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资本家(求月票求订阅)

    第1036章 资本家(求月票求订阅) (第2/3页)

跳,身子就是一抖。

    他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贺琬都说了,再过三五年,朝中士大夫就明白这事有利可图了,到时你也平定天下了,我们也要去新大陆争一争金矿农田,那遍地是金子的无主之地,凭什么归那些蛮夷所有。”

    没想到王笑先喝破了,这一下把王康惊得不轻,一时不敢开口。

    王珍听了‘结党营私’四字反而像是松了口气,微微眯了眯眼瞥了瞥王笑,道:“三弟言重了,爹与贺琬绝不敢结党私营,都是一心为了你好。”

    “为我好?我和大楚的颜面都被他们丢尽了。”

    王康飞快地抬眼瞥了王珍一眼。

    他真是没想到,大儿子这个书呆竟然会替自己说话,胆气不由壮了一点点。

    “哪有丢什么颜面?贺琬又没打出旗号,都是以私人商队的名义做生意。”

    “呵,看来爹也知道这事上不得台面,那你还做?”

    “那不是因为我们楚朝讲‘仁’吗?朝堂上那些士大夫肯定会反对的。所以我这不也没有把册目公开吗?但在海外,人家就不觉得有什么上不了台面。”

    王康说着,似舍不得每年的利润,长叹了一声又道:“老三啊,为父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搞得好像万里之外那些野人是你的子民一样。我们又没做什么,给他们吃的,问他们要不要继续吃,他们点头了,这才把他们运到蕃商手里,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再说了,列海诸国都在干这买卖,那些蕃商都卖了三百多年了,眼下最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就算我们不卖,他们不照样在卖,有什么区别?

    你不去贩卖又怎样?改变得了那些黑乎乎的野人的处境吗?倒不如现在不分一杯羹,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过得好点。”

    “你还不思悔改?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我堂堂上国,绝不能做这种有损国体的勾当。”

    “怎么就有损国体了?一则我们没打旗号,二则那些蕃商不也体体面面的。我告诉你啊,这些奴隶还不是想卖就卖的,那是佛朗机人的生意,看得上你才肯和你做生意……怎么说来着……对,垄断贸易,能分一杯羹了在他们眼里才叫体面。

    再说了,卖的那些是野人,有的是人家的那什么……酋长,对,人家酋长求着我们买他们的人,有的还是没开化、没开邦建制的地方,现在不把他们带出去,他们怎么开化?等过几百年还是吱吱呀呀的,话都不会说……”

    “够了!”

    “嘭”的一声响,王笑拍案喝道:“别给我找借口!我不管人家开不开化,我们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王康吓了一跳,脸色又是一变。

    王珍听了王笑这句‘不管人家开不开化’,却是完全了放松下来。

    他摆了摆手,道:“三弟,父亲还病着。”

    他侧头看了王康一眼,又道:“父亲,不如请你先去歇息?我与三弟谈几句。”

    王康愣了愣。

    他是真没想到啊,自己这个大儿子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平时比老三还假仁假义,今天居然是这个反应,刚才帮自己说了一句话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帮自己解围。

    ——早知道一开始就找他商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

    王康走后,王珍沉默了很久。

    最后是王笑开口道:“我以为大哥会很反感贩卖奴隶之事,你却也不说说爹。”

    “是啊。”王珍道:“我们读书人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圣贤书读来读去,首先就是一个‘仁’字。”

    但他犹豫了一会,沉吟着,缓缓又道:“可我首先是你大哥,然后才是读书人。”

    “都别搞的是在为了我才贩买黑奴一样。”

    “三弟是怎么想的?同情那些被贩卖的奴隶?”

    王笑想了想,道:“这些年……自己治下的人都还在水生火热,我也很累了,哪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可能亲眼见了那些黑奴的悲惨处境或许会很同情吧……但,其实我早就知道如今正是黑奴贸易最猖獗的时候,我管不了这些,所求的只是我们自己不做。”

    王珍道:“你气的是有损国体?气的是他们结党营私?要知道,他们是就算是结党也是为你经营,这都是你的心腹。”

    王笑没回答。

    王珍又道:“我虽没出过海,却与贺琬长谈过几次,对海外的情况也略有所知。这种奴隶贸易是什么样的我明白,其中血腥,绝不像爹所言的那般温和。

    但我们要开海,必会面对这些。我们不贩奴,列海诸国却都在贩奴。比如我们生产了白糖,他们却用黑奴种大片的甘蔗,那这生意还打得开吗?

    这还只是最小的比方,他们还有大片的种植园,除了甘蔗,还有大麻。更别说开采矿业,金矿、银矿,我们却永远只有丝稠、瓷器和茶吗?

    贺琬也不容易,他这辈子漂泊海上,为的不是自己的富贵。他说眼看着列海诸国每年运回去大批大批的金银。我们呢?连我们在海外的子民都与那些黑奴一样受尽他们的盘剥,这让他觉得很难受,可回过头看我们的朝堂之上,士大夫只会骂他们这些海商与民争利。

    问题是,这世间所有人都在争利,我们不争就行了吗?”

    王笑道:“大哥是什么意思?”

    “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吧。”王珍叹息道。

    “你不管派谁出海,最后都会做贺琬这样的决定。甚至换了别人还会瞒着你,偷偷贩奴,银子还到不了国库。因为这就是当今海上的形势,在这样的巨利面前,没有人能阻挡,只能被卷进去。”

    “大哥让我装作不知道这事?”

    “是。”王珍道:“眼下拿了分红的都是什么人?小柴禾、秦玄策、唐节、刘一口……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他们都是为你出生入死的人,海贸的分红是你定的,多了这笔收益,他们会更坚定地拥护你。反之……”

    王珍停了停,又道:“郑元化的死讯传来,我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我在想,这次变法若没有外贸商行的那笔分红,谁也不知道局势会变成什么样……我很担心你,高处不胜寒啊。

    何谓‘为政’?分配利益而已。你不给功臣世袭罔替的特权,不给他们封地。因为你说要抑制土地兼并,那必然要给人新的财路。

    海贸这条财路就是你许诺给他们的,现在你不能反过头来又告诉他们‘这财路太脏了,这钱我们别要了’。”

    王笑想了很久。

    他忽然隐约又明白了一点点,为何这个国不适合走资本的道路?

    哪怕他这个现代的灵魂,也感受到了儒家传统思想与资本之间的剧烈冲撞。

    他还发现自己原先想得很天真,什么好好发展工业、正经进行海贸。

    没有资本的原始积累,没有巨利的催动,哪来的工业?

    人家奴役着数以千万、万万计的奴隶拼命采矿、种植,疯狂地洗劫着天地间的财富。自己这边却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文明。

    就好比,别人看到一船一船的黄金,多得运都运不过来,拼命想让船走得快点,于是催生出了蒸汽机。

    自己这边难道是“晋王想要制作一个蒸汽机来玩,让我们做一个”,或者“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啊?”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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