕别人肯定她的良心,但她喜欢别人觉得她蠢。

    对付蠢货嘛,比对付聪明人省事得多。他晋王殿下每天打听消息算计旁人那么忙那么累,肯定也是愿意节省一些力气的。

    阮青枝也很高兴他愿意节省力气,这真是皆大欢喜。

    于是阮青枝就这样心满意足地在小黑屋子里躺了一整天。火盆里炭火足够,软榻上被褥很软很舒适,婢女们送来的点心和水果都很香甜,瓜子颗粒饱满,茶叶是上用的名品。

    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但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神仙是被困在黑屋子里不许出门的。

    这一整天,程虎李三他们没有任何消息,晋王的小丫鬟们悠闲而平静,显然局势完全在凌霜掌控之中,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阮青枝很焦躁。等到小婢们撤下晚餐的碗筷、说过“请郡主早些安歇”之后,她就躺不住了。

    请她早些安歇,就意味着丫头们不会再来打扰。可是门口会不会有人守着?凌霜会不会已经在外面安排了人手,专等她逃出去以后抓个正着?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阮青枝也不打算费心去猜测去推断,她是无论如何都要逃的,有没有人守着都一样。

    但什么时候逃、如何逃,结果可能会很不一样。

    阮青枝没有等到夜半三更,更不打算去等四更天那段最黑暗的时间。

    夜幕刚刚落下、更鼓的声音还没有响起来,不远处巷子里孩童笑闹的声音、等不及过年抢先放炮仗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阮青枝已经忍不住将两只凳子摞在一起踩着跃上了房梁。

    没错,她不打算从那个耗子洞似的小窗口里挤出去,她疑心那个窗口是留给她的陷阱。

    她要,拆屋顶。

    这屋子是民房,用的不是宫里那种大片大片的琉璃瓦,也没有富贵人家那样密密麻麻的檩条、勾连紧实的瓦片。

    这种屋子,檩条与檩条之间的距离足够她轻易钻出去,上面捆扎成束的秫秸和用黄土掺杂麦壳拌的泥土都很脆弱,用尖刀费些力气就能割断。最上面一层的瓦片也并不怎么严丝合缝,只要动作轻一点,徒手就能掀开那么两三片,钻出去一个人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阮青枝心里如此这般盘算着,手上动作一刻也不停,很快就方方正正地割下了一大块泥土。她想了一想,没有直接丢到地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房梁上,不让它掉下去。

    接下来动作越来越熟练,没费多少工夫就割出了一个足够自己钻出去的洞。

    阮青枝收回尖刀心疼地擦了擦,插回鞘中。

    伸手要推瓦片时却觉得微微有些眩晕,大约是适才仰头太久了。

    她缩回手,解下了刚才围在脸上用来挡尘土的半片床单,躺倒在了房梁上。

    还别说,躺在这儿倒蛮舒服的,居高临下还能从那扇小窗户看到外面院子里光秃秃的树,在风里摇摇晃晃呜呜地响。

    不对——

    眼角瞥见树下黑影一闪,阮青枝立刻警觉,忙翻身坐起,顺手将那半片床单搭在房梁上拽着滑下去,撞翻了一只凳子踉跄着跌到了地上。

    屋里顿时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阮青枝只来得及踢翻了桌子上的烛台,然后就听见房门哗啦一响,有人闯进来了。

    烛台带着蜡烛在地上滚了两圈熄灭了,屋子里瞬间陷入了黑暗。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快步奔上前:“你在做什么?!”

    竟是凌霜亲自来了。

    阮青枝看看地上滚落的凳子,又拽了拽手里的半片床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活了!你滚!我要死关你什么事!——不对,我要死都是你逼的!我做鬼不会放过你的!”

    凌霜被她哭得头疼,借着门口照进来的灯光看了老半天才不太相信地确认道:“你要……上吊?”

    “你才上吊呢!”阮青枝哭骂,“我这叫悬梁自尽!”

    那还不是一回事嘛。

    凌霜无奈:“别闹了。本王没心思陪你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小孩子把戏也是把戏,小孩子悬梁也是会死的!”阮青枝继续哭,“我活了这么大,除了我亲爹我后娘我半亲不后的妹妹以外还没有人敢这么欺负我!我不活了!”

    凌霜皱眉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床单,脸色慢慢地阴了下来。

    床单是撕过的,有用力拽过的痕迹,所以这不可能是听见他过来才临时做戏。

    这小丫头,真想死?

    “为什么?”他冷声问。

    阮青枝没本事夺回床单,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心里好难受……夜寒是不是死了?你派人去杀他了是不是?”

    “是。”凌霜忽然承认了,“你不肯答应我,我只好先送他上路。等三哥没了,你再答应我也是一样。”

    “你放屁!”阮青枝哭得嗓子都喊破了,“我白天才说不答应你,你就算插上翅膀飞去杀他也来不及!分明是你早就派人去杀他了,那些贼匪分明都是你的人!你不认账就不认账、残害手足就残害手足,还想赖到我头上,你要不要脸!你这种人坏透了,我要是跟了你才窝囊呢,你一旦有事必定把我推出去,说我是红颜祸水!”

    凌霜被她吵嚷得耳朵里铮铮响,心里倒觉得有些佩服。

    这小丫头片子,哭成这样脑筋居然还挺清楚,也不容易。

    他忽然冷笑起来:“没错,你猜得都对。”

    阮青枝的哭声戛然而止。

    凌霜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北边的贼匪是我的人,是我下令叫他们绞杀西北军。适才真武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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