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6节 互诉行踪

    序章 第6节 互诉行踪 (第1/3页)

    原来,仰纯丞十月二十日晚上接到的那封急信,正是郑亦侠派心腹家丁日夜兼程,不远千里送去的。

    十月初五那天黄昏,他在乾清宫外当值,见熟识的传事太监詹喜满头大汗,匆匆忙忙走过,笑道:“詹公公,天气冷得邪乎,你怎么热成这样?”

    “别提了,还不是送公事急的。”詹喜擦了擦汗。

    “什么公事,把你急成这样?”

    詹喜朝左右望了一眼,低声道:“你说,天下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官儿,上了一个折子,把老佛爷惹急了!”

    “谁啊,这么大胆?”郑亦侠好奇道。

    詹喜本来不敢说,朝四下看了看,又想了一想,才低声道:“反正离得远,告诉你也不打紧——南方一个姓仰的五品守备,在折子上大放厥词,说老佛爷搜刮天下民脂民膏,给自己过六十大寿,欲壑难填,挥霍无度,天下要亡无日了!你说说,这不是找死吗?”

    郑亦侠一听这话,暗暗吃惊。

    他在宫中行走八年,耳闻目染,天下各省五品以上官员的姓名和官衔,早就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姓仰的守备官,只有浙江杭州府守备仰纯丞,八年未通消息,如今竟然上折子辱骂慈禧,不是自讨苦吃吗?詹喜刚才急着送公事,一定和这事有关,只是不知道慈禧如何发落,必须赶快打听清楚。

    他故作气愤道:“这人胆子也太大了,老佛爷怎么说?”

    “老佛爷气得把折子撕了,说了八个字——‘妄言欺君,罪当凌迟’!”詹喜道,“刚刚下了一道密旨,叫四品带刀侍卫汪钤身汪大人星夜率人南下,务必要将这人捉拿归案!”

    “罪当凌迟?”郑亦侠心里一惊,不动声色道:“这些芝麻小官,老佛爷何必大动干戈,叫杭州府押送进京就是了。”

    “你不知道,这人是光绪十二年的武科二甲进士,功夫了得!”詹喜低声道,“再说,老佛爷也怕地方官府私卖私放,让他逃了,才叫汪大人亲自去拿人!”

    “原来是这样!汪大人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

    詹喜东张西望,看了几眼,道:“郑大人,这事天知地知,千万不能传进第五只耳朵!”

    郑亦侠故意看了看天,煞有介事道:“公公,刚才风大,你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没听见!”

    “郑大人,够意思!”詹喜笑着拍了他一下,匆匆走了。

    郑亦侠见他走远,马上找个借口,去值事房告假,匆匆赶回家中,画了三样信物,密密封好,派一个心腹家丁,连夜出发,快马加鞭赶到天津,转乘海轮到上海,又花四百多两银子,租了一条小火轮拖船,星夜赶进杭州城,终于捷足先登,抢先一步将密信送到守备府家丁的手中,叫他赶紧交给仰大人。

    第二天一大早,汪钤身率人赶到杭州,见守备府乱成一团,知道仰纯丞已经逃走,惊怒之下,听下人们说后花园里有动土的迹象,急忙命人挖开一看,埋着两具尸体,下人们说是仰夫人和公子莲珀。

    杭州府尹听到消息,赶紧派来仵作验尸,见仰夫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莲珀脖子上的伤口也是自刎之迹,内室中又有白练悬梁、血溅床褥,便断定母子二人为畏罪自杀。

    汪钤身问仰纯丞家里还有什么人,下人们异口同声,说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姐,不久前夭折了。

    他还不甘心,又令手下向街坊打听,众人都说不知道,失望之下,只好回京复命。

    慈禧听说仰纯丞畏罪潜逃,大发雷霆,马上下令全国通缉,又令刑部彻查泄露消息之人。

    刑部密查下来,得知郑亦侠和仰纯丞是武科同年,颇有私交,父亲当年也有送信泄密的前科,嫌疑最大,便奏明慈禧,将他的官品连降三级,贬到符州当了八品的千总小官。

    郑亦侠将妻小送回天津家中,才来赴任,也是半个月前刚到,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仰纯丞。

    仰纯丞逃离杭州几个月,这是第一次听说家中的消息,心中凄楚,不禁潸然泪下,又听说郑亦侠为他丢了宫中的差事,更是难过,道:“贤弟,都是我意气用事,铸成大错,连累了你,真是惭愧!”

    郑亦侠摇了摇手,笑道:“安国兄何出此言?八年前在北京,小弟就说过,不愿在宫中当差,如今正好了了这个心愿!”

    仰纯丞知道他是安慰之言,更是惭愧,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国兄,说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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