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篇 闻见芦苇,人识尺碎

    第56篇 闻见芦苇,人识尺碎 (第2/3页)

 忽然舍了画卷,手垂了下来,空空地。他转身走到炊髯面前,扑通跪在地上,伏低下去,埋起身子,向炊髯和蔡梨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大概是有半盏茶的时间吧,整个屋子安静无声。

    炊髯咳了两声,想说点什么,有些懂他,又有些不懂。终究什么也没说。

    长荆话少,又懒。看到他这一跪,也不费脑子想措辞,只等看好戏。仰头躺在榻上,绕他手里的半截苇杆子。

    蔡梨趴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抬头,这一抬头,忽然才发觉,刚刚正对着磕头的这块苇席上,用细芦苇织了一首诗:

    茭草青青野水明,小船满载鸬鹚行。

    鸬鹚敛翼欲下水,只待渔翁口里声。

    船头一声鱼魄散,哑哑齐下波光乱。

    中有雄者逢大鱼,吞却一半余一半。

    这首诗的旁边,还织了一个渔夫,划着一条船,船上撑着一些杆儿,杆儿停着几只鱼鹰,虽然寥寥几笔,但是却将渔夫养的一船鱼鹰、以及鱼鹰捕鱼的神态,描述地活灵活现。

    正形之下,还织有渔船、鱼鹰、渔夫的倒影,甚至能让人感受到托着船只的宁静的水面。

    说到画水这件事情,难之又难,不可过于具象,实在真切就失去了水的性格,意趣也就了无;又不可过于囫囵大概,寥寥草草的,如棒槌草枝子、乱发毛团子,又不如不画,拿捏好又张弛有度,有点睛有留白,才是真巧。

    之前,总觉得画圣炊髯画水无人能及,其水,有平静、有波澜、有旷远、有幽僻……如今,倒见到比炊先生画的水还要生动几分的,只是,这并不是画在卷轴上的画,而是在一幅苇席上。这等俗烂之物竟然可以?这样?

    心仿佛被什么点了一下,有什么让自己心里平静的水面,泛起了灵光的涟漪。蔡梨在一瞬间,仿佛将万物看透,或者说,他这才真正打开了眼睛。之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如今历历,譬如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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