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2/3页)

外耀眼。

    到了洪庄时候,那片小树林又勾起了石柱的伤心回忆,重燃了他心中复仇的火焰,十年前他的爷爷老石头就是在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小树林里被刘伏龙给害死的,石柱依然还记得那声枪响后爷爷倒下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人们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石柱又踏上这条路,正是为了报仇迈出的第一步。想着想着,石柱的拳头不由地攥紧了起来,狠狠地向自己的大腿捶去。

    火车开到铜山站时已经到了傍晚,天渐渐黑了起来,石柱出了车站到外面转悠了一阵子便找了个铺子,要了两个包子,叫了一碗辣汤,又卷了个烙馍,饱饱地吃了一顿。

    石柱没有去过北边,晚上在津浦线上也看不清路,他便没有打夜里去兖州的车票,先在车站里蜷了一夜。第二天,石柱打了最早的票,便坐上了去兖州方向的火车。来时祝广连跟石柱讲了去济宁风清云家的路线,石柱按照他舅舅的指示,并没有坐到兖州,过了邹城后在一个叫中心店的镇子乘着火车减速的当口,从火车上跳了下来,随后便往西走去。

    石柱估摸着到风清云家还有二十多里路,天气虽说早晚时候已经有点凉意,但在中午前后还是热的不行,他便找棵柳树拽点柳枝编了个草帽戴在头上挡挡太阳,一路走走歇歇就到了泗河边。

    石柱放眼望去,嚯,这泗河比家里的牛墩河宽了不知有多少!石柱本想着游过去,正好也能到水里凉快凉快,可是自己在这大热天走了这么远的路,又不知道这河什么情况,他就没有直接下水。石柱又远远望了望,目之所及皆是芦苇、青草和浮萍,看不见一座桥,只有在不远处有个几块石头搭起的简易台阶,下面拴着两只小船,却不见有人,想必这大热天船家都呆在阴凉地了。

    石柱向小船那走去想看看情况,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浪小孩子,往东边的村子边跑边喊:“快呀,小老虎掉河里了,快点救命啊!”

    石柱先是疑惑了下,心想这边还有老虎?再说了,老虎又不怕水,掉河里也没关系呀。可他回头一想,瞬间就觉得是有人掉河里了,赶紧就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把小褂子给脱掉,到了跟前看到两个小孩往河里指去,只见河里一个小男孩在那边挣扎。

    石柱踢掉了鞋子,连裤子也没来得及脱就跳到了河里,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那个小男孩旁边,一把把小孩的头托了起来,慢慢地拉到岸边。这时候村里的大人也闻声赶来了,和石柱一起把小男孩抬到了岸上。小男孩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不过还好,只是呛了不少水,肚子压一压,吐了几口水后也就活了过来。

    在众人救这个小男孩时候,村里跑来了个三十来岁模样的女人,看上去像是小孩的母亲,边跑边哭着,嘴里一个劲地问小老虎怎么样了,见到自家孩子没事这才放了心,转而破涕为笑。

    听村里人说是石柱救了小老虎后,这个女人便去感谢石柱。她将要开口时,对面这个救她家孩子的年轻人忽然既惊诧又激动地对她说:“妮子姑姑......”原来,这女人正是风清云的女儿妮子,石柱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她的脖子上并没有挂着当年的那两颗蛇牙坠子。

    风妮子端详了石柱一眼,起先并没有认出他来。男孩长大后虽没有女孩长大后的“十八变”,但最起码也有“十七变”、“十六变”吧,当年石柱才七岁,十年过去了,乍一眼看去认不出来也很正常。后来风妮子看到石柱头上有个很小的疤,这个疤是石柱在芒砀山时候被树枝刮破留下的,她才激动地叫道:“是柱子吧?你是柱子!”

    石柱忙点着头说:“嗯呐,妮子姑姑,我是柱子呀......”

    十年之后能在此情此景下在此地再见,风妮子和石柱都感觉不可思议,心里头既激动又高兴。看到石柱裤子都湿了,风妮子赶紧招呼他到她家里去,把她男人的干裤子给了石柱一条让换上。她男人和村里一些人经常沿着泗河往微山湖的方向去打渔,隔几天就会回家一趟,这几天还没有回来。

    石柱换好衣服后便问妮子:“姑姑,这几年你们都挺好的吧?风大爹现在怎么样了?”

    风妮子说:“上次在芒砀山抓蛇回来后,俺爹就不让俺再去抓蛇,还把俺许给了小老虎他爹,俺就嫁到鲍庄这里来了。小老虎他爹是赤脚帮的打渔人,人也实在,俺们一家四口过得还不孬,俺也知足了,人不就是图个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么!只是小老虎有点孤僻,不合群,不跟庄上的小孩玩,不过他又偶尔会远远的跟着人家,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玩。这次俺没注意,他又跟在那些小孩后面,自己一个人下河洗澡了,要不是你,恐怕这小命就丢了。今天姑姑真是多亏你了,柱子!”

    石柱赶忙说:“姑姑,说这话就见外了。再说了,不管是哪个,看到小孩掉水里,都会去救的。”说罢,他看了看小老虎,这孩子依然躲在妮子后面,不敢见生人。石柱转而又问:“姑姑,风大爹现在怎么样了?这回我来想跟他打听点事情。”

    风妮子回说:“俺爹现在岁数大了,都快六十了,头几年身体还行,这几年越发有点吃力。俺娘去年走了后,俺爹就经常咳嗽,这不,俺正打算去看看他了。”风妮子把小老虎抱到自己腿上后又问石柱:“柱子,你家里怎么样了?都还还吧?”

    石柱叹了口气说:“俺老爹从芒砀山回来后,路上就遇到土匪了,已经走了十年了......”而后他停顿了阵,接着说:“先不提这个了,咱先去风大爹那边再说吧。”

    说罢,风妮子和石柱便准备动身。妮子小儿子才三岁多,走起路来不利索,她就把他留下来给爷爷奶奶照看着;大儿子小老虎除了跟她和她男人能呆在一起,其他人根本没法带,因而妮子必须把小老虎也一起带着。风清云家离这里不是很远,在泗河对岸的沙家村,从这里沿泗河往南边划三里多水路,靠岸后再往西走个三里地就到了。

    到了风清云家,风妮子先跑进了屋里,只见风清云躺在床上,还是咳嗽的厉害,脸色也不是很好。风妮子先是关心下自己的爹,嘘寒问暖一番,继而高兴地说:“爹,你看今天俺带谁来了?”

    风清云看了看妮子身后这个少年,瞅了一下,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也顾不得咳嗽了,上前就抓住石柱的手说:“你是柱子吧?来来,快坐下!十多年没见了,都长这么高了!”石家人的模样,风清云倒能一眼就认出来。

    风清云接下来便和石柱唠唠家常,听说老石头十年前分别后就给土匪害死了,他面露悲痛之情,心中顿觉嘘唏不已,感慨道:“没想到那日一别竟成了永别!”说罢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那些往事就像昨天才发生一般。

    知道了石柱来意后,风清云就说:“这个刘伏龙很早之前俺就听说了,原来叫刘庆余,其实一开始他也是穷人家孩子,后来差不多有你这么大时候就当了土匪。他在东海、临沂和枣庄那些地方为非作歹十几年,杀人不眨眼,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听南边来的人讲,有一回在郯城,刘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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