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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足了押金。要是不够怎么办呢?他想起了卤肉。

    卤肉和疤面昌扶布启一道逃离赌场以后,马上接到受伤同伙的电话,说他们全部去了市医院,需要巨额押金。疤面昌考虑到在市医院可能会撞到应彪,通知他们立即去城关医院就医,说自己即刻送钱过去。事实上疤面昌的人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应彪就被豹子背到了市医院。好在疤面昌早有预料,将两帮人错开了。假如再次狭路相逢,后果将不堪设想,要知道,豹子,长毛仔与光头仔身上都是带着家伙的。此时的疤面昌不再在乎钱,他只害怕惊动公安,也担心应彪还会回来找麻烦。他认为眼前这事,公了不行,私了不妙,最好的办法是各方自了。三个人经简单商议基本统一了意见后,火速赶到了城关医院。受伤的六个人都在等着紧急救治,疤面昌一次就交了六万元押金。看着头破血流的几个人被陆续推进手术室以后,疤面昌长叹了一声说:“哥们,这次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破财消灾吧。”扶布启忧心忡忡地说:“这事要真让我爸知道,会剥了我的皮。”

    “冤枉钱冤枉用,不惹官司就好。”卤肉说话的态度像是在祈祷。

    卤肉接到豹子借钱的电话,知道是应彪的事,二话没说就给他送去了两万元,这让豹子很感动,觉得自己拜上这样的师父,交上这样的朋友,是三生有幸。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位关键时刻肯解囊相助的生死兄弟,竟和疤面昌一伙是穿连裆裤的。由此可见,这曾永禄不止赌技一流,在做人方面也是阴险至极,功夫了得。

    应彪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很直接,奉行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政策。但凡遇到矛盾,他就想一次性了断,之后不牵谁不扯谁,后果各人自食。他在市医院养伤期间,没有想过再去寻仇,当然,他也从不害怕会遭到报复。他的人生哲学很朴素,就是不管你混得多牛B,别在我面前作神气。

    疤面昌不了解应彪,怕他伤好后又来搞事,更害怕他报案。再说经济受到重创需恢复元气,待那些受伤的同伙出院后,他安排手下一干人等暂时性失踪了。

    日子总是因快乐而短暂,因痛苦而漫长,而痛苦又常以伤心为最。冷琼艳情钟肖炳恒,却身许了任春耕,几番闹腾之后,她看穿了初恋,识透了婚姻,全心全意地爱上了在她情绪低落时,给予她忠诚关怀和真实帮助的应彪。想起那夜的鱼水之欢,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条血管里,都在奔流着他的火热。她爱他爱到发狂,想他想到发痴。当豹子和长毛仔光头仔一道过码头来,将应彪的摩托车骑走以后,她当时就盼着应彪的腿伤早日痊愈,希望他早些来帮她办货。当然,她更希望身体康复的他早日来办她。可是一个星期后他没来,半个月后他没来,一个月后他仍然没有来。冷琼艳彻底绝望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世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的求偶模式就是欺骗占有抛弃,如此地往复循环,一直到死。她怪男人卑鄙可耻,但更恨自己卑贱可怜,既然男人皆不可信任,自己又何必心存幻想呢?她暗暗告诫自己,宁肯忍受身体的寂寞,也别掬捧情感的泡沫。她哪里知道,一直不来找她的应彪,几乎去阴曹地府报了到。

    应彪尚未完全恢复健康,就以不肯缴纳医药费为词坚决要求出了院。当他别扭地戴着顶太阳帽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应木匠激动得半晌没反应,他语无伦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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