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来

    第四十章 原来 (第1/3页)

    矮几一侧坐着翟妙儿,她右手支着脸庞,身子微微前倾,脉脉目光自剪水双瞳里溢出,飘飘荡荡间,便落在了矮几另一侧正襟危坐着的裴果脸上。时间久了,那清澈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而她的脸上,带着三分慵懒,三分痴痴,还有三分狡黠。

    “原来。。。裴郎不爱听曲,也不好观舞,并不是不喜妙儿。裴郎要的,只是我两个离得近些,就似眼下这般,伴在一处,再说些体己话儿,那便最好。”

    裴果咧嘴一笑,譬如春风拂面:“那便最好。”

    这笑容说不出的爽朗,干净,而且养眼,并且好看。翟妙儿就觉着心头莫名悸动,嘴一张,吃吃道:“裴郎这样的好郎君,若只想说说话儿时,怕不有千百个好人儿争着抢着要与你说,却为何。。。却为何非要来这醉生楼,偏找了妙儿一个?”

    裴果脸上笑容渐渐淡去,声音也是淡淡的:“我若说,偌大洛阳城,浩浩数十万众,裴身处其间,却只是孑然一人,无亲无故,妙儿你可相信?”

    不待翟妙儿接口,裴果已是悠悠扬扬,辗转起伏,一路说了下去。从那三千里外青山大漠间的武川六镇,一直到草长莺飞、绿树红花的温柔江左;有百战沙场,铁衣碎尽,也有兄弟情深,无奈天涯,还有他藏在心间,永远刺痛不已的那些身影,阿母、九真、英妹。。。

    裴果语声低沉,神情略带恍惚,似深深陷在其中。说到精彩处,翟妙儿睁大了妙目,拍手叫好;说到黯然处,翟妙儿怅然低落,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哪怕裴果说的这些,其实有增有减,虚虚实实,翟妙儿听在耳朵里,却似已然痴了,只呓语不止:“裴郎,裴郎。。。原来你这般孤苦。妙儿的心里,好痛。”不经意间,纤纤玉手探过了矮几,轻轻捉着裴果的大手,纠缠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

    小厅里烛火轻摇,檀香迷迭,内内外外都是朦胧,说不尽的旖旎。

    翟妙儿觉着一阵又一阵的迷离,有那么一瞬间,她默默叨念:愿此迷离,无止无尽。

    可惜,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九八。

    沉默之中,裴果的嗓音忽然沙哑起来,语气也略有不对:“不瞒妙儿,其实。。。其实裴果在洛阳,也曾有过一个好友,无话不谈的那种。只可惜。。。哎,只可惜他出了事,从此留我独自在此,好生孤单。”

    气氛实在暧昧,翟妙儿浑然不觉,妙目流盼:“哦?那又是谁?出了甚么事?”

    “他的名字,叫作元朗。”裴果的声音陡然变得冷若冰霜:“我大不容易交了这么个好友,只可惜,去岁十月,他叫人暗杀了,尸首弃在城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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