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蛮瞎子

    第五十六章 蛮瞎子 (第2/3页)

自跟大牯牛较劲的倔强少年。

    回到延边后,金四娘偶尔与阮小道在信件往来中探讨医经要略时,才偶有几次提到阿蛮后来的情况。

    其中一处,阮小道有次出诊时,在路上看到一个乞讨的黑小子,瞎了眼睛,十分可怜,那背影,像极了当年颓然出走的阿蛮。只是,他追过去时,身影已经没入茫茫人海中了。

    再有一处,阮小道听一位从事边城人口普查的熟人说起,那黑瘦的要饭瞎子果真是阿蛮。听认识他的乞丐们说,阿蛮长大后变得越来越古怪,人本来就孤僻,离开村寨后更是没有过一个朋友。据说,他一直都在暗地里钻研他老爹流下来的苗家巫医秘术,终于发展到痴狂的地步,竟然开始拿自己的肉体以身试蛊,活生生瞎了双眼。只得靠着乞讨为生,偶尔也去社区扶贫办领领低保救济……

    最后一次提到他,却是五、六年前,阮小道一个熟识的病人是帮人看场子的,偶然跟他聊到:沉寂多年的阿蛮发迹了,有他徒弟坐镇的场子都很罩得住。阿蛮自己,更是陆续被几个洗脚城的大佬奉为至宝,专门帮他们整治对头,弄得边城人闻名色变,使得性情木讷,说一不二的阿蛮在道上也是声名鹊起,人送外号“蛮瞎子”。

    “够了!”金四娘听大川叔跟我们讲到这里,已经不耐烦地把他的话打断,叹了口气,正要感概,却见场子里正熊和阿鲁的斗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话说阿鲁之前的每一击掌掴,其实都在把蛊毒打入了地下里或者空气中,待到正熊再次经过那些区域时,蛊毒就会随他指令爆发,释放出毒雾。这密集的毒雾,有些是减缓神经反应的毒素,有些则是迸发火花爆裂开来,有些又沉降成粘稠而极具腐蚀性液体……配合起来一用,还真叫一个防不胜防,让我忍不住大呼棘手。也幸好阿鲁对上的是以灵动迅捷见长的正熊,才能紧紧恰恰地避过他埋下的种种机关陷阱。不过,战斗到现在,二人早已对对方的招式套路了然于胸,也都希望尽快结束战斗,只不经意间一对上眼,已然默契地同时祭出了杀招——

    阿鲁那边,早触发了之前撒满全场的各式蛊毒,引发了一波夹杂了毒雾、毒液、毒火的攻势,名曰:“千虫爆”!

    正熊这头,也是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把一身清气抽离丹田,汇聚在胸前之后,只见他浓眉翼展,细眼一亮,短喝一声:“开!”已经释放出“墨虎”。

    “都住手!”眼看二人正要用最犀利的杀招进行一番你死我活的碰撞,金四娘已经化作一阵金风,急急旋进了场中——只见金色气旋所到之处,无论是墨色的疾风,还是暗绿的毒雾,全都不堪一击地轰然消散开来——两人的斗气,都还没有掀起势头,就像遭台风碾压一般,硬生生被迫强行塞回各自体内。

    还来不及看清金四娘的动作,我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正熊已经被她一掌推出了圈子,落到大川叔和我中间。对面的阿鲁也是一般,在金四娘的劲力下颤巍巍地飘回那应该就是“蛮瞎子”的黑大汉身边,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后,手里却多了一小瓷瓶精致的丹药。

    “这是金创药,刚才熊儿出手时已经点到为止,这点伤,药抹上就能止血除痛。”金四娘这话是对阿鲁说的,却根本没正眼看他。只是本来还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鲁,不知怎地,冷不丁被金四娘@了一下,竟然被镇得呆在了原地,居然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哦了,谢,谢谢。”

    金四娘也不多理他,只看定那席地而坐的黑大汉,不卑不亢地说道:“阿蛮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还是说,我现在应该改称你‘蛮瞎子’了?来吧,是时候继续我们之间那场未完的赌斗了!”听到金四娘终于想起他的事情,那黑大汉才缓缓站起身来。刹那间,我和阿霞才看清,那汉子乱草一般蓬松的头发下面,一双无神的眼睛已经呆滞,眼白正中灰色的两眸,早已失去了常人张驰的搏动。果然,他的两眼,早就已经瞎了。

    与蛮瞎子如临大敌般紧绷的神经不同,金四娘依旧气定神闲,谈笑风生,从容问他到:“怎么比?”——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比试诊治自己受伤的弟子,一回头,赫然看到墨虎加身的正熊已经通过回气排出了体内的蛊毒,而阿鲁也通过涂抹金四娘赠与他的金创药缓解了刀伤。看来,这想法是没戏了,于是,我也有些好奇起来:两大高手对决,到底比点什么呢?

    只见蛮瞎子虽然嘴笨,但脑瓜子却清醒得很,只见他涨红了脸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金当,当家的,我,我,二十年前,治人不如,不如你,如今怎么,好,好意思再献丑?我,我们,今天,就,就比,比诊石!”

    诊石?有点意思!我自从通晓望气以来,早已认识到“红尘百类都行气,世间万物皆有灵”的道理,一听蛮瞎子提出要通过诊石决胜负,自然也是兴趣盎然,不禁伸长了脖子,只等二人表演。

    “悉听尊便!”金四娘依旧不紧不慢,长吸一口,收起烟斗,一手叉了腰,伸出另一只藕臂,轻轻把一双玉掌翻起,掌心朝上,做出一个大方的“请”的姿态。

    蛮瞎子也不多言,落脚有声地大步走到场子中间,“嘿”地大喝一声,两手已经沿着青石板间的石缝插入地下,指尖微微一吃力,已经把那一米多长,百把斤重的大石条,一整块提了起来,往金四娘跟前“轰”地重重一放,直条条横在了她面前——这架势不言而喻,自然是要让金姐诊治这块方才被阿鲁喷洒了一番蛊毒,石面已经由青灰变得深黑,犹如浓墨中浸泡过一般的大青石了。

    金四娘见他气势汹汹,却仍是面不改色地凤眼轻瞟,只一眼,便看出了那病入膏肓的青石症结所在,略一思忖,已经从腰间摸出三根三寸长的淬火金针,就要往那冒着黑气的板石上扎去。

    我见金姐顷刻间已经拟定了诊治方案,赶紧全神贯注地张大心眼,用望气看定那石板内部暗流涌动的紊乱气机,生怕慢了一步,金四娘已经打完收工,从而无从跟随她神乎其神的针灸秘技。以我的修为,通体观之,那青石只有三分之二遁行着青白相间的“土”相地气,而板面上已经呈条纹状分步了一道道黑森森的黑气——不用说,这些应该就是蛊毒了。那么,按照“调气养形”的道医辩证思想,把这些不协调的黑气抽丝剥茧一般取走,就能慢慢恢复这青石板原本的气机。问题是,现在连中的是何种蛊毒都不清楚,怎么取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闭上双目,索性把心眼的专注力放到最大,只凭行气感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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