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投名状

    第184章 投名状 (第3/3页)

极佳,见张诚有些意动,又补了一句:“另外还有一件事,张公可以与皇贵妃娘娘说道说道。”

    张诚心说:这头一件事已经很难办了,你怎么还有一件事?

    可这话显然不能说,他只能强笑一下,问道:“未知元辅还有何事要说?”

    申时行道:“九边各地情形,大抵不若文书中所述那般非黑即白。各地情形不一,如宣大早年亦有颇多与蒙古人私相售卖之事。我等朝中之臣对此并非不知,只是考虑到诸边镇各有其所难,只要防务巩固、区划得宜,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然则此前辽东李引城一事,有人拿来大做文章,说什么话的都有……我思来想去,李引城这二十余年镇守辽东苦寒之地,功劳苦劳一样不缺。如今辽东之防务也堪称安如磐石,尤其他所主营之辽西驻地,蒙古鞑子已极少敢犯,这更是其功勋所在。也因如此,他才得授宁远伯之爵,为数十年边帅武功之冠。

    这般一员朝廷大将、社稷栋梁,何以总有人欲行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将其除之而后快?莫非这辽东一地,自某人去过之后,便成其禁脔,再也容不得外人染指?”

    张诚听了这话,果然一脸义愤填膺,一拍椅上扶手,愤然道:“岂有此理!天下乃是皇爷之天下,岂容他人将某地视为禁脔?宁远伯舍家为国、仗义疏财,这是人尽皆知之事。纵然他真有与人私相售卖之举,亦必是边情百变之下所行权宜之计,焉能那般浅显而论!”

    张秉笔这番话虽然说得动听,但申时行与王锡爵何等老道,知他根本没做什么保证,心下都不由得暗暗鄙夷:这点小伎俩也拿来我二人面前卖弄?真是班门弄斧、孔庙题词。

    申时行比较能忍,只是静静观之,王锡爵却忍不住哂然一笑,挑眉问道:“既然张公一眼看穿其中猫腻,却不知张公……乃至于皇贵妃娘娘,对此可有什么拨乱反正之意向?”

    “呃,这个……”张诚轻咳一声,假作沉吟之色,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道:“咱家忝为司礼监秉笔,对于这等事情,倒也不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是却不便随意提起此事,以免皇爷生疑。”

    他顿了一顿,见申时行与王锡爵都没有要插话的意思,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道:“至于皇贵妃娘娘,您二位也知道国朝自有法度,更不便主动提及。甚至就算有了机会,也只能随机应变,不动声色地用一两句看似不经意之言语影响皇爷……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在于皇贵妃娘娘与咱家不肯帮忙,而是总得先有个契机。”

    张诚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是托词,但申时行和王锡爵反而心中暗暗点头,知道他这么说反倒比大大咧咧大包大揽靠谱得多,也实诚得多。

    皇贵妃作为后宫妃嫔当然不能干政,这是大明朝的死规矩。哪怕此前皇上年幼、两宫摄政之时,也没看见两宫绕过皇上直接下懿旨让外廷去办什么事的。而对于各种政务,两宫也从不主动表态,都是等内阁报请之后才以皇帝名义回复。

    如今皇上早已亲政,皇贵妃更不是两宫,自然更不可能主动提及政事。

    至于张诚,他虽然也是司礼监大珰,但头上还有黄孟宇和陈矩在,自然也不敢主动跟皇帝说某件事应该如何如何——别说他了,看看黄孟宇和陈矩就知道,皇帝要是不主动询问,他俩都不敢自行就某事发表看法呢。

    申时行觉得张诚这话还有些分寸,也不算故意推脱,于是微微颔首,道:“机会嘛,不久便会有的,只希望皇贵妃娘娘和张公心里有所准备,莫要错失了才好。”

    张诚心中一动,知道这就是心学派开出的第一个条件,若是他和郑皇贵妃办不到,接下来的事就甭提了。

    这,恐怕便是投名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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