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柳林婚宴

    第三十回 柳林婚宴 (第2/3页)

人家不信,我等都不大相信咧。除非兄台是皇亲国戚,否则,当今皇上岂能听你的?”

    斜眉汉子一楞,旋即倨傲地说道:“这可让你说对了,本少爷还真是皇亲国戚。”

    沈灵珊撇了撇嘴,不信似地说道:“据在下所知,湖广地区在景泰、天顺、成化三朝,从未有人与皇家沾亲带故,景泰之前的皇亲国戚,也早已迁居京城。阁下年纪轻轻,又操着一口地道的湖广乡音,恐怕与皇亲国戚八杆子够不上吧?”

    斜眉汉子两眼一翻,“哼”道:“那是你冬天里摇蒲扇——不知春秋。说出来就怕吓到你,本少爷虽是湖广人氏,但寿宁侯张峦你知道吗?就是皇后娘娘的亲爹、当今的国丈,他正是本少爷的姑夫。你说,本少爷是不是皇亲国戚?”

    沈灵珊一激灵,心道果真如此的话,此人虽是拐了弯儿的“皇亲国戚”,但皇后娘娘与他是嫡亲表兄妹,算起来当今皇上还是他的表姐夫呢,难怪他口出狂言!继而冷静一想,不对吧?张峦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其人乃是秀才出身,还是以乡贡的名义才进入国子监的。张峦的夫人金氏,虽不知她是何处人氏,但在尚未发迹之前,现今的国丈张峦当年还在北直隶河间府的老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去湖广迎娶金氏为妻?

    事关义兄陈文祺的安危,沈灵珊决心要弄个清楚明白。

    “尊驾莫非姓金?”沈灵珊试探地问道。

    斜眉汉子哪里知晓皇后娘娘的母亲姓什么?他以为自己既然与皇帝的亲戚是亲戚,那么自己自然就是“皇亲国戚”。他也懒得琢磨沈灵珊问的什么意思,颇不耐烦地答道:“什么金的银的?本少爷名叫司徒蛟,我姑姑他老人家闺名司徒燕,是如假包换的寿宁侯夫人。你若不信可进京打听去,看本少爷是不是说的假话。”

    皇后生母的姓氏,座中也有知晓者。听斜眉汉子——现在知道他名叫司徒蛟——一说,方知这个“皇亲国戚”还不止是拐了一个弯儿。听他一说,知情者尽皆掩口而笑。

    “还‘夫人’呢,充其量是一小妾。”蕊珠在沈灵珊耳边轻笑着说道。

    沈灵珊微微皱了一下柳眉:凭他一句话就把大哥送进了诏狱,那是一句什么话呢?他与大哥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置大哥于死地不可呢?沈灵珊决心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如真是此人诬告陷害的话,就是拼死也要制服此人,将他捉拿进京,为大哥平反昭雪。

    正当沈灵珊欲向司徒蛟套问如何一句话将陈文祺送进诏狱的时候,鞭炮声、鼓乐声骤然响起,人们不约而同一阵欢呼:“婚礼开始了。”

    未过片刻,酒菜齐上,久等不耐的人们哪里顾得上斯文?一时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酒酣耳热之际,司徒蛟不甘寂寞,大声喊道:“既然喝的是结婚喜酒,为何不见新郎新娘来敬酒?”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一些好事者的响应,马上有人指挥大家齐声鼓噪道:“新郎,敬酒;新娘,敬酒。”

    身穿大红婚袍的新郎官正在厅堂中向宾客敬酒,听到门外广场的叫喊声,便对客人们告了罪,手端酒杯走了出来。

    “是他?”沈灵珊望着出现在府门台阶上的新郎,失声惊呼。

    “谁?”蕊珠不解地问道。

    “翁隽鼎,就是与大哥同去京城赴试的那个翁隽鼎。”看着翁隽鼎容光焕发的样子,又想到陈文祺此时正在诏狱受罪,沈灵珊不禁一阵神伤。

    翁隽鼎来到广场,开始沿桌敬酒。沈灵珊她们所坐席位距离府门不远,很快地翁隽鼎就转到这桌上来。

    “承蒙各位贵客赏光,在下翁隽鼎敬大家一杯。咦,是你?”翁隽鼎的酒杯将要与沈灵珊的酒杯相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沈灵珊,不禁大为惊奇。

    “是我。翁公子不久前金榜题名,今宵又洞房花烛,人生‘四喜’,翁公子一下子就得遇双喜,真乃快事也。”沈灵珊揶揄地说道,翁隽鼎正要道谢,不料沈灵珊又幽幽地补了一句:“若是我那大哥今日恰好在场,翁公子岂不是又得‘他乡遇故知’一喜?只可惜……”说到此处,沈灵珊打住了话头。

    翁隽鼎忽然明白眼前的“杨公子”已经知晓陈文祺被关诏狱,也懂得他刚才的一段话语带讥讽,隐隐有责怪他不重友情之意。但现在人多口杂,不便多说,于是便含蓄地笑笑,冲众人一点头,端起酒杯就要到邻桌敬酒。

    “且慢。”刚才正在胡吃海塞的司徒蛟,顾不得抹去满嘴的油腻,叫住正要离开的翁隽鼎。

    翁隽鼎转过身,看见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汉子,便客气地问道:“尊客有何指教?”

    “既然是结婚喜宴,就应该是新郎新娘共同敬酒吧?哪能让你一个人代劳。再说,你的新娘子究竟是美若天仙还是丑比无盐,总得让我们这些外乡人瞧瞧吧?”

    司徒蛟这话,显然很是过分,翁隽鼎脾气本来比较火爆,一听此言就要发作,紧跟在他身旁端着酒壶的柴管家老成持重,暗中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翁隽鼎立时省得此时此地不能任性,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怒气,假装未听清楚,端着酒杯向邻桌走去。

    谁知这广场上的客人鱼龙混杂,马上就有一些人附和,纷纷喊道:“是啊,请新娘出来敬酒。”

    正当翁隽鼎进退两难之间,云非烟也是一身大红婚服,出现在门前的台阶之上。翁隽鼎一见,连忙大步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烟妹,你怎么出来了?”

    云非烟嫣然一笑,说道:“我本就是一个不拘世俗逍遥物外的女子,为何不能出来?”不等翁隽鼎说话,便在柴管家端着的托盘里倒满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翁隽鼎:“来,我们共同敬客人一杯酒。”接着,用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对着广场上的客人说道:“各位来宾,今天是我和翁郎缔结良缘的大喜之日。俗话说,好戏还需鼓乐配,喜事也得有客来。各位嘉宾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使我们的婚礼显得更加隆重和喜庆,在此向各位嘉宾表示我们深深的谢意,请大家干了杯中酒。”

    “好啊。”“干!”众人齐声响应。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迈上台阶走到翁隽鼎面前,抱拳施了一礼,尔后说道:“在下柳飞絮,恭贺翁公子与云小姐喜结良缘。当日翁公子连过三关,最终赢得美人以身相许,足见阁下超群拔类、丰标不凡。只是翁公子当初过了哪三关,却是柳林镇男女老幼人人都想知道的秘闻,今日机会难得,不知翁公子可否为大家解开这个谜团?”

    翁隽鼎见面前自称柳飞絮的这人,正是那日在自己之前闯关的少年。连忙抱拳还了一礼,说道:“柳公子客气。当日在下侥幸过得三关,只是运气较好而已,不值一提。”

    自古文人相轻,武人相重。翁隽鼎猜想这位柳公子对自己连过三关有些不服,故尔有意示弱。

    柳飞絮还没答话,场中就有人不依了:“翁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给大伙听听,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紧接着就有许多人起哄,大有不说不罢休之势。

    翁隽鼎无法,看了云非烟一眼,便将“席中分酒”与“檐上挂匾”轻描淡写的说了个大概,而对其中的难度则隐去不提。

    众人一听如此简单,都道这小子走了狗屎运,恰巧碰到如此简单的考题,心想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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