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铁嘴稷下战群英 光头大梁偷疯人

    第073章| 铁嘴稷下战群英 光头大梁偷疯人 (第2/3页)

,淳于髡晃晃油亮的光头,缓缓走至台前,拱手揖道:“齐人淳于髡向苏子求教。”

    看到淳于髡出场,众人皆笑,场上气氛轻松起来。同时,所有目光也都盯视过来,因为谁都知道,这才是今天要看的压轴戏。

    “前辈请讲!”苏秦回揖。

    “苏子学问高深,善讲大道,老朽说不过你。老朽粗浅,就以俗人俗物出对,苏子须以治世之道应答,可否?”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一震,意识到淳于髡要说隐语了。隐语即问此答彼,手法上有点类同于《诗》中的比和兴,要求即问即答。齐相邹忌善玩隐语,当年以琴喻政,博得相位。隐语玩的是急智,甚难应对,何况是当众回答隐语大师淳于髡!

    被逼到此处,苏秦已无退路,只好敛神说道:“晚生愿意受教!”

    淳于髡缓缓说道:“子不离母。”

    众人无不深吸一口气,纷纷将目光盯向苏秦。

    苏秦微微闭目,思忖有顷,沉声应道:“君不离民。”

    “上梁不正下梁歪。”

    “天道不健人道艰。”

    “狐白之裘,不敢补以羊皮。”

    “德和天下,不可杂以淫邪。”

    “万兽逐一鹿,鹿不得生,兽不得食。”

    “百主争一天,天不得宁,主不得安。”

    后面几句,苏秦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对出,且在意境、用词、对仗等方面皆是精妙,众人无不喝彩。

    淳于髡微微一笑,深深一揖:“苏子果然是旷世奇才,老朽佩服!”又转对众士子,“诸位先生,诸位士子,老朽问完了,你们还有何问?”

    众人面面相觑,再也无人起身。

    “呵呵呵呵,”淳于髡笑出几声,“看来,今日之鸣,雄雌已经敲定了!”转对苏秦拱手,“洛阳人苏秦,走,随老朽陪老蒙子喝酒去!”

    场上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翌日辰时,彭蒙出殡,葬于十多里外的稷山。逾千学子及朝中官员,外加看热闹的临淄市民,送葬队伍熙熙攘攘,从稷宫一直绵延到稷山,排场胜过宫室。

    葬过彭蒙,田婴与淳于髡推开杂务,急至宫中,正巧太子也在。

    田婴将论辩及葬彭蒙之事细细奏报,齐威王两眼微闭,聚精会神地听完,思忖有顷,转对淳于髡:“老夫子,依你慧眼观之,苏子之才如何?”

    淳于髡晃几下光脑袋,缓缓说道:“苏子之才,草民不敢妄忖。不过,草民有个比照,王上或感兴趣。”

    “是何比照?”

    “当年邹子以琴喻政,得王上赏识,用其为相。草民素知邹子善琴,对其为政之才放心不下,特别登门,以隐语问政。”

    威王大感兴趣,倾身说道:“此事倒是新鲜,寡人未曾听你说起过呢!”

    淳于髡笑道:“雕虫小技,口舌之逞,不足道矣。”

    “快说,夫子是如何问的?”

    “草民问他:‘子不离母。’”

    “子不离母?”威王轻声重复一声,凝眉苦思,有顷,抬头问道,“邹爱卿对以何语?”

    “民不离君。”

    威王一拍大腿:“对得好!还有何问?”

    “草民又问‘上梁不正下梁歪’,邹子对以‘君上不明天下暗’。草民再问‘狐白之裘,不敢补以羊皮’,邹子对以‘治国之臣,岂可混以不肖’。”

    “好好好!”威王连声夸道,“就这些了?”

    “草民的最后一问是:‘万兽逐一鹿,鹿不得生,兽不得食。’”

    “邹子何对?”威王急问。

    “百官治一隅,民不得安,官不得养。”

    威王在几案上重重擂一拳道:“好邹子,对得好哇!”

    “是的,”淳于髡点头,“邹子之对,草民心悦诚服,知他不仅擅琴,亦擅政治,王上用他是用对人了。”

    “是啊,”威王油然叹道,“没有邹子,就没有齐国今日之治啊!”略顿一下,“咦,方才夫子说是有个比照,比照何在?”

    “昨日论辩时,草民以同样言辞再问苏子,亦想试一试此人才具。”

    “好夫子,绝了!”淳于髡的话音未落,威王就已兴奋地截住话头,“先说‘子不离母’,苏子何对?”

    “君不离民。”

    威王长吸一口气,仰头思忖良久,点头:“嗯,好对!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圣君不可离民!下面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如何应对?”

    “天道不健人道艰。”

    “狐白之裘,不敢补以羊皮呢?”

    “德和天下,不可杂以淫邪。”

    “最后一句呢?万兽逐一鹿,鹿不得生,兽不得食。”

    “百主争一天,天不得宁,主不得安。”

    “百主争一天,天不得宁,主不得安。”威王喃喃重复一声,微微闭眼,陷入深思,有顷,抬头望向淳于髡,“苏子与邹子所对迥然不同,两相比照,夫子以为孰胜一筹?”

    “草民只言比照,不敢妄断。不过,昨日论辩,苏子已中头彩。”

    “嗯,苏子当中头彩。”威王点头,看一眼辟疆,转对田婴,“爱卿可以知会四国特使,就说寡人已得空闲,明日请他入宫,讨教纵亲摒秦之事。”

    田婴拱手:“臣领旨!”

    淳于髡、田婴双双告退。

    望着他们的背影渐去渐远,威王转对辟疆,问道:“疆儿,你也说说,老夫子的隐语,邹子与苏子所对,孰胜一筹?”

    “老夫子、父王方才不是皆有明断了吗?”辟疆应道。

    “寡人是在问你!”

    “儿臣以为,苏子之对更胜一筹。”

    “苏子为何更胜一筹?”

    “邹子只以齐国为念,当是国才,苏子是以天下为念,当是天下之才,儿臣是以认为,苏子之见胜过邹子。”

    “你说得不错,”威王缓缓说道,“二人之中,若是只选一人,何人堪用?”

    “苏子。”辟疆不假思索。

    “不不不,”威王连连摇头,“是邹子!”

    “父王,此为何故?”辟疆大惑,瞪眼问道。

    “若是天下为公,谁为我们田氏?若是天下无争,何能光大祖宗基业?苏子之论,过于高远,可在稷宫议论,不堪实用。”

    “这⋯⋯”辟疆越发不解,“既然不堪实用,父王为何还要约见苏子,加入纵亲?”

    “因为黄池之耻!”威王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辟疆仍是一头雾水,迷茫地望着威王:“父王⋯⋯”

    “疆儿,”威王换过脸色,微微一笑,“这件事儿,你慢慢悟去吧!”

    三日之后,齐国大朝。齐王当廷宣诏,齐国加入纵亲,依前面四国惯例,拜苏秦为上卿、齐国合纵特使,赐稷宫府宅一座,足金五百两,仆役三十名,使上大夫田婴世子田文为合纵副使,晋爵中大夫。

    事发陡然,众多朝臣为之愕然,尤其是相国邹忌、上将军田忌等反对合纵的,一时回不过弯来,在朝堂上面面相觑。

    在一声“退朝”之后,齐威王在内臣的陪伴下径出偏门而去。苏秦随众臣一道走出殿门,正欲跨下石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苏子!”

    苏秦回身一看,是田婴,揖道:“在下见过上大夫!”

    田婴回过礼,笑道:“苏子大功告成,在下恭贺了!”

    “说起此事,”苏秦亦笑一声,再次抱拳,“还不都是上大夫玉成的?在下方才还在忖思,何时寻个机缘,向上大夫表达谢意才是。”

    “苏子打算如何表达呢?”田婴歪头笑问。

    “世上美物,上大夫一样不缺,在下寻思许久,真还想不出个表达,正自绝望,陡然想起一个人,上大夫或感兴趣。”

    “一个人?”田婴扑哧笑道,“不会是个天下绝色吧?”

    “听闻上大夫府上佳人摩肩,再来美女,岂不是添乱吗?”

    “这么说来,是个男人?”

    苏秦大笑起来:“不是女人,自是男人了。”

    “嗬,能让在下感兴趣的男人⋯⋯”田婴凝眉思想一阵,望着苏秦乐道,“我说苏子,不要绕弯子了,谁呀?”

    苏秦看了看三三两两正从身边走过去的朝臣,压低声音:“上大夫若有雅兴,可与在下前往一处。”

    出宫门之后,田婴挥退自己轺车,跳上苏秦的,驭手扬鞭,径往稷下驰去。

    二人来到稷宫,在祭酒淳于髡的门前停下。

    田婴大怔,不解地望着苏秦:“苏子,你说的男人,不会是这个老光头吧?”

    “呵呵呵,”苏秦笑道,“是与不是,上大夫且请进去!”

    稷宫不比别处,为方便士子出入,交流学艺,所有庭院不设门房。

    田婴一头雾水地跟从苏秦直走进去。

    淳于髡听到声音,迎出:“呵呵呵,苏子今日大功告成,看来是请老朽喝谢酒哩!”

    苏秦长揖:“正是!”

    “酒呢?”淳于髡打量一下苏子,问道。

    “哪儿的酒,都不及先生的酒好喝,是以晚生不敢带酒。”

    “哟嘿,”淳于髡连摇几下光头,“你拿老朽的酒答谢老朽,还要请个陪喝的,这是明摆着打劫!”

    众人皆笑起来。

    三人进厅,分宾主坐下。

    田婴眼珠子四下转了一圈,看到并无他人,便急不可待地望向苏秦:“人呢?”

    苏秦笑道:“不在此地。”

    “人在何处?”

    “大梁。”

    “谁?”

    “孙膑。”

    田婴呆若木鸡,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问道:“那人不是疯了吗?”

    苏秦淡淡一笑:“有时不疯。”

    田婴豁然明白过来,忽地站起,在厅中来回踱步,有顷,顿步说道:“苏子,说吧,如何能够让他来齐?”

    “偷。”

    “偷?”田婴又是一怔,“何人去偷?”

    苏秦将头缓缓扭过去,一点一点地转向淳于髡。

    田婴的目光也跟着转过去,盯在淳于髡的光头上。

    淳于髡初时不明所以,此时倒是听出味了,又惊又诧:“什么?要老朽去做小偷?偷人?”遂将油光油光的脑袋摇得如同货郎鼓似的,“不干!不干!老朽死也不干!”

    苏秦长叹一声:“唉!”

    淳于髡将头转过来:“咦,你叹什么气?”

    苏秦又叹一声:“晚生是在为前辈惋惜!”

    “老朽不做小偷,你惋何惜?”

    苏秦缓缓说道:“人生在世,无非活个潇洒,活个刺激,活个惊世骇俗!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森严壁垒的大梁城中,在魏王的眼皮底下,巧设机谋,偷出一个两腿皆不能动的疯子,且这疯子是春秋兵圣孙武子的嫡传后人,是当今列国无人企及的一代兵家,请问前辈,方今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此偷更富刺激呢?还有,”微微一笑,“这段佳话,史家会怎么写?”

    “这⋯⋯”淳于髡凝紧眉头。

    “前辈若是不乐意,晚生只好另求他人了。”苏秦作势欲走。

    “哎哎哎,”淳于髡急急拦住,晃晃光脑袋,“不瞒二位,老朽也曾偷人,是夜里偷,偷女人,不过,老朽不说偷人,只说偷香。苏子提议在光天化日偷男人,于老朽倒是新鲜,想必刺激,容老朽再想想不迟。”便抓耳挠腮,装模作样地陷入苦想。

    看着他的滑稽样子,苏秦、田婴皆笑起来。

    半月之后,齐威王诏命淳于髡载食盐五十车使魏,向魏示好,齐、魏纵亲。飞刀邹夹在使团中,随侍淳于髡。苏秦亦在稷宫住下,或从雍门周习《韶》,或与稷下诸先生、学子及齐国朝臣商讨在天下纵亲的框架内,如何实现联邦共治、天道贯通之道。

    光阴如箭,又是一年,黑雕台迎来一年一度的晋升考核。

    所有雏按雄雌、入台批次等被分为若干小组。雄雏的主考是车卫国,雌雏的主考是天香。除主考之外,各有五名鹫级别的资深黑雕为副考官,采用分别打分制,最高打五分,最低零分。

    考核项目分为五项,分别是飞檐走壁、短兵器、飞镖、易容术、列国习俗。这五个项目为基本科,雄雌不分。之后雄雌分别再考两项,一项为必考,一项为自选。雄雏的必考项是骑射,雌雏的必考项是柔术。无论是基本项还是自选项,都由五个副主考担任评审,给每位雏雕的每一个单项打分,五分为满分,三分以下为不合格。无论是基础项还是自选项,凡一项不合格者,可留台复练一年,来年复考。任两项不及格,就会被立刻除名,发送三军服役,自己及全家的黑雕待遇也相应被取缔或更换,这是每一个雏都不想面对的极丢颜面的结局,正因为此,雏没通过考核而自杀的事时有发生。

    如果各科全部合格,雏就可进入最后两个也是最惊心动魄的科目,由主考人考评。这两关若过,被考核者就由雏正式升为第二级—枭。一旦成为枭,他/她就可以被单独指派任务,为国家也为自家建功立业。

    秋果与同期到来的十个女孩被分在雌雏第七组。每一组的考核时间为一天,由凌晨到中午为基础科,午后是自选科与最后两关。

    由于训练刻苦,秋果所在组的十个雏雕基础科目与自选项目全获通过。

    在自选项目,秋果所选的是厨艺,且是由主考天香特别指定的。早在几个月前,秋果“荣幸地”被选中服侍“猎鹰”天香,二人同居一室,她的任何训练就都听由“猎鹰”的吩咐。

    就这两个科目来说,秋果也最喜欢厨艺。秋果自幼爱做饭,五岁时就跟她娘学习种菜、收菜、采菇、采薇等,八岁能掌勺,十岁就能独立做出一桌下酒菜肴。但在这儿,她要考的却不是她擅长的秦国菜,而是周菜。天香为她专门配了一个从洛阳来的厨师,花了一个月,教会她几十道地道的洛阳菜肴。自到黑雕台之后,过去的一切于秋果来说很是遥远了,甚至连她爷爷与阿大的面孔也渐渐模糊。然而,只要站在灶台前,只要炒起周菜,她就能想到苏秦,那个差点儿冻死在她家门口、她差点儿跟着走的周人。

    将近申时,于秋果等十个姑娘来说,真正考验她们的那个时辰终于到了。

    姑娘们齐刷刷地站在考场上。

    所谓考场,不过是一块空地,且空地就在她们所住的草庐旁边。

    头上插着四根雕翎的主考天香款款走来,站在队前。

    姑娘们屏息凝神,十双眼睛不无紧张地迎向天香如猎鹰一般的目光,因为她们中谁也不晓得这一次要考什么。

    “姑娘们,”天香逐一扫视她们,脸上浮出笑,“在考核之前,我命令你们各回各舍,将你们最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听清楚,是最最喜欢的东西!”

    十个姑娘各回各舍,不一会儿,陆续抱着她们最喜欢的东西回到场地。

    天香打眼望去,果然都是姑娘们的平日所爱,有香囊,有猫,有狗,有锦绣肚兜,有玳瑁发瓒,有剑,还有一个姑娘提着一只小箱子,上着锁。

    天香逐一检查,询问这些爱物的来历,姑娘们一一作答。

    天香看向拥有小箱子的姑娘:“开锁!”

    姑娘迟疑一下,打开铜锁,掀开箱盖,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十几片竹简,每片竹简上画着不同的图案。

    “是谁送你的?”天香问道。

    “邻⋯⋯邻村的阿强哥⋯⋯”姑娘脸色红涨。

    “他为什么写给你这些?”

    “他⋯⋯他说他⋯⋯喜欢我⋯⋯”姑娘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天香给她个笑,点头,走向排头,也是最后一人—秋果。

    秋果面前没有一物。

    “你最喜欢的东西呢?”天香盯住她。

    “我没有最喜欢的东西。”秋果应道。

    “再想想,有什么是你舍不得的?”天香启发她。

    “我舍不得我大、我娘、我爷爷、我弟妹,可他们都不在这儿。”秋果应道。

    “你不是有只獾子吗?”

    “可⋯⋯它是一只野獾,它⋯⋯”

    “去吧,带它过来!”天香给她个笑。

    秋果跑到一片林子里,冲山岭打声尖哨。一只野獾跑出来,蹭在她身上。秋果抱着野獾,走到场地上。

    “寻根绳子,把它拴住。”天香命令。

    秋果寻根绳子,拴在獾子的脖子上。

    “你们都去,抱干柴。”天香命令。

    众女各抱一捆干柴,堆作一个大堆。

    “秋果,燃起来。”天香命令。

    秋果点燃柴堆,火焰熊熊。

    天香看向带玳瑁瓒、香囊、肚兜等物品的姑娘:“把你们的宝贝扔进去。”

    几个姑娘互看一眼,将手中宝物扔进火中。

    天香看向带箱子的:“扔进去吧,从今天起,你不能拥有它们了!”

    姑娘将箱子扔进去。

    天香看向带剑的姑娘,朝一块石头努嘴。

    姑娘走到石头边,将剑高高举起,以剑身砸向石头。

    剑被震断,一分为三。

    “该你仨了!”天香看向秋果及两个抱猫狗的。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

    “把它们的腿绑起来。”

    两位姑娘含泪用绳子拴上她们各自的猫狗。

    唯秋果不动。

    “秋果?”天香叫道。

    “它不是我最喜欢的!”秋果应道。

    “绑起来。”天香声音加重。

    秋果轻抚獾子,用绳子绑起它的四条腿。

    “扔进火里!”天香命令。

    两位姑娘抱起各自的猫狗,扔进火里。

    猫、狗惨叫,挣扎。

    秋果的獾子吓坏了,发出绝望的叫,挣扎欲逃。

    “扔进去吧,秋果。”天香看向秋果。

    “鹰姐,”秋果跪下,泪水流出,“它真的不是我最喜欢的,也不是我最舍不得的,求求你放过它吧。”

    “不是你最喜欢的,你为什么为它下跪呢?为什么为它流泪呢?”

    “我⋯⋯我⋯⋯它冤呢!”

    “扔进去吧,它不冤!”天香淡淡说道,“我晓得你一直在乎它,它一天不来你就着急。在乎就是喜欢,一天不见就为之忧心,就是最最喜欢!”

    “我⋯⋯”秋果说不出来,哭起来。

    “扔进去吧,秋果,它值了。几个月前它掉进猎人的陷阱里,是你救了它的命,是你为它养的伤。它欠你一条命,今天不过是还给你而已!”

    “秋果,扔进去吧。”所有姑娘齐声劝道。

    秋果的手在抖,秋果的心在泣。

    “秋果?”天香的声音又响起来,语气稍稍严厉。

    “秋果!”众姑娘齐声叫道。

    秋果抱起獾子。

    獾子拼命挣脱。

    “扔进去!”天香命令,语气威严。

    秋果颤了一下身子,闭起眼睛,将獾子扔进火中。

    獾子尖叫一声,在火中拼命扑腾。

    绳子烧断了,浑身是火的獾子嗵地跳出火堆,向外飞逃。

    天香扬手,一道白光闪过,獾子惨叫一声,倒地。

    一枚飞镖牢牢地插进它的脖子里。

    “秋果,它不疼了。捡它过来,扔进火里吧。”天香淡淡说道。

    秋果走过去,抱起獾子,不顾污血与焦热,轻轻拍打着它,扔进火堆。

    天香鼓掌。

    众姑娘鼓掌。

    秋果悲哭。

    “姑娘们,请随我来,你们还有最后一关,祝成功!”天香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不远处的训练大厅。

    秋果与姑娘们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除了秋果,所有姑娘无不一身轻松,因为,在刚刚过去的小半个时辰里,她们已经放弃了她们最最喜欢的东西。从今以后,没有什么是她们舍不得的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