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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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抖,忙往四处看了看,轻推了一下苏凔,道:“啊凔慎言。”

    苏凔霎时停了口,无奈看过李敬思一眼,又瞧向薛凌。半晌还是垂了头,轻声道:“可....可我瞧....瞧着,下狱之人,也未必就全然冤屈。”

    他说的无力,薛凌并无太大反应,大抵此结局不过意料之中。可能,李敬思居然会说“慎言”二字更让她吃惊些。

    冤与不冤,非事实而论,以时日为定。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冤么。

    菱镜岂能真作月,白壁为日几许长。这话说的挺好,魏塱顶多算块破镜子,便是挂上了天,难不成就成了真日月?骗了三四年之久,该摔下来了。

    她笑意不改,不想在此刻与苏凔作锱铢计较,只想说两句场面话让苏凔自然些,犯不着如此苦大仇深。张良计,过墙梯,皆是常理,何须难以接受。

    这厢刚要开口,院门处妇人娇笑:“来啦来啦,园子里好生气派。”

    薛凌回头,紧接着起了身,向苏李二人告了罪,转去相迎。却见是苏夫人和永乐公主同行,亲热挽着手臂,并三四个丫鬟跟着。一路环佩叮咚,裙裾飞扬而来。

    才到近处,便听得苏夫人往永乐公主脸旁凑了些,大声道:“快瞧落儿今日好生佳人,比之瑶宫仙娥不差分毫。”

    永乐公主跟着眉眼挑过来,一昂头,是薛凌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天家倨傲,打量着薛凌道:“是换了个模子,往日少见。”

    薛凌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咫尺内方躬身施礼抬头。见苏姈如簪花佩宝,万年不改娇媚。一旁永乐公主亦是华服生香,雍雍国色与苏夫人并立,再瞧不出来半点疯相。

    她笑道:“我要是瑶宫仙娥,夫人得是南海菩萨,公主岂非.....”,薛凌瞧向永乐公主,顿了片刻才道:“王母明珠。”

    言罢回头看了一眼亭里,暮色绰绰间苏凔似和李敬思还在争论着什么。和好久好久之前的自己有些像,也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纠结忿忿,可怜又可笑。

    那时人笑她,彼时,她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