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

    第一章 童年 (第1/3页)

    童年的回忆实在是美好,上天赐予一群伙伴诞生与自然相伴,每个小生命都鲜活水灵,在一起时打闹嘻哈,植入最初的记忆。

    我最初的回忆是一幅幅场景,在村庄背后的小山坡上,春夏秋冬,白昼黑夜,各自向我展现。我无法看到这些图画交替的过程,只是知道即使是在最萧条的季节,心中也暗暗生出希望,别看现在这树这草是这个样子,一岁一枯荣,来年它们又会逢春,发芽长出新枝绿叶,焕发出新的生机,到夏天又给人们带来凉意。现在的寒风吹到脸上已经感到刺骨,但如果想到有了叶子风更加大,就会多了点感激之意。我当时的希望还不能与自然相融,但越是面对它们,就越感觉自己的生命之渺小,还不敢渴望事情能像瓜熟蒂落一样水到渠成。树枝上是快乐的小鸟,下面常常出现的一群无忧无虑的儿童,也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下过雨后空气格外清新,半空中出现了彩虹,一下子靠近的群山,都诱惑着小孩子们向前奔跑。我不记得那些都是谁,甚至也忘了其中的童趣,或许大家心中都有相同的疑问,却不会去讨论:云彩上面有没有天宫?风雨雷电是怎么回事?到了晚上为什么月亮会跟着人走,还有那些闪亮的星星,是我们自己的眼睛在眨吗?……。我的疑问要多一些,常常沉默寡言,羞怯独处。

    大人们辛勤劳动,孩子们也不闲着,装模作样,做些力所能及的活。那时候还分不清劳动和游戏的区别,我既没兴趣,也不厌烦,常常是积极了一阵子就会退缩。山坡上的石头堆里可能藏有蝎子,孩子们知道那是可以捉去卖钱的,于是在夏日炎炎的中午,常常见一群孩子在弯着腰用小铁钩翻动小石块,如果真有,蝎子就本能地往里钻,用嘴一吹,它就卷起尾巴,身子缩起不动,小孩用镊子夹起来放进瓶子里,最幸运时一天能逮到数十个,自己就会像个有钱人一样,实际也确实能卖不少钱,能给家填一件像样的东西了。不过要被那尾巴上的毒刺蜇一下,是很折磨人的事,会肿上几天,疼上几天,这些调皮的孩子都被蜇过,钻心地疼,不断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但是大胆的人是敢用手去捏的,只要那卷起的刺不扎在手指上就行。有时候石堆里还潜伏有蛇,它们是在隐居,或是喜欢在黑暗中穿行,我马上知道是我们扰乱了它们的作息,只要我们不搬起石头去砸,它们是会溜走的,我的天性更像它们,也希望可以默默地做一些事情,不想被人打扰。在村头的大坑里,我们经常在那里洗澡和抓鱼。当我第一次看到鱼时,仿佛第一次看到鲜活的生命,之后常常在我的脑海中映现。有一个孩子城里的表哥教给大家“钓鱼”这个新鲜事,于是孩子们会回家在针线盒里偷拿出一根针,在煤油灯上烤红烤黑,再用钳子夹住弯一个钩。村子里有几片大的竹林,大概算是公家的,孩子们用镰刀砍上一根,再有尼龙绳加上个几寸长的葶子,简单的钓鱼工具就做成了,诱饵是从泥土中挖出的小蚯蚓,当然钓到的也只是几寸长的小鱼。

    小时候喜欢钓鱼的人,后来也许做什么事更有耐心,我只是盯了一会水面,就走开了,还有一个地方更吸引我--村边成片的林子,那里鸟语不绝,燕子,斑鸠,大雁,麻雀,黄莺等叽叽喳喳。好景不长,调皮捣蛋的孩子们是敢爬到树上破坏那些鸟窝的,或者会用玩弹弓打小鸟,大人们管不了,经常扯嗓子骂,有时候正在屋里闲坐,可能听见屋顶上呼呼啦啦的声音,因为那石子从高处落下,就会砸烂瓦片,到下雨时,雨水就不会从屋顶沿着整齐的瓦片流到屋檐了,必要时还得在屋内放一个小桶。而小孩子们打小鸟时是不顾这些的,也可能大人们骂的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天性使然,在农村的童年并不乏味。玩具随地可弄,或者是折一个纸飞机,或者是从山坡上折下一根树枝,就算是从地上抠下一块泥巴,也会让我们很兴奋。

    “童年是美好的”,就是如此吧,比如说你知道了我们天天吃的食物多半都是经过化学物催化而来的,比如说用显微镜观察的话,会看到我们周围有许多细菌等带病源的微生物,比如说你知道了地球作为一颗行星,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转,与其他星球发生碰撞也是有可能的……。我们没有想过,也没有人教我们这些事,完全是形势大好的样子,虽然并不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历史是不可能详尽的,很多的英雄也会被埋没的,供参考的文物因战事连绵也会被毁掉的。我发觉到了时间的可怕与作用,推动着历史的年轮浩浩荡荡地向前进。

    每当听到大人们说的历史知识和朝代更迭,我总是怀疑它的真假,如果没有实事存在着的建筑,如果不是我追思我从哪里来的,父母呢?祖父祖母呢?……,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些人编出来的,和最初认识自然一样,我看到了刚出生的婴儿,我才知道任何事物都有他本身的历史。我常常在想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的确,父母有个孩子是会觉得很好玩,尽管关怀无微不至,付出的艰辛很多。但是就连那孩子的哭闹,也给年轻的夫妻带来了无穷的欢乐,这快乐是瞬间的,后面的日子里父母要面临多么漫长的等待。而我在地上会爬了,能够发出声音了,会招手,脸上也能够露出各种表情了,那个时候年轻的父母一定是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刻,不必去想这个孩子以后可能给他们带来很多烦恼。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听听母亲给我讲一下我儿时的故事,要不然的话,我就会认为,我的生命应该从懂事起开始计起,以前都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懵懂的岁月里都是天真和好奇,父母的爱都很深沉含蓄,说起话来难免有些不自然。

    村里的房子全都是土坯瓦房,好一点的可以凑上几块青砖。我的家还可以,像是北方的四合院式,主房中间一间客厅,左边一间是卧室,右边一间存放着些生活材料,主房前面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厢房,用作厨房和别的。客厅的地板是用砖铺成的,一间厢房的墙角,摆放着一些家具,小小年纪的我都摸过用过。门口进去两步处摆着一个大的用水泥聚成的槽,后面拴着两头牛,那时候经常看到父亲喂牛时忙碌的身影。父亲结婚分家时,家里还比较富裕,宽松的环境一直延续到我的童年快结束。

    村子里的人一代一代都活在这块天地下面,一年四季与庄稼打交道,绝少出远门。比如去了一次县城回来了,就有了从大城市刚回来的喜悦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我们那个县城到现在还是很落后的小城,而城市是分等级的。他们生活着的年代,跟毛主席最亲,一个个都是纯朴的面孔,知道些什么呢?说起“北京”这两个字,还是好像跟古代的人提起“皇上”这两个字一样,顶礼膜拜。 父母巴望着我们走出农村,因为种庄稼很苦很累,遇到天灾甚至还吃不饱。这个村子在中国的内部,而且离城市较远。分土地已经有几年了,大人们还是很高兴,祖辈父辈们都乐于搞社会主义生产。此时国家发生过的一些喜庆的事,但是文明之风迟迟没有吹进这个村子,人们也尝不到改革开放带来的甜头。少数的人从村委室里读到《人民日报》,谁的家里用报纸糊墙,也是一件气派的事。邻居家的墙上有一张风景画,下面印的年代已经算是久远的了,几年后才知道那是安徽黄山的画面,别人肯定也说不出来。

    这个不小的村子聚居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不停地做活,很少去思索,如果某人听到一个新词,就想找一个合适的场合去炫耀,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如果说给一个人听,还怕别人窃了去。我对大人们是非常恭敬的。当我反感一些人时,有几个信教的老者也能吸引住我,他们一年中有几次要走路去深山里朝拜。有一些庙会,母亲也是年年都去,有时也牵上我,她总要杀只鸡带着供品去祈祷,虔诚而严肃地嗑头许愿,那心愿无非是平安和后代的昌盛,是的,希望在我。在以后的几年,每每回忆到这一幕,我知道自己不仅是属于我一个人,如果只是平平安安,笑口常开,那我也不难做到,但我对信仰有了认识后,便不得不思考起自己的命运,这道难题在我心中一直放不下。

    村东头有三间土坯房,住着两个男人,四十岁出头的颜森和儿子福祥,颜森老婆死的早,他辈份挺大,性子活沷,是个老小孩。每天天不亮,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去到村边的小学,颜森也在村头溜达,小孩子都随大人直呼其名。颜森是个勤快人,很少闲下来,当他扛个锄头去地里干活时,经常是边做着,边扯开嗓子哼唱几声。除了分到的田地外,他还开恳了几个小片荒地,并用石头圈起来,小石墙本来是磊的整整齐齐,但总是被一些调皮的孩子拔的乱成一堆或遍地都是,生气的时候他会扯开嗓子骂这群小兔崽子。福祥憨憨的,没受过教育,但是很听话,也不算是累赘。两个劳力也常常帮别人家干活,所以很受欢迎,他抽烟喝酒有瘾,喜欢用大碗,也常常拿着个旱烟袋,人也显得爽快。

    颜森有一杀猪的手艺,要过年的时候,院子里总是拴着好几头生猪,也围了不少人。那场景我一直都记得:一边在大锅里烧着水,另一边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把猪抬到平放着的门板上,两个人专门按在猪的头部,猪还在哼哼乱叫,颜森眼疾手快,猛地在猪的脖子上就是一刀,主人把提前准备的桶搁在下面接猪血,随着血淌淌流下,那猪开始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变成了**,接着就慢慢不再动弹,发出最后一声喘息。也有些猪在人们以为它已彻底断气了时,还猛地伸了一下蹄子,“哟,还想划两拳啊”,不知是谁冒出来这样一句,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笑声。接着各忙各的,帮忙的女人们去厨房把接到的猪血炖给大伙吃。那边大锅还在烧水,这边用铁钩钩掉两个猪蹄壳,再用刀穿个小孔,塞一节几寸长的竹子,就用气桶夹住开始打气,猪的肚子慢慢鼓了起来。本来很小的猪,六七十斤,充气之后也像一百多斤的样子。一个人提耳朵,一个人抓尾巴,两个人用力攥住四条腿,就可以把这头猪放在锅台上,因为它不像刚才那样乱跳和乱叫了。颜森老汉用瓢舀起锅里的开水浇这头猪,混身浇过几遍后,就用锋利的刮刀刮猪毛,“哧哧哧哧……”几分钟后,人们眼前就呈现了一头雪白的裸猪……。

    村里如果哪一家办红白事的时候,也同样要杀头猪的,那户人家周围都要围满了人,全村的人几乎都有去过,三四天里要煮大㶽饭,需要很大一批柴火,这个时候就用得上颜森的儿子福祥了,因为那柴禾都是他上山里砍的,在那些个重要的日子里,他也是起着自己的一份作用。有些人在叽叽喳喳说他傻,我也曾和别的调皮的孩子一样,受到蛊惑去捉弄他,但他只是傻笑着,后来我逐惭长大,越来越体会到明白勤劳可以摭掩一切。每次他运柴回来,也不邀功,还忙着劈柴或舀水,空的时候,会去跟小孩子玩,他看我腼腆不耍滑头,常常跟我站在一起。我很想听听他讲讲山上的情景,问他山高不高,他也像是在诱惑我一样,说肯定呀,到跟前都望不到顶,说着还竖起一根手指头,我说你唬我的吧,下次带我去瞧瞧。

    他以为我说着玩的,我承认当时也只是好奇,但是当天晚饭后我在家里一直闷闷不乐,我跟母亲说了心里话,说想去山上一趟,她也没太当真,还假装生气地不同意和吓唬我,说一向文静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我只好说只是有这个念头,并多说一句,要是哪天早上起来不见我了,就知道我是上山上去玩了。我心里没顾及母亲的感受,只盼望村子里有一件事情发生。

    没过几天,村子里有户人家要宴请宾客,主人给福祥打了招呼,过两天要用柴火。得知他第二天要去时,晚上我跑到他们院墙外,听里面准备的声音:把驴好好喂一顿,确保车子也是安全可靠的。第二天我也是早早起床溜了出去,跑到那个他出村的必经之路,蹄嗒蹄嗒,驴车就过来了,是颜森送儿子出村的。当很快经过我,他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时,我一溜地爮上了驴车,恳求能带我上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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