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回:象山论道道不同,笏剑斗志志各异

    第八一回:象山论道道不同,笏剑斗志志各异 (第2/3页)

倘若有不法之徒贩卖私盐,或官吏贪污银两,取一半之利分予举报者,赤贫之人必定拭亮双眼督察父母官,岂不胜过千百监察御史?三曰乡民公议法。若有犯人,不服官府裁断,可允许自出银两,召集乡邻公议之,公议之果若与判决异,官府须将判决与公议结果同时上报刑部复核之,此举可防地方官徇私,确保民意上达天听。”

    方青、罗空、王善闻言,均交口称赞,方青笑道:“此三法上可保官吏大公无私,下可使百姓遵纪守法,甚好,甚好。”罗空喜道:“如此,官吏敢公不敢私,百姓逐仁不逐利,善哉,善哉。”王善赞道:“曹大人三律,导人向善,压制邪恶,良法,良法。”

    曹印听了夸赞,心中喜悦,信心满满,忽见唐海双眼微闭,嘴角轻笑,似有不肖之意,于是收起笑容问道:“唐海兄弟有何高见,不妨说来,也好让曹印受教。”

    众人见问,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唐海。

    唐海本不欲说话,但见曹印发问,苟若不语颇失礼节,不得已开口道:“唐海等乃乡野之人,不敢言高堂之事。”

    曹印笑道:“唐海兄弟不可过谦,我知你是有志之士,非同凡人,今日我等象山论道,当畅所欲言,岂能让皓月隐入乌云之中,令红日落入西山之下?”

    唐海见曹印如此坦诚,乃道:“曹大人谬赞,唐海惶恐,既如此,请恕唐海不敬。”

    曹印喜道:“但讲无妨。”

    唐海鞠躬行礼,徐言道:“唐海以为,天下或治或乱,在人不在法。庙堂之人行善,无法亦治,庙堂之人为恶,有法亦乱。如今大明朝堂,人已恶甚,纵有良法亦是枉然,要治天下乱象,只能灭了朝堂上的恶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曹印脸色一沉,正色道:“非也。曹印以为,天下或治或乱,在法不在人。法行,天下治,法废,天下乱。如今朝廷虽有奸佞,但只要行法,必然转乱为治,要救天下,唯有行法,除此之外别无捷径。”

    曹印与唐海二人观念各异,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枭龙对段七道:“曹大人与唐大哥所见恰恰相反。”阿拉太对世安道:“我看唐大哥说的对。”柳甲对章船道:“四荆行法,庐州大治,看来曹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方青、罗空、王善相互看看,亦在私议。

    唐海待众人私议完毕,又道:“圣人言:‘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佛云:‘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一切皆有因缘。’道家亦讲‘善恶为因,苦乐为果。’当今之世,北方狼烟四起,战乱纷纷,南方风起云涌,暗流蠢蠢,如此种种乱象,自有其根源。以唐海度之,天下之事,以上为重,上清下廉,上公下正,上慈下仁,反之,上浊下乱,上私下贪,上恶下毒。如今天下大乱,皆因百姓苦不堪言,求生不能,不得已而反之。而百姓窘况至此,皆由朝廷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所致。朝廷之所以如此,皆因天子无道,御下无方所致。一言以蔽之,天子无道,必然奸佞横行;奸佞既出,必然法道不行;法既不行,必然贪污无度;贪腐滋长,必然戕害百姓;百姓求告无门,必然揭竿而起。由此观之,天下万民痛苦,皆由天子而起,苟若天子无道,纵有善法千部,良律万卷又有何益?”

    唐海将矛头直指当今天子,慷慨激昂,语惊四座,众皆大惊。

    曹印和四荆脸色阴沉,怒意浮于眉宇之间。

    阿拉太猛拍桌子,喝道:“一语中的,佩服!”柳甲道:“唐大哥英名威震江湖,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斯仁、叶阳、章船等人大声喝彩起来,枭龙、狼霸、王风、王雨等随声附和,个个指责天子和朝廷的不是。唐海见秩序已有乱象,急朝众人双手一摆,圣贤堂内方又恢复了平静。

    唐海又补充了一句:“因此,唐海以为,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天下正邪,在人不在法。”

    曹印、方青、罗空、王善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曹印神色凝重,沉默了一会后目视段七、唐喜、山勇、林源、金子、秋光、世安、鲁奇等人道:“其他人皆是此意?”

    一人站起来道:“不错,我们都是此意。唐大哥说得对,善法良律有何用处?不仅无用,反而害人,诸位难道不见那些官老爷和衙役捕快们,手捧律法到处残害百姓,敲诈勒索,收敛民财,此一点,唐喜最明白了。”大家一看,说话者正是鲁奇。

    唐喜懒洋洋地笑了笑道:“鲁奇,你是在和我清算旧账吗?”

    唐喜的话引来一阵大笑,曹印、罗空、方青、王善不明原委,方青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唐喜原是罗山县捕头,鲁奇是罗山惯偷,二人常有交往!可算是老朋友了。”罗空、王善听了之后也都呵呵笑了起来。

    枭龙叹口气道:“说的也是,律法再多,为官者不公,也难公正行法。”

    斯仁哈哈大笑一阵,对枭龙说:“执法不公也有诸多好处,如果官老爷和走狗捕快都秉公执法,你我早进大牢了,如何能在这象山上肖遥?”

    斯仁话音刚落,叶阳一蹦而起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没有此等官老爷,我等哪有今日之快活?”

    方青微微一笑,对曹印、罗空、王善道:“他们言语粗狂,倒也有些道理,不少官员借匪敛财,养匪自重。”

    罗空点头道:“不错,为官者容许有人违法,他们才好从中取利,如果人人遵守律法,他们反倒无利可图了。”罗空又对曹印道:“曹大人推行良法,还当有良人,如朝中无良人,良法难有良效。”

    曹印强展笑容,呵呵地对唐海道:“唐海兄弟虽有远见,但言语恐怕偏激了些。古往今来,凡法度严明之时,必能天下大治;法度废弃之日,才致国家混乱。当今天子圣明,勤劳政事,而今又立志革新律令,重整朝纲,实在可喜。曹印以为,天下之乱,皆由法之不行,一朝法令畅通,为官者不敢贪腐,贪官亦变青天;为民者不行奸狡,恶贼亦成良民。是故,天下之事在法不在人,法为先,人为辅,法行,善长;法弛,恶生。只要良法惠及中国,何愁天下不治?”

    唐海笑道:“只怕曹大人是一厢情愿了。如今朝廷毫无爱民之心,百姓全无尊上之意,朝廷和百姓如同水火,不可调和,不经一番生死搏杀,哪里去求天下大治?再说,当今朝廷,奸佞窃据庙堂,大人纵然有心补天,我看也未必有回天之力。莫若顺其自然,待天下时局大定之后,大人再将济世之才拿出来为新君效力……”

    “住口!”唐海还未说完,曹印已经怒不可遏了,大声喝道:“身为大明子民,岂能口出此无君无父之言?”

    曹印突然发怒,众人皆觉得意外,一时气氛尴尬,圣贤堂内一片沉寂。叶阳见曹印怒骂自家大哥,一时横眉怒目,正要跳起发威,唐海用手一摆,枭龙和段七在叶阳两边,各自用按住叶阳左右肩膀,将他强压了下去。

    “呵呵呵呵……曹大人息怒,唐海并非没有忠君爱国之心,只是圣人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唐海以为,如果君、民和睦,百姓忠君爱国,无可厚非,可如今君民势不两立,爱君必然轻民,爱民不得不轻君,君民不可同爱,为之奈何?”唐海不卑不亢,对于曹印的愤怒一笑了之,一脸轻松自如状,这话既问曹印,又问方青、罗空、王善。

    面对唐海的“为之奈何?”方青、罗空、王善三人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倒是曹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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