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国史

    第五十节 国史 (第2/3页)

“项城便只有这件事吗?”

    “民国创建,千头万绪。实不瞒公子,我心中并无定计。只能一如既往,闭目而奔。但中华千年以来的道统,是非成败,均是要留在史书上的。如今清朝果然要亡,这头一件大事,应当是修史。清史好修,但民国之后呢?国史应该如何记录存续,世凯不明,依旧要请公子指点一二。”

    朱崇祯听到此处,已经再坐不住,长身而起,冲着袁世凯长揖至地。袁世凯惊起身避开,“公子这是要什么?”

    “秉笔直书,史家真言。这是我中华最异于西洋各国的道统所在。项城今日不问政局,不问财权,不问军制,一心所向,均是为我中华道统存续,这份心思,实在难得。我这一拜,你但受无妨。”

    “惭愧,惭愧,公子谬赞了!”

    “不知项城对西洋这党人政制,有何见解?”朱崇祯沉吟了一会儿,却忽然问向别处。

    “当今世界最强,莫过于德意志。我看那德意志后来居上,聚地成国,也不到五十年,却已经超越英法,跃居世界之巅。公子当年所译诸书,我也曾仔细研读。我见各国政治,愈是远,愈是宽松;愈是近,愈是专统。倘论政制清明,英吉利为上,法兰西次之,德意志最下。而德意志却能以专统聚全国之力,不数年,便能败尽西洋诸国,可见中华方今之计,不是下放政权,而是政权集中,归政于一人,横看便效日本,纵观便仿洪武。民国之实,在于宪法,在于民权,若是宪法成,民有权,则民国可大成。民权可下放于诸民,但政权必集于国家首脑于一身!”

    “哈哈……”朱崇祯闻言大笑,这一笑,却将袁世凯笑的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后悔。他方才之言,确实诛心之极,本是他内心最隐秘之深思,便是载泓,袁世凯也不曾说出,今日不知怎的,竟然将心中所想,如竹筒倒豆,竟然完全交了出来。

    “项城,实不相瞒,虽然门主将国事委任于你,老实说,我心中还有许多的不放心。你并未在各国游历,我深恐你在那资治通鉴的权谋之上迷了本性,但今日你所言,让我已无挂虑。”

    “你记住,六个字,虚议会,实握权。诸事可解!”

    “方今多有士子以为,西洋之制,已是进化之巅峰,完满之至,再无可进益。民国创建之后,我中华道统自不免被人轻慢,汉留之业,局势更比清初艰险万分。汉留核心,便是国史。只要史家道统不绝,中华文化便可绵延。”

    “我虽欲设汉留九业,但其中并无国史一业。我意将国史单独列出,设国史馆,不仅要存留民国之后诸事资料,更要培育史家人才,延续道统。”

    “公子这般想,自是好。可究竟具体方略如何呢?”

    朱崇祯哈哈一笑,“民国创建,政制变革,国事必然纷嚣,项城当政之时,自无可虑。但其后呢?若要使史家道统不绝,便要弃了官修国史一途,也如国子监一般,改做官督民办,如此方可避过政事变乱。”

    “既然是修国史,何须要避政乱?”袁世凯有些不解,“历朝更替,臣子虽要换尽,但史家众人,却是从来不易。史家修史,在于秉笔直书,任是哪朝天子,也不能以己意改国史,这是道统所在,天下皆知,何须如此?”

    “民国说来,究竟是西制。项城在中华道统里浸淫的久了,自然不知那轻浮党人能做到何种程度。戊戌年变法不成,便要革命;倘若民国之后国势仍然急切间不见效,只怕便会怪在道统上了。国史之业,不能因为这一时的糊涂,而断绝了。须知这等道统,一断,便再难接续了。”

    这一番话,却将袁世凯的脊背说的阵阵发凉,倏忽间,他已经知道这前路便是履薄冰,稍一不慎,自己半生清誉,就将毁尽,青史上,必会是千古骂名。

    朱崇祯略略停了一会儿,便又续道:“民国之后,只恐中华千古传下来的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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