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破解密信

    第六十六回 破解密信 (第1/3页)

    这段日子,是沈灵珊平生最为快乐的时光,阔别十八年的父女终于相见,从此再无那种卧不觉醒的离愁别绪;义兄的伤势逐渐好转,并因此两人得以日日厮守,无拘无束地呢哝细语、言笑晏晏。当然,她并未沉溺在儿女情长之中,她要利用这段难得的时间习武练功。由于暂时没有办法修习正宗的戢刃剑法,正好一心一意地修炼“易髓功”。虽然之前内功基础较差,进步却是显而易见,照陈文祺的话说,她已经打通了足阳明胃经的四十五个穴位,足太阴脾经也打通了冲门、府舍等十余穴,内功功力已在三、四层之间。

    因女儿与陈文祺结拜的关系,当然更由于那个未解的谜团,沈清对陈文祺不再是对朝廷钦差那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而是出自内心待他如子侄般的关爱。除自己开始重新修习戢刃剑法之外,依然日日来为陈文祺运功疗伤。由于修炼“易髓功法”,内功竟是突飞猛进,迅速进入到第五层境界。这不仅使戢刃剑法威力大增,也间接加快了陈文祺内伤的治疗速度。但虽然父女相认、很快将与爱妻团聚,沈清却显得并不是特别高兴,甚至在不经意间还露出些许忧愁。沈灵珊对此大惑不解。一日,又见爹爹愁眉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爹爹,您好像不怎么高兴,是思念我娘了吧?”

    沈清没有回答,半晌才问道:“珊儿,你说家里就只有你娘、舅舅和你三个人,就再无别人了?”

    “丫鬟她们算不算?”

    “不算。”

    “那就再无别人。”沈灵珊肯定地答道。

    “难道你娘她……没有别的熟人?”

    “没有。”

    “那……你娘会不会瞒着你去……见别的人?”沈清字斟句酌地问道。

    原来是为了这?爹爹啊,您将我娘看成什么人了?沈灵珊有点不悦地说道:“爹爹,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常常在门后翘首相望爹爹您之外,便是烧香念佛、祈祷爹爹平安,她怎会再去见别的什么人?”

    “珊儿你误会爹爹的意思了,你娘什么样的为人爹爹不知道?我是说……我是说……算了,不说这个。”

    沈清父女相认之后,夏尧一方面为他们父女重逢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在沈灵珊的口中又问不出自己女儿夏雪的消息,心里又是暗自神伤。沈清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想问清楚师弟和雪儿到底在哪里、过得可好?但珊儿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说明妻子没有对她提过师弟他们。他想妻子这样做必定有她的道理,因此他不便直接向女儿询问师弟他们的讯息,只能转弯抹角地打听。一见女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打消这个念头。

    “爹爹到底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走,我们去看看你大哥。”

    沈灵珊见爹爹不愿说,只好作罢,便随他一起来到陈文祺的房间。

    经过一段日子的治疗,陈文祺已经可以下床活动。沈灵珊父女来时,他正捧着一本书边走边看,一见两人到来,忙将书放在桌上,要为两人上茶。

    沈灵珊连忙自他手中抢过茶壶,麻利地倒了三杯茶,分别端到沈清和陈文祺面前。

    沈清一眼看见放在桌上那本《后汉书•宦者列传》,笑着对陈文祺说道:“贤侄怎地研究起宦官来了?”

    陈文祺伸手将书合上,说:“闲着无事,又不能练功,只好看看书以作消遣。”

    “那么多的书,贤侄偏偏选了这本《后汉书•宦者列传》,只怕不单单为了‘消遣’吧?”

    陈文祺原欲一语带过,而沈清似乎不愿转移话题,便坦诚地说道:

    “这些日子,战场上尸横遍地、血染黄沙的情景历历在目,何唐将军在朔州道上为我驱瘴解毒、在总兵府议事厅里争当信使时的音容宛在。虽然顺利收回了三卫,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老子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如何避免‘不得已而用之’?只有国强民富一途。藏富于民,民就能安居乐业,不至于生乱;国无内乱才能图强,国家强大了,外敌自然不敢滋扰。五十年前,我大明正处全盛之天下,但因宦官王振擅权,终致‘土木堡之变’,还险些丢失大明江山。按理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未曾想五十年来宦官干政是愈演愈烈。成化一朝,宦官监督军务、提督京营、操纵官吏任免……可说是奸佞当权、西厂横恣、民不聊生。如新皇再不除此积弊,激起内忧外患,总有一日江山便会易主。”

    “贤侄可是准备向皇上陈情的了?”

    “‘位卑未敢忘忧国’,小侄我义无反顾。”陈文祺坚毅地说。

    “但愿当今皇上能够励精图治、从谏如流,不像他父皇那样宠信奸邪、荒废朝纲,不然的话……唉,当年珊儿的外公规谏梁芳卖国,不仅没有让皇上醒悟,反将自家的性命搭了进去,回想起来,实在令人唏嘘!”沈清想起往事,双眼不觉泛红。

    “连卖国的行径都能够容忍,那个老皇帝也真是昏庸至极。”沈灵珊愤然骂道。

    “老皇帝断不至于连自家的江山都不顾,当年你外公也没法向皇帝拿出证据。”沈清客观地说道。

    “外公连证据都没有?那他为何要向皇帝进谏?”沈灵珊感到奇怪,外公难道是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事情私下说说尚可,岂能上达天听?

    “你外公其实拿到了梁芳与小王子往来的书信,只是没敢与皇上呈览。”沈清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对沈灵珊和陈文祺说了一遍。

    “外公他们也真是,既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自己破解不了,就应该请人参悟呀。朝中饱学之士不知凡几,还怕识破不了这种小伎俩?”沈灵珊大感惋惜,若当初请几位有真才实学而又正直的大臣共同参阅一下,信中若有梁芳卖国的证据,告到皇上那里,不愁皇上不问他的死罪;若是一般书信,便隐匿不言,何至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你外公并非没想过,但梁芳那阉贼党羽甚多,一不小心走漏消息危及到全家人的性命。因此你外公只想给皇上提个醒,让他着意提防就行。反正梁芳不知信是谁人取走,他要报复也寻不到对象。但后来不知梁芳怎么查探到信在你外公手上,便指使邬云等人千里追杀,以至……咳。”往事不堪回首,沈清再也说不下去。

    沈灵珊不屑地说道:“梁芳和那小王子有什么高深的学问?爹爹,那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拿出来给大哥看看,说不定大哥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陈文祺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写这种暗室亏心的书信,并非要什么学问,只要事先约定了暗语或表达形式,旁人的确很难猜测出来。”

    沈灵珊对陈文祺的学问极有信心,他这一说,不免微感失望,遂蹙着蛾眉问道:“如此说来,岂非破解不了?”

    陈文祺摇摇头:“也不尽然。似这种不欲人知的书信,为防万一落入他人之手而泄密,无非就用一些隐语、谜语之类的东西来表达真实的意图,再不然就是将要说的话拆开隐藏在字里行间,收信人再按事先约定的排列方式逐字检出,恢复成原句,比如藏头诗、拆字联等什么的。总之总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只要多花点功夫,大多还是能够破解的。”

    沈灵珊舒了口气,对沈清说道:“如何?我说大哥有办法破解吧?哪天爹爹拿到那两封信,就请大哥来破解。”

    “不用等哪一天,如果贤侄不介意的话,我这便去取来。”沈清说道。

    “原来爹爹一直带在身旁、不是在娘那里?”沈灵珊大感意外。

    沈清摇头笑道:“不是在爹爹身上,是在你夏爷爷那里。当年你外公怕留在京城不安全,便给你夏爷爷带来边关。”

    陈文祺站起身说道:“既然书信在夏总兵那儿,不如我们去他的书房,也免出现意外。”

    三人来到总兵府,亲兵告诉他们夏尧外出未归。正要转身返回,恰见夏尧风尘仆仆自门外走进来,远远望着三人高声叫道:“几位留步,老夫回来了。”

    “夏叔,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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