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1/3页)

    陈靖安这一走再回来就没个固定时间,南栀习惯了,压根没指望他三两天能回来。

    没过去几天,南栀父亲复查结果出来,病症复发,可谓是当头一棒。

    手术还不到一年就又长了一个,不论别的,就单论患者的心态,都不好叫人接受。

    南栀接了电话立即买了车票往北城赶,心情平复下来才给陈靖安发去消息说明情况。

    陈靖安没立即回复,他在队里训练,不能及时看手机消息。

    南栀也没想打扰他,生老病死这些事,告诉再多的人也不顶用…

    父亲的病,所有人都是盼着能好。不说坚持个十年八年,哪怕是再多五年都知足。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年不到就又闹起了毛病。

    听妈妈的意思,手术必是躲不过去了,就是换作健康的人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手术伤害啊…

    南栀赶回北城时父亲刚刚办理入院手续,孙爸爸表现的心态极好,笑着逗自己闺女,“你爹我这是二进宫了。”

    南栀也不多说话,只是笑眯眯的安慰父亲,“没事儿,得了病咱们就治,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直觉得,这病虽然生在父亲身上,却是落在了他们三口每个人的头上,他们应该一起面对。

    父亲压力大总觉得自己是累赘,他也只是表现的心宽,不想家人跟着担心着急而已…

    他们一家人跟医院打交道,与病魔抗争,来来回回好几年,父亲还是不见好。

    有时候南栀静下来也会抱怨,这是多残忍的事情啊…

    哪一次不是抱着生的希望,每每到他们以为没事了,会好起来的时候就把这希望给硬生生的打下去。一次又一次,磨的人都没了棱角。

    记忆里,父亲脾气不大好,性子总是很急,这些年被病痛折磨的,性子都磨平了…

    南栀和母亲做陪护,一替一天,做检查,做治疗,做术前分析准备。

    这次情况不大好,医生找了南栀,说是可能做不了手术,今后要靠靶向药物维持。

    这是南栀做的最坏的打算…

    也是所有治疗的最后一步。

    病症太严重,手术不了,药物维持,过一天算一天。等药效不起作用的时候,人也就没了…

    医生说还不确定,要等会诊之后再定方案,南栀说好,有结果了马上通知她。

    声音颤颤的,满病房里的家属,数她年纪最小。

    南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父亲在门口等着她,笑得一脸温柔,“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不用瞒我,我不怕死。”

    “没有,”南栀吸了下鼻子,“别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

    父女俩正说着话,南栀电话响起来,是陈靖安。她接起来,父亲已经退到了一边。

    “怎么样?”

    陈靖安的声音显出疲惫,对她却是颇为关心。

    南栀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措辞,“还不确定,要等会诊之后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治疗方案,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不知不觉间陈靖安已经蹙起了眉头,南栀表现的太冷静太成熟,这本不该是她这个年纪承受的辛苦。

    “行,你自己也注意休息,我忙过这几天就请假。”

    “不用,”

    南栀的声音终于染上了哭腔,对着自己的丈夫,她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吸了下鼻子,笑言:“北城这么多人呢,家里,外公那边,都能帮我的,你不用着急回来。”

    “南栀。”

    陈靖安轻声叫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小姑娘闷声闷气的,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我没事。”

    陈靖安从喉咙里挤出宠溺的笑声,“我知道,我媳妇儿最坚强了。”

    这样亲密的话,还是头一回听他说。

    南栀破涕而笑,“你好好训练,别挂念这边,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陈靖安叹了口气应下,“好。”

    南栀望窗外,第一次意识到这场婚姻并非想象中的身不由己。

    从前爸爸生病,她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怕爸爸多心,也怕妈妈难过。那时候,她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大哭一场,然后再笑嘻嘻的做父母的开心果。

    这一次,至少她还有个可以倾诉的人。

    哪怕他们相隔万里,可南栀知道,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她可以给她的丈夫打电话,可以听他安慰的声音,那些都是她底气的源头。

    后来会诊结束,医生给出的方案还是手术,做腹腔镜,对南栀来说是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至少…还能手术…

    至少还没到最后一步…

    虽然生病,但是南栀父亲的身体素质不错,所以医生那边很快确定了手术时间,定在下周一。

    所有经历过的再经历一次,不论是患者还是家属倒都是经验之谈了。

    孙爸爸的状态始终不赖,和同病房的患者家属谈天说地,传授自己上一次的手术经验…

    他们住在普通病房,当时叶晚棠过来探望想给换个私人病房。孙爸爸不同意,说是这样热闹,还能找人说说话。

    南栀也是考虑这一点,普通病房确实更有烟火气。而且…她也不大想因为自己家里的事麻烦婆家。

    病房里三个患者,三个家属,一共六个人:南栀和父亲在北床,靠墙;中间床是一个奶奶,儿子陪护;南床靠窗的是个老大爷,也是儿子陪护。

    一屋子人里数南栀年纪最轻,又是个小姑娘,同病房住着,另外两个陪护没少帮衬她。南栀也会时不时买些水果、饮品之类的分享给大家,一屋子处的很是红火。

    南床的家属总是若有似无的撩拨南栀,看她小姑娘家家无依无靠照顾父亲,难免动了些活泛心思。

    临手术前那俩陪护的哥哥说手术后帮着抬人,南栀笑着礼貌回绝。

    后来陈家殷家过来一大堆人,这丫头没撒谎,确实是用不上他们。

    陈家到底是重视南栀,陈解之夫妇一个没落,就是请假都得前来看望。

    陈靖安是手术前半个小时赶回来的,和岳父说了几句话,手术车便过来把人接了进去。

    目送父亲进手术室,南栀眼圈发红。这种事,嘴上说的再通透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有摊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南栀隐忍着,同两家来人交涉应酬,再是亲属也得分个里外,这事本就是图个情分。

    她在一众长辈间攀谈,时刻保持着微笑,陈靖安一样,在一边同男流交际。

    大家族里就是这样,不管遇上多大的事,在外人面前装也得是像模像样。

    小夫妻俩打见面也没说上几句话,后来不知道陈靖安用了什么法子把男性长辈哄了回去,如此一来这些女流也都跟着回家,留下的都是知近的亲人。

    公婆皆没走,陪着南栀母亲说话,南栀舅舅也在其中。老一辈的都不愿意打扰他们小两口团聚,自觉的凑在一块,用不上他俩陪着。

    中心手术室门前聚满了家属,座位有限,小两口在飘窗台挤出个位置来,陈靖安衣服脱了垫在南栀屁/股底下。

    媳妇的小手拉在自己掌心,瘦了…

    也就几天的时间,小脸都掉了肉。

    “你请了几天?”

    南栀慢声细语的问他,小脑袋倚上了他的肩膀。

    陈靖安轻捏她的指尖,“三天。”

    “嗯。”南栀又侧头靠的近一些,“你们领导有没有说你?”

    他臭屁,“他们不敢。”

    南栀咯咯乐,“等出来了看,估计没有什么事,差不多你明天就回去吧。”

    她替他着想,部队的事不好耽搁,他又在上升期。

    陈靖安没出声,不停地把玩她的小手,软软嫩嫩的,攥在掌心总是爱不释手。

    无声而又漫长的等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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