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萁 第一八八章 赌一把

    焚萁 第一八八章 赌一把 (第3/3页)

场抓包的老千好到哪里去,接下来的牌局便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

    贺难并非是那种自认为掌握了局势便不留后路的家伙,事实上今夜的战果已经是他“收着来”的结果了,而他今夜的目的,自然是……

    就在贺难今夜牛刀小试,即将把钱带下桌子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只刺着花绣的手臂轰然穿过倒塌的牌山,按在了贺难的战利品之上。

    手的主人是个面目看起来相当狠厉的青年,倒吊三角眼,高拱狮头鼻,顶发枯黄根根竖立,他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贺难,吐掉了口中衔着的牙签:“小子,在莱州赌坊里出千,你很够胆嘛!”

    “你终于肯吱声了。”没想到贺难连看都没看那堆成小山的铜钱一眼,直接双手插在头后仰躺在靠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我还以为你能沉得住气呢……”

    “您说是吧……莱州赌坊的大监赌。”贺难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直接道破了对方的身份。

    无论是莱州赌坊这样久负盛名的大赌场,还是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就在街边攒起来的黑局,都有特定的人手专门负责看场子,低级一点儿的就只是打手,而高级一点儿的场所便会出重金聘请懂行儿的高手专门作为“监赌”,以防止参赌的人作弊。

    而监赌一职也有门道,通常分为明监和暗监两种,明监便是赌坊的工作人员,上至管事,下至小厮都可以算得上是明监的一种,就如同灯笼一样明晃晃地在你身边亮着,教人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出千。与之相对的,“暗监”的特殊性就在于他们绝大多数时候都隐藏自己的身份,就如同一般的赌客一样混迹在赌场之中,他们和明监所负责的业务也有本质上的区别——被明监抓住的无非就是该送官的送官,该砍手的砍手,可暗监就没这么好心了,在对你上刑之前他们会先把你的钱掏个一干二净,然后该送官的送官,该砍手的砍手。

    “你找我做什么?”青年也不去计较贺难是怎么看破自己身份的,但既然对方想让自己出面,那先问问目的再说也不迟。

    “谈一笔交易。”贺难笑眯眯地说道。

    青年皱了皱眉,眼里流露出倦怠的光:“谈生意应该去找我们老板,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不不不……”贺难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这笔生意,是请您监一场大赌,我想您应该很感兴趣,当然,此处人多嘴杂,在下也不敢妄言。”

    “哼,连在我眼皮子底下出千的事情你都敢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妄言的?”大监赌冷哼一声:“请我去倒也不是不行,我们赌行儿本来就有替手的,但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

    “莱州赌坊是我看的场子,就算你是诚心来找我谈买卖,但在这儿出千就是坏了赌坊的规矩,也是打了我的脸……”青年一字一句地说道,“谈,可以谈,但你得先把该清的帐给清一清……你说是吧?”

    大监赌这话刚一撂下,便有候着的小二递上来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和一块白布,大监赌将那钢刀抹的干干净净,然后将白布垫在了贺难的右手手腕底下。

    这般场面,贺难自然是心惊肉跳冷汗直流,但他面上偏偏还不能示弱:“赌坊有赌坊的规矩,可大监赌您自己的规矩我也有所耳闻……”

    “哦?”大监赌的刀都已经悬在贺难的手指头上了。

    “我邀您赌一局……”贺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管输赢,跟您谈生意我是一定要谈的——我赢了,账目两清,我输了……双手奉上。”

    说罢,贺难把自己的左手也塞进了钢刀之下,那刀锋正贴着贺难手腕上的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