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烈女殉节

    第六十九回 烈女殉节 (第1/3页)

    沈灵珊担心义妹酆灵的安危,原本要随翁隽鼎、陈文祺他们一道前往雨山里,但一个女子跟着一群男人着实有些不便,经陈文祺、云飞烟百般劝说,才勉强留在了县衙。因心有所系,自白天到夜晚,沈灵珊均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辗转反侧一晚上,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便翻身起床,洗漱完毕后在晨曦中虚庭一步,翘首盼望陈文祺他们顺利归来。

    云飞烟见她在院中徘徊辗转,便将她拉到自己的房中,劝慰道:“沈妹妹不要太过着急,你义妹她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沈灵珊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我这义妹也是命途多舛,一纸荒唐合约差点将她送入虎口,后来又险些被刁澜那贼子抢进狼窝,现在又不知什么人将她一家囚禁,生死难料,怎不叫人忧心?”

    “哎,这丫头也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放着一个孟广云对她有情有意,她竟无丝毫感觉。你说这穷乡僻壤的就算有几个出类拔萃的才子,那还不是远走高飞了?谁还会留意到鸡窝里去寻找凤凰?”云飞烟似嗔似怨地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沈灵珊对云飞烟说道:“云姐姐,若翁公子他们找到了酆灵妹妹,我想把她带到江南去,那里毕竟比此地繁华,除了让她见见世面,说不定机缘巧合遇见一个心仪的才子,也可遂了她的心愿。却不知她爹娘是否答应?”

    云飞烟赞许地说道:“妹妹这主意不错,我想酆夫子夫妇不会不许的。”

    正说话间,县衙前院一阵喧嚣,是翁隽鼎他们回来了。

    沈灵珊向云飞烟打了声招呼,拔腿就往前院跑去。刚刚转过石壁,迎面碰见陈文祺、翁隽鼎两人垂首疾走,身后并无旁人。

    沈灵珊趋前急切地问道:“大哥,你们回来了。找……找到义妹她们没有?”说完心里“噗通、噗通”直跳。

    陈文祺仍然低着头,边走边闷声答道:“找到了。”

    沈灵珊虽然奇怪陈文祺为何如此神情,但以为他是通宵未眠有些疲惫,跟在他的身后问道:“她们人呢?”

    “在她家里。”陈文祺仍是不咸不淡地回答。

    沈灵珊跟在陈文祺的身后,心里大惑不解,平日陈文祺见了她,总是言笑晏晏、情意绵绵的,今日为何如此冷淡、沮丧的样子?正胡思乱想之间,又见陈文祺停步说道:“沈姑娘,你……你去看看她吧。”

    听陈文祺这一说,沈灵珊倏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张了张嘴想问清楚,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让去看看,去了一切都会明白。她对陈文祺说了一句“大哥,你通宵未眠,赶快去睡一会儿,小弟这就去看义妹。”说完便向后院跑去,准备跟云飞烟打过招呼再去酆家庄。

    “云姐姐,我可以进去吗?”因翁隽鼎已回,沈灵珊便隔着门喊道。

    “进来吧。”

    沈灵珊推门而入,只见翁隽鼎与云飞烟相对而坐,默然无语,云飞烟的眼睛泛红,泪花闪闪。

    沈灵珊以为二人正在吵架,一时进退两难。云飞烟站起身,将她拉出房外,颤声说道:“酆灵姑娘被……被刁澜那恶贼……给……糟蹋了。”

    沈灵珊一听如雷轰顶,两膝一软就要瘫倒。云飞烟一把将她抱住,低声叫道:“沈妹妹,你……你没事吧?”

    沈灵珊悠悠地清醒过来,她轻轻推开云飞烟,强笑着说道:“我没事。云姐姐,你回屋吧,我去看看酆灵妹妹。”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沈妹妹,你一人去吗?”云飞烟扭头朝房中喊道:“翁郎,快叫几个人陪沈姑娘一起去,路上怕不安全。”

    话音未落,陈文祺出现在大堂后面,远远地对云飞烟说道:“嫂夫人不用担心,我陪沈姑娘走一遭。”

    “大哥,你一晚未睡,还是小弟一人去吧。”沈灵珊走到陈文祺身边,轻声劝道。

    陈文祺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说道:“你只身去酆家庄,愚兄即便留在家里也睡不着,走吧。”

    沈灵珊心里一热,又想到义妹,两下对比,更为她感到伤心。不禁眼眶一红,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

    “嗯。”她哽咽了一声,轻轻牵了他的手,一同走出县衙。县衙门口,早有衙役牵着两匹马等候,两人接过缰绳,扳鞍上马,“驾”的一声往酆家庄飞驰而去。

    酆家堂屋,酆烨夫妇、孟广云三人相对无言、泪眼婆娑。一见陈、沈二人来家,孟广云连忙起身相迎。

    “孟大哥,怎么只有你们三人,酆灵妹妹呢?”沈灵珊不安地问道。

    孟广云抬眼看了看里屋,没有吱声。

    “我去看看。”沈灵珊抬脚就走。

    孟广云一把拉住沈灵珊的衣袖,说道:“杨姑娘(沈灵珊女扮男妆的事情被酆灵告诉了爹娘,酆烨又悄悄告诉了孟广云,只是不知她的真实姓氏)留步,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说吧。”

    孟广云将沈灵珊拉到僻静之处,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杨姑娘,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想……我想娶义妹,请你……请你作伐。”孟广云涨红了脸,大胆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女子失贞,无论她是有意还是受害,都是一种罪恶行为。在男人眼中,失贞的女子是不祥之人,避之唯恐不及。北宋“洛学”派鼻祖程颐甚至言道:若娶失节者以配身,是己失节也。现在孟广云主动提出要与酆灵结为夫妻,除了他蔑视封建礼教之外,也足见对酆灵是真心爱慕。沈灵珊内心也极希望通过两人的结合,抚平酆灵心里的创伤。但……

    沈灵珊赞许地望孟广云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酆灵的房里。

    酆灵坐在床沿上,仰面望着屋顶啜泣,任凭泪水在腮边流淌。听到脚步声,她低头一看,见是义姐沈灵珊,顿时感到委屈万分,“哇”的一声扑到沈灵珊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沈灵珊强忍眼泪,抱着酆灵慢慢移到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妹妹,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坦一些。”

    谁知酆灵听了这句话,竟慢慢停止了哭泣。她从沈灵珊的怀中坐起来,拿过一方布帕擦干眼泪,展颜说道:“姐姐来看我,我很高兴,妹妹不哭。”说罢眼睛又一红。

    “傻妹妹,要姐姐来看你还不容易?你喜欢的话,姐姐就经常来。”沈灵珊心疼不已。

    酆灵幽幽地说道:“姐姐能来这一次,妹妹此生……无憾了。”

    沈灵珊心里一惊,口中说道:“说什么呢,你才多大?就‘此生’了?姐姐还要看着你成婚生子呢。”

    酆灵凄然一笑,轻轻摇头道:“妹妹此生没有这个福气了,待来世吧。”

    沈灵珊斥道:“休得胡言。妹妹的心愿姐姐知道,这事包在姐姐身上。”

    “多谢姐姐好意。古人云:女慕贞洁,男效才良。妹妹如今是想慕贞洁也不成了,此身已被玷污,已经无从托付。”

    “瞎说。贞洁是内心的品德,不是猪啊狗的畜生可以夺走的。在大家的心目中,妹妹依然是圣洁无比。”沈灵珊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苍白。

    酆灵抓起沈灵珊的手,将自己的脸颊埋在她的手心,叹息了一回,抬头望着沈灵珊说道:“这世上即便只有姐姐一人能这样看我,妹妹就能坦然……坦然……”说着,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沈灵珊一把将酆灵拢入怀中,为她拭去眼泪,说道:“傻妹妹,不止我一人。姐姐进房前,广云大哥央我做你们的媒人,他要娶你呢。”

    酆灵听了,半晌才说道:“义兄他是个好人。先前妹妹自不量力,一心幻想嫁个才子,错过了他。如今我被贼子玷污,他不嫌不洁,我自己都嫌脏。请姐姐转告义兄,如有来世,我一定报答他这份情意。”

    沈灵珊听她言语决绝,正思谋着如何劝解,忽听酆灵说道:“姐姐,我的事不必说了,说说你吧。你不是去宁夏寻找爹爹吗?找到了没有?”

    沈灵珊点点头:“找到了。”

    “找到了?恭喜姐姐,你一家人总算团聚了。”又问:“好像陈公子也来了?姐姐,你和陈公子是……是恋人吧?”

    酆灵身遭劫难,心情可想而知,沈灵珊此时哪能与她谈这个?因此淡淡地答道:“他是我结义兄长。”

    酆灵悠悠一叹,说道:“姐姐,妹妹真羡慕你。”

    沈灵珊揽过酆灵,抚摩着她的秀发,心疼地说道:“妹妹,姐姐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姐你说。”

    “姐姐孤身一人,没有兄弟姐妹。与妹妹结识,对姐姐来说真是三生有幸。姐姐想请妹妹一道回到江南,从头来过,不知妹妹俯允否?”

    一抹向往的神色在酆灵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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