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浓云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浓云薄 (第2/3页)
来都是上上之举。
既然缺的并非是守成之主,而是开疆拓土无所不为的雄主,孰优孰劣,似乎已是无需过多思量,奈何此时的张家家主,已然嗅不到山兰城风雨前的土潮腥味。
一朝失势,满盘皆输。
养虎之人终究是到头来才发觉,但凡熊虎,生来野性,或许当真不见得容易轻易消磨,何况这些年来,自己实在是因养尊处优过重,已是丧失少年英姿。
金石泉眼睁睁观瞧,张家家主颤抖着将两颗头颅摆到屋内桌案上,颤颤巍巍摩挲着从简陋住处找寻出条白绫来,即使上头已然是落满灰尘,不过却是置之不顾,踩到满是尘土无人清扫的桌案上去,而后就挂好那枚白绫来,双眼空洞,泪眼模糊又是颓唐看看那女子与孩童的头颅,浑然不似是什么张家家主,分明仅是位中年人,此时却是无端苍老下来。
「公子令奴才
将这枚文书送到家主手上,将家主位让出。」金石泉走上前来,却是不知何时拿来一壶酒,缓缓走到这位可怜人眼前,递上那壶酒与文书。
「公子说,倘若依然顾及父子之称,不妨体面些,自行让出家主位,自是会有个安心颐养天年的晚景,还望莫要自误,现今有酒水一壶,如是家主要得个体面
,这便是体面。」
「想得还真是周全,可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家主?即使这文书我不在上头立字,难道张家就不是张嘉陵说了算?」满脸苍老的张家家主坐到桌案旁,抹去面皮泪痕,打量打量那壶酒,竟又是笑起,「倒还真是体面,身后事自有人替我定下,哪怕是将最大的罪状安到我身用以服众,不信也得信,能替我留下个极好的死相,姑且算是仁至义尽。」说罢原本已经是多日粒米未进的张家家主,竟是回光返照一般涌出些力气,将那壶酒狠狠砸到金石泉额头处,用力奇大,近乎是转瞬后者额头处就有血水淌下,酒壶炸碎,可金石泉仍是谦卑地站在院中,任由冷风滑过额头血水。
「你一个奴仆,也想要见张家家主身死?」
「滚出院去!」
所以金石泉漠然行礼,竟当真是缓缓走出门去,只是出门时,回头望过一眼。
这间专替工匠乐师所留的屋舍,其实视野相当宽阔,只需立在门前,因其地势甚高,近乎能从此处窥见整座三家全境,冬时冷风料峭,而无一座楼宇在夜色中不曾显现出灰败来,无一地通宵达旦灯火,未曾显现出奢靡来。有无才无德女子穿裘,有阴毒贪婪男子饮足金贵酒,今时再看,总觉腹中翻涌,以至于丝毫觉察不到额角痛楚。
窈窕客栈内,姜白圭斥退众人,在云仲搀扶其中走到二层楼探出楼去的天台处落
座,只是这时已不能饮酒,胸前主骨连些许咽喉都被王官符箓所伤,显然是不能再饮,甚至性命垂危。还是云仲先前将自南公山上携来的吊命丹药强行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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