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回:段七诱哄代海霞,唐海计欺巴洪良

    第七六回:段七诱哄代海霞,唐海计欺巴洪良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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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的冬天虽不甚寒,但也有风刀霜剑的时日,出门时若不戴帽裹头,冰凉的寒风也足以侵肌刮骨,让人浑身寒颤。

    代海霞今天特意上街购买了一套上好的貂皮大衣,晌午时分腹中饥饿,在饭店里吃了牛肉片,喝了羊肉汤,然后拎着一大袋子衣物准备回家,刚走到街上,猛然与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撞了个满怀,差点被撞倒在地。

    代海霞骂道:“死鬼,急着去投胎么?”

    那汉子已然走出五六步远,听到代海霞咒骂,回头一看是个妖艳美女,嘿嘿一笑道:“小妖精,你敢骂我?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那汉子闯过来扬手就要打人,代海霞见此人脸带凶相,吓得赶紧丢了袋子,双手捂着脸,闭眼尖叫起来。

    “畜生!”一个尖锐凌厉的声音在代海霞耳边响起,奇怪,那醉鬼扬起的手竟然没有打下来。代海霞睁开眼睛一看,身边站着一个四十上下的美少妇,正怒目瞪着那个要打自己的醉汉。

    “管你屁事,又不是你朋友,信不信连你一起打?” 那醉汉骂道。

    “不是我朋友,是我妹妹,信不信我叫官差抓你,让你在大牢里过年,”那美妇人全然不惧,怒斥醉汉。

    这时旁边几个人指指点点地议论道:“粗鲁!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欺负一个女人,真不要脸!”那醉汉见这么多人数落自己,亦感尴尬,指着美妇人和代海霞骂道:“下次休让我碰到你们。”说罢骂骂咧咧地溜走了。

    醉汉走了,代海霞长长地吁了口气,砰砰直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代海霞抓住美妇人的手道:“谢谢姐姐仗义执言!”

    美妇人道:“客气什么,你我都是女人嘛,妹妹,对付这种粗俗男人千万不可胆怯,朗朗乾坤,怕他做甚,”美妇人捡起代海霞丢在地上的袋子送到代海霞手上,亲切嘱道:“妹妹快点回家,免得那畜生又回来找麻烦。”

    代海霞接过袋子,对美妇人感激不尽,问道:“姐姐如何称呼?家住哪里?改日小妹和丈夫登门相谢!”

    美妇人笑道:“区区小事何足谢,妹妹去吧。”

    代海霞道:“那怎么行,我丈夫为人仗义,知道你救了我,他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

    美妇人笑道:“傻妹妹,这点小事情谢什么谢,我家住东林庄,离此地远,今日家里来客人了,我得赶紧回去,就不陪你了,妹妹快点回家吧。”

    美妇人说完转身即走。

    “东林庄?我也住那边,我家住在益州大街呢,”代海霞没想到这美妇人竟然跟自己住得不远,仅一街之隔。

    美妇人猛然回首,一脸惊讶状:“当真?”代海霞点头道:“真的,我家在益州大街,与姐姐仅仅相隔一条街。”美妇人大喜:“真是太好了,既然同路,你我姐妹可同轿回家,来,妹妹,姐姐送你!”说着就拉着代海霞的手来到路边,此时两个大汉抬着一辆轿子过来了,美妇人邀请代海霞一同上轿,二人一起往东林庄而去。

    这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段七,那醉汉却是林源,旁边帮腔指责醉汉欺负女人的就是唐喜,而这两个轿夫却是叶阳和狼霸,这一幕全是唐海设的抛砖引玉之计。

    2

    倚竹佳人翠袖长,天寒犹著薄罗裳。美人自古爱胭脂,只为郎君弄梳妆。

    代海霞正在家里的镜子前试穿自己的新衣服,忽闻叩门之音,走过去开门一看,见是段七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代海霞高兴地喊道:“七姐,你怎么才来呀,不是说好第二天来看我嘛!”段七笑道:“近几日事情繁忙抽不开身,可姐姐一直惦记着你呢,这不,刚一忙完就来看妹妹了。”代海霞赶紧将段七迎进屋内,段七笑吟吟地缓步进屋,四处打量一番赞叹道:“好整洁呀!一看就知道妹妹是个爱干净的女人,我呀,特别喜欢。”

    代海霞请段七坐下,给段七泡了一杯浓浓的西湖龙井,道:“我丈夫最喜欢喝这种茶了,七姐尝尝。”

    段七尝了一小口道:“不错,香气清新醇厚,喝起来甘泽润喉,妹夫真是好品味。”

    代海霞也坐下来,浅浅一笑,问道:“姐夫做什么的?”

    段七听她问起姐夫,哀怨道:“妹妹,别看七姐穿着光鲜,七姐心里其实苦得很,唉,不说也罢!”

    “哦,怎么了姐?”女人天生的嗜好就是打探别人的闲事,尽管段七摆出一副不愿深谈的样子,代海霞还是小心翼翼轻声探询。

    “跟你说说也无妨,你姐夫呀,他做药材买卖,钱倒是有,可是,人家有自己的妻子,七姐只不过是人家的一个红颜知己,唉……七姐的这种好日子迟早有一天会到头的!”段七语气惆怅,眉头紧锁,显得无可奈何。

    听到这里,代海霞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巴洪良虽然有钱,对自己也还不错,但是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的这种日子还不是跟七姐一样,迟早也会有到头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代海霞脸上微微泛青,一副尴尬、忧愁之相。

    这一切都被心机颇深的段七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代海霞试探着问段七:“那姐夫是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喜欢他妻子多一些呢。”

    段七略带愤怒地讥讽道:“他那妻子脸黄肌瘦的,男人看了恶心的想吐。”

    代海霞显然很不解:“那姐夫为什么不休了妻子,取七姐过门,或者,将七姐纳为小妾,七姐多漂亮呀!”

    段七见代海霞追问,决意进一步引诱她,故意叹气道:“唉,这都是七姐的命,你姐夫早就想把他那黄脸婆休了,可是七姐不准他这么做。”

    这有违常理的话更加引起了代海霞的好奇,女人争风吃醋再正常不过了,七姐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样?“为什么呀七姐?”代海霞万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

    段七见时机成熟,遂道:“唉,七姐去算过,七姐与你姐夫只有露水恩爱的缘分,没有结发到老的福气。”

    代海霞一听笑了:“七姐,抽签算命那事怎么能相信,很多都是骗人的,你听听就是了,不能当真呀。”

    段七道:“妹妹你不知道,我不是找普通人瞎算的,我找的可是‘天道通’唐天师,这唐天师算命算得可准了,连我少年时倾心的男人姓蔡都被他算出来了,不信可不行哦。”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迷信,特别在婚姻感情问题上,女人骨子里就有很顽固的姻缘天定情结。听到有如此神通广大的奇人,代海霞心中自然蠢蠢欲动,本能地趋身向前问道:“唐天师在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段七道:“妹妹想去我带你去,让唐天师给你算算什么时候生个儿子,呵呵。”

    代海霞害羞地笑笑,此时的代海霞已经完全将段七当成亲姐妹般的亲人了,对于这样的至亲,何须隐瞒自己的隐私?代海霞抓着段七的手道:“七姐,不瞒你说,我跟你一样,他也很喜欢我,只是不愿意休妻再娶,也不肯纳我为妾,不知是何缘故。”说到这里,代海霞颇显沮丧,复又急切地道:“要不七姐这就带我去找唐天师吧。”

    “啊?真的假的?妹妹也跟我一样,未经明媒正娶?”段七佯装不知道,很是惊讶。

    见代海霞无奈地点头,一副楚楚动人的忧郁模样,段七用手缕了一缕代海霞的黑鬓,无不心痛地道:“你我姐妹真是同病相怜。”

    “是呀是呀,我也是这么想。七姐,你带我去吧。”

    段七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先让天师给你算算,回来我们对症下药,七姐一定帮你把姻缘给栓牢固了。”

    代海霞使劲地点头道:“嗯嗯嗯,七姐真好!”

    3

    段七带着代海霞在大街小巷左转右拐,终于在一破旧木屋前停下,段七与代海霞推门而入,沿着狭窄的通道走到后院,在一房门前停下,段七让代海霞站在那里不动,自己上前轻轻叩门。

    不一会,只见唐海头戴青布帽,身着道袍,手握拂尘开门迎接,段七行了作揖礼后道:“天师好,这是我妹妹,特来请师父指点迷津。”代海霞赶紧也学段七的样子行了个作揖礼。

    唐海道:“道祖慈悲!请进。”

    二人随唐海进屋,只见屋内四周墙壁上挂着三清尊神像、道德经经文、八卦图、洛河图、奇门遁甲阴阳图,三清神像前摆有一香炉,香炉里插着密密麻麻烧过的香棍,香炉前地上有跪拜的蒲团,屋内东侧放着一木桌,桌上铺盖着黄色画布,布上画的是八卦图,上有布书一本,名“六十四卦象大全”,又有一签盒,内有竹签数十支。

    唐海在木桌后坐下,请段七和代海霞在桌前落座,唐海道: “你妹妹想求什么?”段七道:“我妹妹现在与人相恋,想请天师算算这段姻缘的前景。”段七说完后看了看旁边的代海霞,代海霞点点头,表示段七所说没错,又进一步补充道:“我还想请天师算算他的前程如何。”

    唐海点点头,将三枚铜钱递与代海霞道:“你将这三枚铜币放在手心,心中默念欲问之事,默想一会,然后丢在桌上。”代海霞接过铜币放在手心,两手捧着铜钱,眼睛微闭,默默祈祷与巴洪良共结连理白头偕老,忽睁开眼将铜币往桌上轻轻一放,唐海看后,用笔在纸上记下数字。如此连续六次,唐海记了六组数据,然后就在纸上乱画乱写,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唐海放下手中之笔看着代海霞,神色庄重,欲言又止。

    代海霞见状,心中碰碰地直跳,不知该说什么,倒是段七先问道:“天师,如何?”

    唐海叹气道:“从卦象看,此是吉卦,枯木逢春早,朽树发新枝,说明你丈夫年龄比你大很多,他对你恩爱有加,百般宠爱。但是花瓶虽美,瓶颈南通,你丈夫纵然对你有情,怎奈有瓶颈制约,终究难成,只怕恩爱不会长久呀。”

    代海霞忧愁地问道:“什么瓶颈?”

    唐海又仔细看了一番卦象,道:“你们夫妻情深意笃,你属土,他属木,木欲入土,奈何为金所克,致使木虽爱土,始终浮于土上,难以扎根深入,终不牢靠。”

    代海霞问道:“我什么也不懂,请天师详细解说。”

    唐海叹口气道:“你丈夫很喜欢你,但是有人制约着他,使他对你爱而不能,只得偷偷摸摸地与你一起,始终不敢将你们的恩爱公开呀。而且制约他的人是他灾星,按卦象看,你丈夫应该为这颗灾星而受过大难,差点丧命,真险呀!”

    代海霞听罢暗暗称奇,天师所算丝毫不差,巴洪良四十七岁,比自己年长二十四,本来很喜爱自己,却因为惧怕妻子的表哥建兰宁,因此除了几个亲信外,巴洪良一直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一个多月前,因为要给建兰宁送金子过去,被金子刺瞎一眼,差点丢了命,看来这个克星就是建兰宁了。

    “但是你丈夫如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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