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彼方有虞,落染尘泥(虞落番外

    128 彼方有虞,落染尘泥(虞落番外 (第1/3页)

    叮咚一声脆响。

    一锭银锞子坠落瓷碗,和煦暖阳下,泛着浅浅泠泠的光。

    “这位公子——”

    跪在地上的少女,出声轻唤。

    赵继水回头,对上一双秋水般盈泽的眼眸。

    少女身穿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巴掌大的小脸还沾着一抹泥灰。

    她怀中搂着个年幼的女孩儿,双目紧闭,面颊通红,额上虚汗涔涔。

    少女膝行两步上前,“公子,我知道您是好心人,求您救救我妹妹吧!她的病,不能再拖了!”

    少女有着独特的嗓音。

    不娇柔,不软媚,似月光清透,似泉水泠泠,美好动听得仿若天籁。

    赵继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挑眉回头,瞥向缺了一口的瓷碗,“怎么,嫌少?”

    “不是的!”

    少女咬着下唇,满眼焦色,“我妹妹的病,需要长期服药,还要配以药浴和施针,这并非一笔小数目,为了给她治病,我已变卖了全部家当,可仍旧不够……”

    赵继水沉吟片刻,自嘲般笑了笑,“呵,我帮你,谁又来帮我呢……”

    “只要公子肯救我妹妹,不论公子有何烦忧,我都愿意替公子分担!”

    少女迟疑一瞬,还是伸出一只手,紧紧牵住了他的袍摆。

    赵继水垂眸。

    少女的手非常漂亮,每一根手指都纤长干净,若是练琴,日后必定大有一番成就。

    他不禁望向少女的脸庞。

    虽蒙了尘,却难掩姣好容色。

    他眯了眯狡黠的眼,似在思量。

    良久,他笑问:“果真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少女毫不犹豫地点头,“倾萝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很好。记住你今日的话,也记住我的话——我不仅会治好你妹妹的病,更会保她一世安稳。”

    ……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坊间皆道入云阁有位美人儿名唤虞落,每每抚琴,天降彩云,鸟雀环绕。

    可那美人儿却是个清傲之人,纵便男人们挤破了头想要听她弹奏一曲,也几乎未有一人真正踏进过她的闺房,更遑论听曲了。

    她的身价极其昂贵,寻常人只能望而却步。

    财大气粗、一掷千金的贵公子也有不少,可她偏偏还有一条规矩,只会有缘人。

    纱幔层叠,香炉轻烟缭绕。

    虞落倚在雕窗前,静望天香坊夜市的喧艳繁华。

    这个时辰,倾萝是在温书,还是在练琴?

    想到妹妹,她清冷的双眸不觉浮现暖意,唇角也微微扬起。

    赵继水没有食言。

    四年前的那场救济,他不仅花重金请名医治好了倾萝的顽疾,更是给了她体面的生活,让她住进赵府,吃穿精致,还送她去女学修身养性。

    而他至今也从未为难过自己。

    她虽卖身入云阁,所做之事却是日日习琴,直到今日名扬临安。

    他不准她随便接待客人,每次见客,都是见他所引之客,这也是她为何定下只会有缘人这条规矩的原因。

    有缘人不过是个幌子,她不会见任何人,也不能见任何人。

    她被困在一隅楼阁,从来就身不由己。

    养军千日,用军一时。

    这四年,着实是平静过头了。

    她有预感,

    很快,她就会成为赵继水真正的棋子,踏入那方他布置多年的棋局中。

    这夜与往日不同。

    从来紧闭的雕花槅扇,头一回被人不识趣地推开。

    酒气微熏,催妈妈尖着嗓子喊道:“哎呀,沈大人进错门儿啦!婉儿姑娘的房间在隔壁,您快随奴家出来!”

    虞落自窗边回眸,正好对上男人冷峻的眼。

    鹰隼般漆黑的眸底,鞠着一方化不开的寂寥。

    她微怔。

    男人一袭墨色锦袍,脚踏兽纹官靴,周身那股浑然天成的森寒威压,叫人难以逼视。

    这个男人,她是认识的。

    临安提刑按察使,名门沈府嫡长子,出了名的雷厉风行、铁面无私。

    他常常率领州兵巡逻市坊,从她窗下街巷经过的次数,多到连她也记不清了。

    “沈大人,您头一回光顾入云阁,奴家可不敢怠慢呢,婉儿姑娘是这楼里最水嫩的姑娘,保准让大人满意!您且快快虽奴家走,奴家这就带您去婉儿的房间……”

    崔妈妈扭着腰上前,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袖,就被男人大力挥开。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可一双眼睛却透着凌厉湛明的光。

    他沉声:“就她吧,你且出去。”

    “这……虞落姑娘不随便接客的,大人,您看……”

    崔妈妈很是为难。

    赵二公子把虞落送来时,特意嘱咐过,不许她接待任何客人。

    可如今赖着不走的是按察使大人,她万万得罪不起。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虞落淡声:“崔妈妈,让他留下吧,我自有分寸。”

    听她这般说,崔妈妈才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

    这是虞落姑娘要留人,就算日后被赵二公子知晓,也不干她的事。

    “公子可要听曲?”

    虞落自顾在琴案前坐下,也不等男人回答,如葱素手已抚上琴弦。

    她指法凝练地勾起一根弦,曲调婉转悠扬。

    乐声起,男人阔步走向她对面的软榻,端正笔直地坐下。

    连奏三曲,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她亦不会主动招惹,低眉信手,就这么弹了一整整夜。

    自那日起,男人来她这里的次数逐渐频繁,两人深夜对坐,一个弹琴,一个听琴,甚至连最简单的寒暄都不曾有过。

    “你似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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