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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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紧赶慢赶的往回走,她回了才不过两三日,含焉就到了,寻常赶路的,哪有这个速度,只薛凌懒得想这个中古怪罢了。她对珍珠儿之死常有耿耿于怀,每次都是用同一个理由终结。

    “我给了她五百两银子。”

    她是不疼惜银子,却知道五百两不是小数。即使在京中,都能找个郊外置上几某地了。那蠢货不肯走,怨得了谁。

    她从来没想过珍珠儿走不了,她没过过那种受制于人的日子。即使在苏家,苏姈如除了不肯放人,再没能操控过她做什么旁事。

    她知道世上多得是人保不住自己的命,却没有想过,很多人,连钱也保不住。两百两的银票甩给含焉,无异于小儿闹市怀金。

    在薛凌与含焉分开的城镇上,银锭子已是家传珍宝,上哪去找这么大额的银票。而且在鲜卑三年,含焉与珍珠儿一样,虽是为容身的窑子日盈斗金,自己却是一文钱都没有碰过。

    苏家的翠羽楼里,薛凌见着那些名伶头牌过的膏粱锦绣,比一般好人家的女儿还要富贵些。孰不知在胡人的地头,再好看的汉妓,还敌不过几头羊。

    说来是非我族类,血海深仇,实则不过利来利往。苏姈如供着那些如花似玉,哪里又是因为汉人高贵些?无非是怕哪天有谁家的老爷公子昏了头,就算是娶回去做个通房呢。耳旁风一吹,这皮肉生意也就到头了。

    胡地没有这等担忧,汉妓买回去不过是当兔子养着玩的,勇士只喜烈马。

    所以含焉从没见过银票,即便当年她还承欢膝下时,也只是接触过散碎银两,那还是她有个给城中铺子当账房的爹。真要算起来,她家已算仓廪实,起码没受过饥荒。

    偏偏当日薛凌急着甩脱石亓二人,一过平城,找了个边陲小镇就要各走一边。她走后,含焉捏着薛凌给的银票,凭往日处事记忆,问了钱庄的路,想去想兑些散碎银子。

    那掌柜的一瞅数额,吓的双手还回来,结结巴巴的问:

    “姑娘这是打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