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舞者千夏(其一)

    第三十三章 舞者千夏(其一) (第2/3页)

决定。

    将已孕的情人介绍给自己的儿子。

    千夏的母亲对爱人百依百顺,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恳求。很快,她便与月宫敦哉相处得亲密,成了敦哉单方面的恋人和两代人的情感寄托。他们火速成婚,诞下一女,便是月宫千夏。

    时隔十年,当月宫敦哉亲眼将真相大白之时,他的内心一定是绝望的。在别人眼中,在父母眼里,他永远是一位优秀的男人,自律自强,靠着努力一路顺风顺水,最终得到如今的成就。敦哉在遇到妻子之前从未谈过恋爱,他一心埋头努力,只想给未来伴侣坚实的幸福。在压力困顿之时,父亲介绍了一位舞蹈家与他相识。这位舞蹈家年轻貌美,性格温柔娴熟,总在敦哉疲乏失落之时给予他安慰和鼓励。爱上一个人可能便是如此简单,但坚守一个人,却是如此的不易。但至少月宫敦哉是专情之人,他几乎无底线地宠爱妻子,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赠予挚爱之人。

    如今,床铺狼藉,月宫敦哉心如死水,竭尽全力的宝物被至亲之人恶意损毁。他忍无可忍,将眼前披着所谓“父亲”外衣的禽兽暴打一顿。

    很快,月宫敦哉安静下来,他原谅了妻子,并轻声安慰,心想着不能让被强迫至此的妻子再度伤心。他甚至决定与那禽兽断绝父子关系,以后夫妻两人的生活照旧,让无事发生将妻子的噩梦吹拂而去。

    但他想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妻子始终爱着的,竟然是那禽兽父亲。

    “快滚吧,这个家没有你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就没必要在这里挥洒脾气,寻觅那卑微到尘埃中的存在感了。你!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一件也没有!”

    这是月宫敦哉深爱的妻子对他所说的话。敦哉猛然醒悟,这到底是一场被至亲之人玩弄于股掌的笑话。想起儿时,他曾养过一只兔子,但严厉至严苛的父亲竟将还未长大的小兔摔死吃肉,完全不顾忌他的感受。原来,这已不是第一次的横刀夺爱,假正经的禽兽披着人皮早在他出生起便一直蛰伏着。

    敦哉疯了,彻底疯了,他推倒桌椅,冲进厨房,握紧刀子。

    他不顾这对男女的惨叫,一刀一刀将两人的胸膛剖开,取出其中的心脏,双手握紧。“哦,原来你们的心脏不是黑色的啊,哈哈,哈哈,啊哈哈。”他狂笑着。

    杀人应偿命,但月宫敦哉却活了下来。

    千夏的奶奶给他顶了罪。不知法官是知情同情,还是被母子两人滴水不漏的演出骗过,月宫敦哉没有留下任何罪证。

    奶奶是一位悲剧的女人。一生中,她不断在丈夫的背叛,饱尝只身一人的孤独。生命的最后,深知自己无力抚养两名无辜的孩子,只能尽力保住这个家庭的最后支柱。

    但,如果奶奶活到现在,她一定是后悔的。

    月宫敦哉在经历过此事后,变得疯癫颓废,很快便因长时间旷工和闹事被公司开除。他终日酗酒,拿着家中积蓄,在外头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月宫敦哉曾粗暴地拽下姐弟两人的几撮头发,摔门而出。再度回来时,他对千夏的态度便转变如同恶鬼仇人,而对润却温柔至极比以往更甚千筹。经历如此变故,千夏也比同龄人要早熟许多,她明白自己并不是父亲的骨肉,而是一段罪恶的劫后余孽。

    父亲整日整日地不在家,姐弟两人的伙食成了问题,起初还能去附近超市买些现食,但长此以往,嘴巴挑剔的月宫润便逐渐吃不进去。家中的积蓄被父亲藏起,每月给的生活费根本撑不住昂贵现食的消耗,为了照顾弟弟,千夏开始学着做饭和家务。但像她这样原本富人家的孩子,又何尝艰难?

    最初的半年里,两人的主食要么是焦糊的锅巴,又或是夹生硬米。饭菜总是磨蹭不出,苦涩的菜叶,齁咸的炒蛋,烧鱼不去内脏,莴苣只吃绿叶,最后无奈只能用蔬菜沙拉妥协。

    除了做饭,家务也是千夏的难题。她自小和母亲学习民族舞蹈,已有四年,手脚被保养得光滑水嫩,四肢纤细无力只适合轻柔优雅的舞姿。如今忽然就要面对油烟四溅,皂水蚀肤,手上便时常出现红糟糟的斑痕,触之刺痛。

    千夏十一岁时,家中来了一位漂亮阿姨,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待姐弟两人如同亲生儿女一般。常常用大半日陪着他们,给他们买些新衣,做些可口食物,也会带他们出去游玩。那是千夏久违的快乐时光。

    弟弟润不喜欢这个阿姨,总说她没安好心,甚至当面辱骂,并用东西砸她。但阿姨并不恼,每次都到厨房端出润最爱的竹板整鸡,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大口吃完。

    千夏和这位阿姨曾连续几日卧同一张床,每当半夜她被噩梦惊醒着坐起时,阿姨总会柔声安慰,给她倒些热水喂下。在这位阿姨的怀中,往往后半夜的噩梦会烟消云散,一口气闭眼天亮。

    “爱会无缘无故出现,也会无缘无故消失吗?”千夏曾这样问过阿姨。

    得到的回答是,“在我这里,爱会无缘无故出现,但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千夏选择相信阿姨,甚至想要改观弟弟的看法。

    但她很快就被现实打了脸。就像润所说,如此光鲜亮丽的女人怎会看上废如烂泥的父亲?很快,家中积蓄分文不剩,阿姨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月宫敦哉被迫卖掉了别墅和车子,一家搬去了一间狭窄的灰墙平房。卖房的钱姐弟俩依旧接触不到,而敦哉也依旧彻夜不归,只在每个月的月初回来一次。

    每月的钱越来越少,润又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花销更多,千夏不得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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