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逆伐杀生

    第八章:逆伐杀生 (第2/3页)



    “我……下不去手,那曾是我的同僚。况且真的激怒了虢石父,恐怕也无济于事,光是靠数量就能压死我们了。”姒琸接过媵人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润润干燥的嘴唇,又摇了摇头,“怪我,没想到他们对付一个封地也要使诈,凭空多出半个殷八师,两万变三万,更没想到是虢老头押阵……知道自己不善用兵就用诈的,到时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一旁的褒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现在说这些无益,对方的刀已经架在我们头上了,我们数量上本就吃亏,对上三万还是两万,根本没什么本质区别,不如迎其锋芒,分散冲击,绕其侧翼。我独领骠骑二营直奔帅营,取他项上人头!”

    姒琸皱着眉毛问:“贤侄,那我现在和你来算一笔账。首先,你的轻骑能冲过盾阵吗?”

    “自然不在话下,骠骑营全是纯种好马,论跳跃能力和体力耐力,那些驽马只能望其项背。”

    “过了盾阵,能损多少?”

    “大约五百。”

    “然后,剩下的一千五百骑,过得了战车中阵吗?”

    “可过……冲过对方大军之后,应该还能剩七百有余……”

    姒琸看着褒蕴支吾的样子,一咧嘴,“呵呵,最后哪怕给你留足一千,你的骠骑营也过不去那漫天箭雨,更别提后面的举着长矛长殳的步兵了。”

    褒蕴暗暗合计了一下,是这么个道理,跟姑父相比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老是想凭着一腔热血打过去,根本没算过一笔账,但是还是很不甘心:“那我骠骑绕其侧翼,避开三阵长驱直入不就行了吗。”

    “那你觉得在你绕侧翼的时候对方会一点动作都没有么,我军主阵缺了马步弓骑,还抵挡得住他们的大军强压吗?”

    褒蕴无语,第一次被人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索性撒了泼:“行啦行啦,知道姑父你在成周八师风生水起,这次我全听你的,不再意气行事了可好?”说完气哄哄转身就走,却又顿了顿,“此战……系联褒国众生。这次,全托付与您了……”

    姒琸没有回答,默默看着远去的褒蕴,低头拿出了袖中的旧简,轻轻摩挲着。

    “想不到离了八师,有一天还能用上师尊所授……那这次,上个狠法……能一举击溃便是,如不然……”

    打定主意,起身下令。

    “夏官祁府祁天锴听令。”

    “在!”

    “现任你为六甲统持,携云虎、云郎兄弟、佐将关茂才、许连祺、僚参梁思、贾胤六人,组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成阳神军裹持军中,待令而动!”一道令牌扔下。“持阳武牌速调成师。”

    “夏官旅下元雷听令。”

    “末将在!”

    “今任你为六丁统持,领钪云军副何崇喜、督云军旅下钱匀津、何耀轩、何耀进、王礼双、周千峑六人,组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成阴神军殿阳神军右,闻风而行!”又一道令牌挥出。“持阴文牌同去调军。”

    “督副赵子壬接令。”

    “属下在!”

    “领我军令,督褒骑、钪云二骑师,分调一千,六丁六甲二营各半,其余一千,混编入中阵。另召传令,今日午时一至,即刻擂鼓,不可延误,大战之前,我亲自践祝!”

    “是!”铿锵有力的回答响彻大营。

    行帐之中,何崇瑾把玩着臾彩剑,轻轻拔出,寒芒四射,剑身能映出人的脸。

    三尺三寸三分,柄镌秀云,剑穗流彩,顶锋到剑身细致由内而发,还算是把好剑,不过,这剑对她来说好像太长了点。

    回头看着侧躺在地铺上熟睡的姒欢,苦涩地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何时何地都能入梦。

    不知道,她的梦中有没有铁马金戈,或是……我呢……

    秋风缕缕送爽,给这剑拔弩张的战场带来一丝丝纾解。

    突然,沉闷的鼓声打破了之前的祥和,惊起了西山上几群飞鸟。

    虢鼓本来支着脑袋在眯眼小憩,猛得一下被鼓声惊醒,堪堪扶住桌子,怕自己是在做梦,又侧着耳朵听了听,勃然大怒。

    “乌合之众安敢主动宣战,传令!遣周六师擂鼓应战!”

    随即讥笑,“统领大帐双掌可数,如何与我军抗衡,殷军素来对周人有些怨念,也好,这回让他们看看这朝廷手心捧着的周六师是如何杀敌取胜的。”

    东西两面,队伍整齐以待,黑压压的营旗顺风飘扬,这两万周军,布置均匀,刻意被分散开来,光是看阵势,就知道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悬殊之战。这褒军布阵,杂乱无序,看不出形状,面积也小,对比之下,像是颗果子要被海碗扣在里面一样。

    振聋发聩的声音从褒营中央传出。“战伐毋止,生灵无安,天道无为,褒地力图助扶,奈何奸人把朝,王庭之上,指炭为珠,百公千臣怒不敢言。今安定已破,东山寿尽,起兵但保一方之宁,请诸位咸听一言。”

    姒琸合上手中皮卷,拔出佩剑遥指周营,目光坚定,“予借仙师荡寇之兵,凡葛王道天意之军,皆受六丁六甲护佑,征战杀伐百战不殆!”

    车骑上的虢鼓拊掌大笑,“道是琸爵别来无恙,看来人已经老糊涂了,装神弄鬼,给我擂鼓!”

    蚁穴可溃千里之堤,蛀洞能朽参天之木,应战鼓声打东面传来,那一刻,好像是紧绷着的弓弦突然断了一样,令在场士兵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二字:

    “杀戮”

    排山倒海的声浪好似狂风,摧枝折叶,盾阵战车一齐行进,漫山遍野此起彼伏,夹杂着铠甲刀兵碰撞的尖锐金属声。后排林立的长殳像刷子上密密麻麻的毛刺,让人看着就眼花缭乱。

    两军不过一百步,看似杂乱的褒军行阵突然开始变化,像飞速旋转的卦盘,不过几息之间完全变了个模样,但是又不似周军前中后分化有理,倒是像几支队伍交织在一起一样粗中有细。

    周军前阵看了各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放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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