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我死得早!

    075.我死得早! (第3/3页)

,妈妈带你回家去,好不好?”

    “那,王叔叔再见。”

    姜静躬身抱起已经哭得满头大汗的姜小果,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妈妈,奶奶凶,奶奶凶。”

    果果抱着她的脖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妈妈,奶奶打人,痛不痛?”

    “妈妈没事,没有打到。”

    姜静冲她笑了笑,抬起右手来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果果吓坏了吧?奶奶只是心情不好,嗯?”

    “嗯……”

    果果点了点头,随即挣扎着要从她怀里下来。

    “妈妈,果果自己走,果果现在是大人了。”

    姜静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样子,一直酸涩的心脏才忽地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回了酒店,哄睡了果果,她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电视频道,没什么心思看,最终扔下了遥控器,起身去酒店的小冰箱里找了几罐酒。

    刚打开酒,手机像有感应似的响了起来。

    一看来显,居然是傅信然。

    “小姜,在干嘛?”

    他那头很吵,一听就是在外面还没回家。

    “我,我刚把果果哄睡着。”她放下手中的啤酒,默了默,说:“您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在哪儿呢?还在住酒店?地址给我一个。”

    傅信然那头劈头盖脸地就问。

    她很少见他这样。

    他在她面前,总是温文尔雅,偶尔带点小俏皮,但一直非常地有礼貌,像这样大晚上的二话不说就要她地址的,还真是头一次。

    “呃……我发您微信上吧。”她想了想,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她发了个消息过去。

    半小时后,门铃声响了起来。

    傅信然扛着已经喝得烂醉的黎酒,过来了。

    “……”

    姜静看着他一把将正在胡言乱语的黎酒扔在了沙发上,疲惫地叉着腰喘粗气,下意识地拧开一瓶矿泉水给他。

    “谢谢。”他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才顺过气来。

    “坐会儿吧。”

    姜静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他也确实累了,从酒吧里把这个死丫头扛回来,简直已经超越了他的体力极限了。

    安顿好了他,她又忙着去把黎酒扶正,还帮她垫了个枕头在脑袋下面,免得她被自己呛到了。

    “我真的要疯了。”

    傅信然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扫了睡得四仰八叉的黎酒一眼,无语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前辈。”

    姜静在旁边坐下,扯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汗。

    “这丫头,大概就是来折磨我的。”

    傅信然疲乏地揉了揉眉心,叹道。

    “……”姜静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

    看到桌子上摆着几罐啤酒,还有一罐开着,傅信然幽幽的扫了她一眼,又问:“你一个人在喝闷酒?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姜静尴尬地起身就要收起啤酒,却见傅信然长臂一伸,已然拿了一罐到手,“啪”地一声打开了,仰头就先喝了一口。

    “正好,我也愁得要命,我来陪你喝两口。”

    姜静见他好像真的有些烦,便没再多说什么,找了个矮凳在茶几前坐下,拿起刚才打开的酒也跟着喝了一口。

    “最近不太开心吧?”

    傅信然拿起她准备喝酒的小零食吃了一口,问。

    “没,我就是突然有些迷茫了。”

    她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有些话也没人可以说,却又不吐不快。

    还不如跟他说来得痛快。

    “为什么?”傅信然慢腾腾地问。

    “前辈,你说,虽然我知道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情和理,又没法兼顾,所以于情于理的界限,又是什么呢?”

    姜静语速很慢,眉头紧紧地蹙着,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法律的产生是用来约束人类的行为,那当然是将行为人的行为控制在无害安全的范围之内,一旦越界,那就肯定会造成一定的伤害,情和理,当然是理在前咯。”

    傅信然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碎,随后又抬眸看她。

    “我知道你在烦恼,万一看在情面上办事又不合法,依法办事又伤感情,该怎么办,其实好办的很,做人最基本的底线,就是法律。”

    “连底线都没了,还跟他讲什么情面呢?”

    姜静闻言,偏着头想了许久,才抿了一口酒,默默地点了点头。

    “做你觉得对的事情。我们这个职业,本来就是有争议的。你说,杀人犯是坏透了吧?可是杀人犯也有辩护律师啊,那站在情的角度说,杀人犯辩护律师就助纣为虐了?”

    “当然不是了呀,只是人家杀人犯也有自己的基本权益可以争取,你不能拿情去衡量这些东西,对不对?”

    傅信然一张嘴很是会说,姜静原本被杜文丽吼了一顿还险些砸伤,心里难受极了,被他这样三言两语一开导,倒是忽地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对。”

    姜静点了点头,附和道。

    “先讲道理,再看情面,道理都讲不过去,那得有多大的脸面才说得过去呢?”傅信然说着,举起啤酒冲她晃了晃,她跟着端起酒与他碰杯。

    “说起来,跟我的小徒弟喝酒聊天还是第一次哈。”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喟叹。

    “以前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坚硬,很有韧性,身上有股子不服输的气质,很适合做这一行。还记得你那时候抱着一堆简历,大中午的在我楼下啃面包……我当时就觉着,只要给你个机会,你肯定会特别珍惜。”

    姜静被他带着一起想到了这些遥远的往事,忍不住低下头,抿唇笑出了声。

    那时候她大学刚毕业,因为顾钊的妈妈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闹得很不好看,那时候没有一家事务所要她,遇到傅信然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上午的第五次被赶出来了。

    她不信邪,蹲在路边啃面包,啃完了准备去下一个事务所面试。

    那时候正好遇到个男人从傅信然的事务所出来,与正要跟他离婚的老婆扭打在一起。

    她几乎想都没想地上去护住了别人。

    说了一堆大道理,还险些被男人拉着一起打。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我好像有一种多管闲事的本能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那是正义之光。”傅信然颇为浮夸地说着,爽朗地笑出了声,“我当时就想着,这么个小姑娘,敢用自己学的那些死板的知识上前去理论,也算是个英雄好汉了。”

    姜静跟着吃吃地笑,俨然像是喝得有点多了。

    “你又笑了,可真好啊,那时候给你一个小小的机会,你就这样笑。是不是觉得,走的路长了,觉得沿途的风景也不那么美了?”

    她抿着唇,默了默,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能回到只需要一头往前冲的时候,多好啊,人生太辛苦了。”

    “谁的人生不辛苦呢?我摊上这么个死丫头,我也辛苦啊,就连之年那个倚着金山银山出生的富二代,也辛苦啊。”

    傅信然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抬手打开一瓶酒。

    “说起来,之年这次可得吃吃苦头了。”

    姜静默了默,没打算接话。

    “我父亲回来已经跟我透露了,说关太太已经收回了他各种实权,还明令禁止我帮他,搞不好,他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