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朝奔酒肆暮盼家(5)

    第三十五章 朝奔酒肆暮盼家(5) (第3/3页)

一书每日她做了什么事情,叶子黄了的时候,鸟儿的声音促哑而难听。从夏天的冰西瓜写到深秋的葡萄酿,从小潭的脏土写到雨湖的澄净,上有嗓嘶哑的鸟,下有眼突白的鱼,东边李大娘的饼,西头摊棚的馄饨,黄衣裳的袖口炸线,兜帽新绣的叶子被白狗咬烂,伯伯的稻子堆在垄上,她悄悄顺走两条饱满的,天上的云忽地黑脸,她就写好了一首曲。

    这些那么那么多的生活点滴,他看着红叶上她新读的小诗,居然一件件记的这么清。

    她不说想念,不回表心意,不问他战况如何,不问他何时是归期,她甚至没问过一句:你平安否,有受伤没有?

    寄过来的东西像她的传记,日日挑着趣味,运着平淡,不远万里地传递。

    简云楟开始也疑惑,为何她从来不问,也不好奇。后来,他从她的信里,读到了烟火人间,读到了山野万里,读到了酒巷人家,读到了夜月风华,有一天他突然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本不必问,有些东西,本不必写。爱过一些时日,自然懂得和明白,不必循往常之节奏,且自讲自的过活,信和爱,“信”和“爱”,从来分不开。

    小兔子修为不够,压根儿听不见简云楟心里头的话。

    因为是简云楟,所以司命和流月一个也没办法。

    两人一兽只看得见他在沉默地看信,而无法透过他的表皮,他呆滞的神情,窥见一份如此动人的情感和一颗如此珍贵的心灵。在这一点上,闻者谁不叹息。

    小兔子只好窜着头看红叶上的字,用小术法把水波荡大,一字一字的念出来,声音糯糯的:“今日念书、看一人写,生即消耗爱,乐死方休。深觉有理,喝二坛酒,吃两碟肉,逗万家狗,陶陶醉也。”

    司命揉揉小兔子的耳朵,如今又是挨着流月坐,她说:“你想不想喝酒?”

    流月一把打掉她的手,冷冷地说:“敢喂它酒,我就把你百宝袋里的椅子全烧了。”

    司命气得很,朝他大“哼”一声,又坐远了,说:“我和你怎么这么不对盘,这是幽默,幽默你懂不懂?哎,这项叶和简云楟怎的就如此对盘,什么都能接上,怎么也都调的过来,不气也不恼的。人定胜天这句话,我可算是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