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父皇不配为君

    153.父皇不配为君 (第2/3页)

    “不是。”夜寒立刻否认。

    没等皇帝追问,他自己又解释道:“父皇不是昏君。因为,父皇不配为君。”

    阮青枝在门外听见,啪地拍了一下巴掌:“这人的嘴巴越来越坏了!外公,你说是不是?”

    栾中丞微笑点头,旁边几个老老少少的官员也都忍俊不禁。

    当然更多的人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躲在旁边看着这几个还笑得出来的同僚,像看怪物。

    殿内,皇帝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有心要拿点什么来打死这个孽子,却又被前方杀神似的西北军将士和等着立功的金吾卫们吓得不敢造次。

    看这架势,他似乎大势已去了。

    但皇帝不服。

    他是君,他是父,他占理。

    厉王若敢造反,即便他能害父弑君,他也镇不住朝中那些硬骨头的老臣、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想到此处皇帝的底气足了几分。他努力地挺直脊背维持着作为皇帝的威严,沉声喝道:“朕配不配为君,轮不到你这个孽障来说!——你问朕为何要派人一路截杀于你、为何拦住西城门命你解甲?在朕回答之前,你能否先如实告诉朕、如实告诉天下人,你这些日子在北地‘剿匪’,剿灭的到底是谁?”

    他越说声音越响,帝王威严展露无遗。

    夜寒顿了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皇帝见状便向旁边太监喝令道:“打开宫门,让外头的人都进来!请朕的朝廷栋梁们都来看看,他们拥戴的救国救民的厉王是什么货色!”

    一个小太监偷偷回头向夜寒看了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忙站起身,奔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群臣早已听见了皇帝的话,一见门打开立刻簇拥着进来,满满当当站了一地。

    夜寒直待众人全部进门才回过头来,从容开口:“儿臣亲率西北军转战多地,确认北地并无土匪。西北军剿灭的,是父皇特谕、五弟苦心营建的真武军。”

    话一出口满殿哗然,好几个老臣已悲愤地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皇帝猛一甩袍袖,气势凛然:“你肯认罪就好!凌寒,你杀我南齐将士、杀我南齐城门守卫,煽动百姓围宫城……果真是要造反吗?!”

    “是。”夜寒坦然承认。

    原以为他必会抵赖的皇帝和群臣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竟有些茫然。

    怎么,就,承认了?

    夜寒抬了抬手。皇帝以为他要拔剑,吓得歪在御座上险些摔下去,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这样不孝不义之徒,天岂能容你!天下百姓又岂能容你!”

    阶下也有老臣哭道:“厉王殿下,您是天家贵胄,战功赫赫民心拥戴,本可以一生富贵荣华,为何偏要走这样一条绝路啊!”

    皇帝听他哭得聒噪,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好,正要开口喝止,却已迟了。

    夜寒已接过了这个话茬,答道:“为何要走这样一条绝路,本王先前早已说过了:因为父皇不配为君。”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当然太子也不配。”

    皇帝气得发笑,笑声十分凄凉,令人闻之落泪。

    阶下一个老臣果然深为哀恸,伏地大哭:“陛下,是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厉王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将不仁,臣等竟以他为南齐国之柱石,虔心拥戴多年,实在是……愧对江山社稷、愧对陛下啊……”

    他哭声未绝,旁边一人立刻接上:“子不言父之过、臣不议君之非,今厉王殿下竟口出狂言说陛下不配为君,实在是……”

    “臣不议君之非?”栾中丞冷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本官记得,于翰林前儿讲书的时候还头头是道地说‘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来着,怎么转眼又‘臣不议君之非’了?如果满朝都是你这等‘不议君之非’的尸位素餐之徒,也难怪陛下日渐昏聩,以至不配为君了!”

    同样“不配为君”四个字,这一次却是从臣子口中说出来的。

    两朝元老、德高望重的御史中丞大人。

    群臣都有些懵,有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陛下怎么不配为君了?”

    是啊,陛下怎么不配为君了?群臣立刻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当今皇帝,三十多岁盛年登基,近二十年来一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将南齐治理得平平稳稳,纵然算不上一代英主,至少也是个完全合格的守成之君。

    他怎么就“不配为君”了?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栾中丞,之后又看向夜寒,想听听他们怎么解释这四个字。

    夜寒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

    他神色冷然向前迈出两步,沉声开口:“方才,父皇质问我为何要杀南齐将士。”

    皇帝心中一凛,忙厉声喝道:“杀我南齐将士,便是与我南齐为敌、便是谋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是。”夜寒虚心地应着,先前的话头却并未打住:“请问父皇,若南齐将士滥杀百姓以为笑乐、尽屠城镇以充作军营、劫掠县城平民以筹军粮,他们还算是南齐的将士吗?”

    “那不就是土匪吗?”一个官员立刻接道。

    夜寒微微颔首:“不错,那就是土匪。即便他们有军籍有官身有兵服有朝廷敕造的神兵利器,他们依然是土匪。本王杀他们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皇帝张嘴要辩驳,却有一个大嗓门的官员高声问道:“厉王殿下,您是说真武军的将士,在做土匪?”

    “不错。”夜寒答道,“屠镇四座,祸及三省六县;共杀害官府在册之百姓七千多人,不在册者无法计数;厨下以孩童尸身为食材,与猪狗肉堆积一处,无法计数;掳掠良家女共计一千余人,凌辱迫害致死后同样分而食之;原窦县县令齐永忠率众进山为民请命,被乱刀砍死,以腹中脂油点灯取乐;之后窦县县衙后院被屠,鸡犬不留,齐县令三子二女被烹而分食,妻妾三人及长女被凌辱后赤身悬于城门十余日,直至被乌鸦啄食殆尽;韩城七家粮行被劫掠一空,恰逢大雪道不通行,城中无米可售,冻饿死者近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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