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5节 家破人亡

    序章 第5节 家破人亡 (第2/3页)

银票,虽然杯水车薪,也请贤弟收下!”

    苏荫桓一把推开银票,焦急道:“你这是干什么!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快把银子拿回去,用在刀刃上!”

    仰纯丞急忙道:“贤弟,我这是犯了天条,有多少钱都使不上了,你赶快收下!”又使劲塞银票。

    “安国兄,亏你还是官场中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大清国,还有银子办不成的事?”苏荫桓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死罪难逃,难道就忍心让嫂夫人充官为奴不成?不是还有‘赎捐’一条路吗,你怎么忘了?”

    仰纯丞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按大清例,官员犯罪,只要交够一笔赎银,家属确是可以免罪,可是自己既然罪当凌迟,只怕使多少银子也赎不了夫人了。

    苏荫桓道:“乘官差还没到,你赶快把莲珀侄子送过来,好好想想捐赎的路子,只要人没事,无非就是银子遭罪!银票你赶紧收好,先拿回去打点,要是银子不够,叫人来找我,我来想办法!”

    仰纯丞感激不尽,在他肩膀上拍了两把,又弯下腰去,含泪亲了女儿两口,朝苏荫桓抱一抱拳,毅然开门走了。

    他匆匆打马赶回守备府,在将军柱上拴好马,跑进内室一看,登时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只见夫人已经悬梁自尽,莲珀也伏剑自刎,倒在血泊之中。

    他想要放声大哭,又怕惊动下人,慌忙上前看莲珀时,已经气绝,又手忙脚乱搬过凳子,将夫人放下来,哪里还有气息,赶紧将两人放在床上,吞声痛哭,只觉人间悲惨之事,莫此为甚。

    他哭了半晌,忽然将心一横,咬牙切齿道:“慈禧,你害得老子家破人亡,老子还怕你干什么?要老子坐着等死,那是痴心妄想!老子干脆流亡天涯,就算哪一天落到官府手里,横竖也只是一死,总比被你们抓去砍头强!”

    他打定主意,马上找来铁锹,去后花园挖一个大坑,将夫人和儿子抱出去,放在坑里,又拿过一床被褥盖在二人身上,匆匆扰土掩埋。

    他转身进家,愤恨之下,本想放火将守备府烧了,可是想到家里下人已经睡了,大火一起,必定多有死伤,再说焚衙逃罪,更成大案,到时惊动朝廷,严查下来,只怕郑亦侠也要受到牵连,只好作罢。

    他匆匆收好箱子里的银票、银子、珠宝首饰,打了个包袱,扎在腰上,又捏一把匕首,悄悄出了守备府。

    他本想折身去妙仁斋,把妻儿自杀的消息告诉苏荫桓,顺便向他辞行,可是又怕被人看见,惹出大祸,只好打消主意,悄悄溜过几条街道,躲过巡夜官兵,摸上清波门城头,从矮墙上一跃而下,逃出杭州城。

    他两眼茫然,不知到哪里藏身,到处躲了几天,总觉不是办法,后来想起,朝廷发配流犯,除了东北宁古塔,都是发往西北苦寒之地,那里戈壁大漠,人烟稀少,官府防备松弛,何不逃过去暂避风头,便一路向西,日夜逃亡。

    这时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天气渐渐寒冷。他知道,过不了几天,廷旨一到,侦骑四出,各处城池就要张贴画像,通缉捉拿,不如先去市镇买些衣服干粮预备,省得风声紧了,要闹饥荒。

    第二天,他到了一个小镇,买了几包干粮和几套冬衣,又买一匹大马骑了,向西逃了十多天,过了黄山、安庆,果然见大小城镇都张贴他的画像,盘查捉拿。

    他不敢白天赶路,只好昼伏夜行,尽拣山路攒程。

    过得不久,进入河南境内,在路上遇到几次乡团盘查,都被他轻松逃脱,只是不小心把银子掉了不少,加上当地民风剽悍,乡团众多,要小心提防,赶路只好慢了下来。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他风餐露宿,要靠喝酒御寒,渐渐将盘缠花得所剩无几,只好去一个地主家打劫,抢了两百两银子,一路向北而去。

    后来过了陕西,进了甘肃,只见黄沙滚滚,长路漫漫,一派荒无人烟的景象,在江南何曾见过。

    他一路逃亡,早将抢来的银子花得精光,进入符州县境时,连马也卖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只剩一个酒葫芦,好像乞丐一般。

    这天下午,他到了符州县城外,远远看见几个兵勇盘查路人,不敢过去,看见城外草丛里有十多口荒弃的瓦窑,只好钻进一口窑井躲避风寒,等到天黑再打主意。

    寒冬天气,转眼就黑了下来,只听远处鞭炮声声,不绝于耳,不时有小孩子在大路上燃放鞭炮,追逐嬉戏,嚷道:“过年喽,过年喽!”

    仰纯丞猛吃一惊,才知道今天是大年除夕,想到往年一家人团聚,何等热闹,如今家破人亡,流落天涯,无数凄凉涌上心头,登时红了眼眶。

    过了一会,夜空中吹起寒风,又扬起大雪,飘絮洒盐一般,远近白茫茫一片。

    他坐在废窑里,冷得牙齿直打战,听见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急忙爬出窑井一看,城门紧闭,城楼上挂着四个灯光昏黄的灯笼,竟然没有兵勇值守,不禁心想:“天气冷得厉害,我何不进城买碗酒喝,暖暖身子?”虽然知道太过冒险,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葫芦浮出水面,再也按它不下。

    他摸了摸身上,只剩下二钱碎银子,犹豫好半晌,终于一咬牙齿,爬出荒窑,怀抱葫芦,匆匆忙忙跑到城门下,见四下无人,赶紧使出游壁轻功,爬上城墙,又摸黑从城楼上跑进县城。

    这时城里一团漆黑,只有几条街道两边的人家挂着几个灯笼,屋里偶尔传来一阵说笑声,街上不时有小孩子放鞭炮,一个行人也没有。

    他抱着葫芦,小心翼翼走过两三条街道,终于找到一家熟肉铺子,里面点着油灯,灶上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牛肉,只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伙计看守铺子,很是冷清。

    他急忙走上前去,掏出那块碎银子,吩咐伙计切两斤熟牛肉,用熟纸包好,再打一葫芦酒。

    伙计接过银子,一双雪亮的眼睛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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