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甲午”之后

    第412章 “甲午”之后 (第3/3页)

初,就努力在把中西文化相比附相攀援,而不是一定处于相互对立之中。这样的思想风格,对他的一生产生了重大影响。

    这一年的初夏,蔡夫人王昭携幼子来京,蔡元培于是搬出会馆,在“方略馆”暂居一段时间后,带着家眷搬入绳匠胡同的一个寓所。

    与家人在一起生活总是幸福和快乐,也使得他在京的生活更为安定。每天能抽出时间,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玩耍,体会到为人之父的天伦,让他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

    有闲暇时间,他也会带着妻小,到京城一些名胜古迹游玩。很多地方其实他此前一个人也未曾去过,比如潭柘寺。早就听说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的说法,他倒可以趁此机会考证一番。

    然而,国事却不停的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这一年的11月,发生了德国传教士在山东被杀,德国派兵强占山东胶州湾的事件。

    12月,又传来消息,俄国军舰强行占领旅顺口和大连湾。其他列强也争先恐后,欲在中国谋取特殊利益。

    目睹自己的祖国,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蔡元培在自己的日记中气愤地写道:“吾中国近二十年仿范雎远交之策,甚睦于德,近又推诚于俄,不自强而恃人,开门揖盗,真无策之尤也。”

    处于朝堂之中的蔡元培,整日见识着清廷当权人物们的昏庸,京中大小官员,在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整日钻营名利,置国难于不顾。他渐渐感到请朝这个政权,已经没什么指望了。

    苦闷和失望在一段时间笼罩着他,他的脾气变得很坏。绍兴盛产酒,蔡元培的父母酒量都很大,他也很能喝酒。在这段时间,他在与朋友饮酒后,却常常酩酊大醉。有几次,酒醉后竟对身旁之人破口大骂。

    平日里,蔡元培历来以谦谦君子著称,这段时间却变了个人。言及此事,一般人恐难会信,但这却是真的。他在“自述中”也提到过:‘我父善饮,我母亦能饮,我自幼不知有酒戒,……到北京,京官以饮食佂逐为常,尤时时醉。”

    传统道德下的读书人,平日里恪守礼仪,酒醉后就难于自控了。长期的忧虑和苦闷,总得有地方宣泄。对蔡元培了解很深的人清楚,他其实是个很豪爽的人。

    这一年,他惨加了在保和殿举行的,选拔各省乡试主考官和会试考官的考试。他一如既往,只是他的“怪八股”更加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因为获得了会考考官的资格,其六叔蔡铭恩来京应试时,他按例请求回避,以免其叔不能应考。

    在维新思想家中,对蔡元培影响最大的是严复。

    严复译述的赫胥黎的名著《天演论》,1898年4月出版后9个月,蔡元培便认真地读完这部书,他后来写道:“丁戊之间,乃治哲学。侯官浏阳,为吾先觉。”

    是严复等人的新思想唤醒了蔡元培的精神世界。

    这一时期的蔡元培,进一步接触了大量近代科学与民主思想著述,在翰林院内,钻研那些被固守封建传统的旧派人士斥为“奇技淫巧”“左道旁门”的西方科学知识。

    原因很简单,在这时候的蔡元培看来,中国不是败于“道”,而是败于“术”。就“道”而言,中国传统哲学的深邃精微,世难匹敌;但重道而轻术,导致中国完败于船坚炮利的重术之国,使他不得不转变思路。

    蔡元培兼有着中国知识分子的厚重和东南文士的轻灵,他不愿也不屑因循守旧。这从他做文章上也看得出,不是一味地迎合科考,而是独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