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我相信你

    108.我相信你 (第2/3页)

我一滴眼泪都没有。

    被人背叛也不过如此吧,是的,姐姐,多年后我终于体会到你的心情。

    那个晚上,我们都走得那么远,远到没有力气回头。

    LEI父亲的事业在那可怕的金融浪潮里瞬间化为乌有,而他,这个在金融界冉冉升起的新锐,却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量子资金投资上的失败,所有的冤家债主找上门来,他却丝毫不肯接受姐姐

    的一点帮助。

    他们闹的那么凶,不可开交地争吵,他怎么可能接受来自一个女人的援助?!他骄傲的自尊心

    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煎熬。

    LEI哭了,那么骄傲的他居然哭了,他说他给不了小渝幸福。

    我想他根本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他说小渝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忍受那些债主的骚扰,我真没用,我没有能力给你,任何的保

    障……

    LEI,就象一个受伤的小野兽,在我的臂弯里瑟瑟发抖,第一次我发现,原来我可以给人安全

    感。

    我用力地抱住神志不清的他。

    泪流满面。

    他喝的烂醉如泥。

    可是我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着什么。

    那一年,我16岁。

    我的手突然一软,就滑在水池里,我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朝我扑来,那么汹

    涌,就象一个五岁的孩子,正在安静地玩着橡皮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有一天会死掉。

    不能再玩橡皮泥,不能吃糖果,不能每天看到妈妈,不能想,不能看,每时每刻都被蒸发在地

    球上。

    那是一种叫做“消失”的感觉!

    你永远都不可能再有醒过来的机会,不可能,因为你会死,你会死掉!!你就会消失不见,知

    道什么叫做消失不见吗?

    就是再也看不到姐姐微笑的样子,听不到她讲故事的声音,摸不到她温暖的手背,这些统统都

    感受不到!!

    看着自己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那污浊的东西里,然后被淹没,被遗弃,像那年还捏在手中的

    橡皮泥,却被奶奶毫不留情地丢到垃圾桶里。

    我是做尽坏事的小葳,我是全世界最该死的小葳!

    义达撞开门,冲进来,抱起我,焦虑地叫道:“小渝,小渝,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小渝,不要,千万不要,我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小渝,我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小葳。我

    是那个当年站在十字路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冲到路中央的小葳。

    小

    渝……

    小

    渝……

    有隐约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好象来自遥远的地方,不真切,却实在地传到耳朵里。

    “不要叫我小渝,不要啊,我不配!”

    我失去姐姐了,永远地失去她了。

    我也失去了LEI,因为死去的人不可能再让我用力地拥抱了。

    他们都走了。

    我听不到看不到,也想象不到。

    那和我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的情绪完全失控了,掩面痛哭,就象那一晚的地铁站,我站在那个弹吉他带着和我一样忧伤

    表情的男孩面前。

    小

    渝……

    小

    渝……

    一声声地传来,钻到我的耳朵里,好象一股力量。

    这不是幻听,是实在的呼唤。

    小渝,小渝!!

    那个声音那么急切地叫喊着,我突然愣住,看到指缝里的泪水。

    小—渝—!

    是阿信。

    从楼下传的呼喊。

    是阿信。

    我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眼泪很不真实。

    我几乎是挣脱开义达的怀抱,冲出去,奔到窗口,天微微亮,有一点虚弱的亮光,惨白惨白

    的,似乎还没有和黑夜的较量中回过神来。

    阿信站在窗台下,喘着气,抬头看着我。

    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长外套。蛋黄色的头发根部,已经长出一小寸的黑色,那表

    明,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一个季节。

    黑色不适合你,这么凝重的表情也不适合你。

    你突然说:“小渝。”

    声音不大,足够让我听清楚。

    我们相距垂直9米,有一点遥远。

    有风,眼泪被淌干。

    粘在脸上的感觉,实在糟糕。

    我忘记了哭,或者我说我并不想在你面前掉眼泪。

    你这么真实地站在我面前,带着疼惜一样的表情,希望我没有看错,虽然我泪眼模糊。

    阿信,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在这样类似的窗台边,我曾经对着你的戏噱很认真地说:“如果

    你说是,我就相信。”

    我看到你的嘴唇动了,是在说话吗?

    义达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一件外套,说:“小渝,好好休息吧。”

    义达的声音不大,但足以遮盖掉你的声音。

    我看到你后退了一步,你看到了义达,你的眼神,我看不懂了。

    你是想退一步看清楚义达的姿势,还是想看清楚我们的表情?

    他象一个迷失的小野兽,我喜欢用小野兽来形容他。

    不羁,难以掌控,玩世不恭。

    尖利的牙齿,柔软的皮毛。

    我低下头,任由义达带着我离开窗台。

    转身离开是一种姿势。

    只是一种姿势,不带任何感**彩。

    在转身的刹那,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滑出我的眼眶,我赶紧用手背去接住,可是眼泪是接不住

    的。

    于是手背一转,五指一划,那虚弱的泪就融化在掌心。

    我累了,我知道过了这个时刻,我们之间有些微妙的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我们没有权利无止

    境地要求给予,谁都要学会付出。

    床有一种柔软的生命力,当你浑身疲惫时。

    义达帮我拉好被角,塞好床单。

    我说过,姿势本身不带有任何感情,只是看着姿势的人带着不一样的目光。

    他把耳环放在我的手中,合上我的手。

    耳环和我的手一样的冰凉,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变暖。

    “睡吧。”义达说,他的话从来都不多。

    我喜欢不说废话的人。

    我服从地闭上眼睛,侧身,蜷起身体。

    我习惯保持这样的姿势,因为床的那一头已经没有姐姐的背影,那就要学会自己取暖。

    我感觉到义达百合般的气息笼罩住我。

    GOODNIGHT KISS。

    就象每晚,姐姐都会做的事。

    他的手络了络我的头顶的发,是一种安慰。

    那里是我的弱点,我逃脱不了任何抚摩我头发的手掌,那手心里温暖的感觉,滑遍全身。

    手是一个奇特的部位,那里面有一种类似于磁性的东西,让我迷恋。

    他站起来,转身,带上门,遗留下香水百合清甜依然的味道,溢满全室。

    怪兽泡的速溶奶茶散发着奶和茶的混合香气,热气氤氲。

    我一圈一圈地绕着杯口,看着奶茶中自己的投影,满桌的早餐,我却没有胃口。

    怪兽从厨房里出来,把刚烤好的鸡蛋加钙土司放在桌上,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肚子痛。”

    “啊?”怪兽迟疑了一下,在我身边坐下,“是,那个吗?”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让我生不如死。

    我一直很佩服不会痛经的女人,那都是女强人。

    “时间要是能赶快往前跑就好了。”我双手趴在桌子上说。

    “那怎么办呢?”

    看着怪兽无助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睡了很长很舒服的一个觉,醒来后就有怪兽热腾腾的早餐,上帝果然是个可爱的小老头,还没

    遗忘我。

    看着怪兽做的营养早餐,觉得他好象在养一只流浪猫。

    他背向我,蹲下,说:“上来吧。”

    “啊?你要背我吗?”要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对呀,我背着你转转,分散些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吧。”

    有一股热热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油然而生的一种感触。

    “我给你讲冷笑话吧。”怪兽背着我绕着屋子一圈一圈地走。

    “不要,小渝要听怪兽吹牛!”

    “吹牛?恩,好啊。从前啊,在一条河上建了一座很高很高的桥,有一天有一个人在河上看日

    落,看着看着就掉下来了,结果哦,掉了一年才掉到河里。”

    “然后呢?”

    “完啦。”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口水还喷到他的身上。很冷静地说:“好好笑。”

    怪兽很有成就感地“恩”了一下,那样子就象把一只流浪猫顺利地交到流浪猫保护者协会。

    “小渝。”他的口气忽然认真起来。

    我把头靠在他的里,看着他细细的毛。

    “为什么要承认呢?”

    我就知道是这个问题,本来想很酷地说没有为什么,不过觉得那样未免太没大脑了点。

    “因为想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啊。”

    “小渝!”怪兽提高了3个音度。

    “本来就是呀,如果俾斯麦真的想袒护萱学姐……”不对,怎么能这么称呼怪兽的老爸,我打

    断这个问题,反问他,“俾……恩,麦教授是你的爸爸呀?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可是,第一次你提到麦教授的时候,你还说他是魔鬼代言人?”

    “难道他不是吗?”怪兽笑了,好象在回答一个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问题。

    “那白莉呢?剧情很不连贯呀?”

    “她是俾斯麦的克星呀。”

    我回忆起怪兽在新生礼堂窗外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怪兽的妈妈呢?”

    “他们在我15岁那年离婚了,妈妈改嫁到美国,前阵子还给我MAIL了一张我的小弟弟的照片,

    很可爱呢。”

    我双手围着怪兽,很想围的更紧些,心里有些什么东西被他温和的口气触碰了。

    “怪兽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怪兽了。”

    怪兽笑了,我看着他慢慢涨红。

    “俾斯麦,白莉,还有阿信的爸爸,是这样的关系吗?”我把我所知道的琐碎串起来,发现似

    乎已经可以连成一条线了。

    “差不多吧,幸亏这次阿信跑去拜托白莉,让她出面替你求情,不然以我老爸那倔脾气,可就

    难说了。”

    “阿信?他不是最讨厌白莉吗?”

    “可是我想他更喜欢小渝吧。”

    这回换成我慢慢涨红了。我想起他站在晖色中对我说的话,那句话,会是怎么样的一句

    话,我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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