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白马升云

    十三 白马升云 (第2/3页)

转,或许身体对于危险,开始有了最基本的反抗。

    可她不能有。

    她这命,说白了也不值钱。

    王嬷嬷扶着门沿,笨拙的弯下腰来,一边挥手招进门口正低头挡雨的侍卫。

    “你们过来,不许让夫人再往前走一步,夫人的安危就是你们的安危。司康少爷的状况,由我来看!”

    她松开了一直牵着夫人的手,那股温热瞬间荡然无存。

    “王姨....不行,不行!”

    王嬷嬷从袖口扯出丝帕,转成小卷遮住口鼻,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侍卫赶忙拦住杜思齐,用长刀划出一道分割线。只是这一分别,便是二十年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老了。

    走廊边,他倚靠在石凳上,悠哉的听雨落下屋檐的声音。青石的屋檐抵挡了大部分暴雨的袭击,砖瓦用这条命为人佯装世间美好的假象。它们伤痕累累,只为报答当初能被器用的赏识之恩。

    他衔起一片竹叶,轻松的吹起口哨。

    曲音靡靡,是欢快的妓房小调。曾经,这也是司康府一道悦耳的风景线。他无视着这早已有半柱高的尸体,甚至还笑吟吟的为那朵腐烂的花做了一首不着调的打油诗。整座府宅,如今只能听见他一人的笑声,细细的混合着鲜血,推着人心不断堕落。

    “我说大名鼎鼎的樊郎,真的不去露一手吗?不然人断气了,那你可就白这么努力了.....”

    “当然要露,您都给我机会了,我怎么能错过呢?”

    樊弃与他对立而坐,正往自己身上的各个穴道扎针。细若银丝的铁针和着屋外的雨一样不断坠落在他身上的各个角落,偶尔也有跑错位置的,一下就呛得他七窍流血。

    可是樊弃还是背着光,一下、一下又一下的,不断落针。

    他的面前摆满了从草地上偷来的药渣,烧糊的药草和泥土混合,散发着奇怪的甜腥味,像一种不知名的毒药,悬着他救人与杀人的一念之间。

    药草与泥土紧紧相拥,它们彼此都无法再挽回过去所拥有的东西,只剩这具残损的身体,再一次回归本心。

    无路可走的时候,就不断回到原点。

    樊弃丝毫不嫌脏的尝着药渣,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他木纳的,又聚精会神的,一点一点干嚼着手中糊状的不明物体,嘴中已是没了味,但是他的心,却比谁都迫切。

    “樊郎啊,这里面可是掺着人血的,你不怕怕吗?”

    “啧啧啧,樊郎,还真是,不、服、输呢。”

    只是一眨眼,他悄无声息的踩着那片竹叶,悠悠的趴在樊弃的肩膀旁边,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那一排针眼抚摸而下,停在了他的胸口前。

    他斜着那双本是纯净的双眸,慢慢的将这漫天黑夜都给尽收眼底,留下一阵空虚回旋在樊弃的身边,叫人心寒。

    他顿了一下。

    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嗑断了嘴中草药根上携带着的石子。

    “我总不能,事、事、顺您的意吧。”

    他甩开他不安分的手,却摸到怀里膈心的药瓶。樊弃耸了耸鼻,他隐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药香直冲脑门,这或许就是一切问题的关键了。

    樊弃的嘴唇开始颤抖,连着整张脸一并扭曲着。他是止不住的激动,整个身体一下的不受控制,而那颗麻木的心也好像找着了方向,扑腾扑腾的只想往外散。

    他慌忙直起手,无奈右手臂一下失去了控制,药瓶从缝隙中跌落,世界一下又失重了一般,开始重新向他挤压。樊弃只感觉心也跟着那药瓶一并落下了,胸腔空荡荡的叫人喘不过气。

    他来不及多想,整个人也跟着摔倒在地上,身体向前倾斜,双腿软无力的像八字一样划开,身躯被针扎的失去了应急反应,只能直愣愣的往下掉。他硬生生的用牙接住了险些碎裂的瓷瓶,也顺着风的方向,下颚与地面擦肩而过,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逼得他直掉眼泪,鼻涕口水糊在他原本清秀的脸上,混合着泥土,是说不清楚的狼狈。

    他死死咬住那个软木塞,牙齿深深的陷了进去。

    樊弃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像原来那样,脸颊紧贴着地砖,感受一个个不同的人脚印的温度。他尝试握紧拳头,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开....这样不断的重复,执拗的,极其幼稚的,逼自己站起来。

    他不能倒下。

    再也不能!

    “哎呀,樊郎,你怎么还摔倒了呢?”

    “哎呀呀,我看着都心疼,要不要我扶你一把啊?”

    他蹲在樊弃跟前,歪着头连连皱眉,看上去满脸都为他写全了担忧。樊弃只能这样狼狈的,撇过与之对视的目光。屋外的雨还在稀里哗啦的嘲笑他,大地的温柔也不愿再给予他半分。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去挣。

    樊弃的手臂不易察觉的抖动了一下,却又归于平静。他知道,这个人满是笑意的言语背后,哪里有一丝真情。现在的他,哪里是自己当初认得的那个人呢?

    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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