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车悬之阵
第三十四回 车悬之阵 (第2/3页)
“诸位大人谁能识得?”
见无人应答,一旁的阿巴海“嘿嘿”一笑,说道:“王爷,这小阵诸位大人都已看过,不如回家翻翻兵书,明日再来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朱见沛“哼”了一声:“三日之期还早着呢。贵使少安毋躁,本王明日再来。”说罢一挥手:“走。”带着一干文武大臣离开了护卫校场。
出师不利,朱见沛不敢怠慢,带领一干人等进了紫禁城,恳请觐见皇上。皇上传旨:云台召见。
听完朱见沛的禀报,朱佑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
“通天文,识地利,知奇门,晓阴阳,乃是为将之本,平常文人儒士也时有涉猎,难道满朝文武都看不懂这个阵型吗?”
马文升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是兵部主官,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皇上,殿中文武大臣懂阵法的当然大有人在,有的甚至还可将孙子兵法、 孙膑兵法、司马兵法等兵书倒背如流。奈何阿巴海所排阵法当真奇怪至极,兵书上绝无记载。若不然的话,阿巴海断然不会口出狂言,让我等回家翻看兵书明日再去。”
“如你所言,这阵是识不了啦?”朱佑樘有些失望。
尹直因为儿子没有识得此阵,正感脸上无光,他内心甚至希望没有人能够破得此阵。朱佑樘这么一问,他连忙说道:“皇上,臣以为,此阵或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阿巴海故意胡编向朝廷发难的。他随意搞个假阵让我们去猜,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尹直的话,引起在场很多军将的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如果确有此阵,我们反说它是假的,到时岂是让人笑掉大牙?只怕天朝从此难让四方臣服。” 徐溥顾忌的远远不是一个蒙古国。
马文升想了一会儿,说道:“皇上、王爷,不如这样,臣等各自回府翻翻书橱,查看一下外邦特别是鞑靼人的兵书战例,看看是否有此阵的记载。此外,还有两人皇上可以垂询。”
“哪两人?”
“一是辞官在家的前刑部尚书项忠,一是刚刚请假在家服丧的前兵部郎中刘大夏。此二人精通军务,通晓兵事,兴许能够识得此阵。”
事已至此,朱佑樘别无他法,立即准奏。所幸刘、项二人的宅邸就在京城,朱佑樘让礼部派人陪同宫中画匠走一趟护卫校场,将那阵型绘制成图,连夜送往刘、项二人的宅邸,明日午时前务要回音。
礼部侍郎刘健说,还是微臣去一趟吧,那阿巴海眼高于顶趾高气扬的,一般人去恐怕要被刁难。
翌日,徽庄王朱见沛驾临兵部,召齐昨日人员逐个询问。众人一一摇头,毫无收获,遂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刘、项二人身上。
众人坐在兵部,苦等项忠、刘大夏的消息。百无聊赖之中,刘健突然想起前日早朝皇上说过的一番话,于是悄悄向徐溥打了一声招呼,对朱见沛称回礼部办点事,起身径往诏狱而去。那面金牌皇上并未收回,而是准他随时探监,由此可见皇上对陈文祺惜才顾念之心。
且说陈文祺将诏狱当作练功密室,心无旁骛地日夜练习“易髓功”和戢刃剑法,他甚至希望能够在这里多呆上一些时日,直到将“易髓功”和戢刃剑法练成。在练功之余,偶尔也有些许惆怅,想到爹娘如果得知自己身陷囹圄,不知有多担忧和心痛;同年好友翁隽鼎是否授了官职是否赴任?最为挥之不去的,是伫立在长江岸边那个穿戴略显臃肿的俏丽身影。每当拿着鸳鸯浴水绢巾把玩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暗自发笑,笑这场“义结金兰”是多么的荒诞。不过他并不后悔,反而庆幸得遇这样的“荒诞”。至于为什么,他却是懵懵懂懂。
惆怅归惆怅,练功一刻都没停下。鸾谱七招早已烂熟于胸,招数转换之间自然流畅,丝毫没有生涩凝滞之感;“易髓功”已经达到第三层,打通了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六十七穴,内功已有小成,亦可说已经登堂入室。每到练功深处,便会生出浑厚的罡气在体内游走,全身充盈着劲道。有一日,陈文祺借口如厕,趁四顾无人之机,一个“旱地拔葱”,只觉身轻如燕,蹿升丈余,在丈余高的虚空,施展一式“平步青云”,竟能行走五、六步之多。因牢房窄小低矮,他未敢将内力催动剑招,尚不知气、剑合一的威力如何。
这一日,陈文祺正在打坐练气,准备依次打通手少阴心经的九处穴道。忽听牢门一响,睁眼一看,恩师刘健进了牢房。陈文祺急忙收功下地,向恩师大礼参拜。刘健一伸手,将陈文祺拉了起来,师生二人同坐在简陋的床上。
“文祺,老夫问你,那日你给老夫转呈皇上的字据果真是你们族长的亲笔?你可要对老夫说实话。”刘健心里有事,顾不得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
陈文祺怔了一下,木然答道:“是呀,进京之前,叔公亲手交给学生的,当时翁年兄也看见了的,学生怎敢欺骗恩师和皇上?”
“那就好。”刘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因记挂着兵部的事情, 简单安慰了陈文祺几句,便要起身离开牢房。
“恩师,您如何有此一问?”见恩师只问了一句话,陈文祺在背后急忙问道。
刘健转过身,看见陈文祺一脸期待的神色,忙说:“没有什么,随便问问而已。”说完又要走。
特地来诏狱“随便”问这么一句?陈文祺更加不安:“恩师请留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恩师详告。”
刘健知道自己的情绪使他产生了误解,不得不与他解释道:“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朝廷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老夫才急着要去兵部。”
“朝廷遇到麻烦?那为何恩师还要来牢里见学生?”陈文祺似乎不信。
为了让陈文祺安心,刘健不得不把鞑靼人进贡、摆阵要挟的事情对他粗略地讲了一下。当说到无人能识鞑靼人摆下的阵势时,陈文祺问道:
“恩师可还记得阵型的大致模样?”
“老夫昨日领了宫中画匠去现场看过,而且画匠画出的图样还大致记得。”
“敢情老师画来一看。”陈文祺央求道。
“文祺,老夫还要随徽庄王去校场,没时间了。”刘健只道陈文祺不相信自己说的这件事,以故要他画图作证。
“恩师,您大致勾勒一下,让学生开开眼界。”陈文祺坚持道。
刘健暗想,这孩子在牢房呆久了,要找点什么打发时间吧。心一软,便向狱卒要来纸笔,凭着记忆画了一张阵图。
陈文祺看着图样,若有所思,好半天没有言语。
刘健暗暗叹息一声,便由他低头思索,起身准备离去。
“恩师请留步,学生有话要说。”
刘健只当他仍然不信自己的说词,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便加重语气说道:“文祺你大可放心,真的无事。兵部有要事,老夫不能久留了。”
陈文祺急忙说道:“恩师,文祺是说这阵型的事儿。”
“阵型?阵型怎么了?”
“这阵型……”陈文祺抬起头,向刘健赧然一笑,说道:“恩师请恕文祺冒犯,您……确定此阵是这个样子?此处难道不是这样的么?”陈文祺用手在阵图的左下方勾勒了一下。
刘健一看,果然是自己一时心急,画得不对。便点头说道:“老夫忙着要走,这处确然画的不对。”话未说完,突然灵光一闪,紧紧抓住陈文祺的手,急急地问道:“文祺,你怎么知道老夫画错了?难道……”
不等刘健说完,陈文祺接口说道:“学生识得此阵。”
听到陈文祺这句话,刘健的心一阵狂跳:“什么?文祺你……你当真识得此阵?”
陈文祺点点头,答道:“当真识得此阵。”
刘健顿时欣喜若狂,紧紧握住陈文祺的臂膀,“哈哈”大笑几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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