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有晴

    第十节 有晴 (第1/3页)

    亚当斯小小的饮了一口酒,风雨渐渐弱了下来,远处粗壮的树木更显翠碧欲滴。

    严复悲音,震动全楼,但知音者能有几人?亚当斯望着空中层层飞扬的雨丝,心中不免那片大陆叹惋。他自幼便师从朱一舟,对中西之间,自然有着常人未及的清明。中华之地文明灿烂,中华之人多智且自制,千年的延续,他们无数次涅槃,却在这一次涅槃中迷茫。

    或许这也并不是迷茫,只是涅槃中应有的困顿。毕竟异族的文化,从未像此刻这么强大。中华自古多北患,匈奴、蒙古、女真,千年以降,交战不休,甚至两次亡国,但天下不亡。异族即使两次入主中华,两次却均以中华道统为尊。

    不想有白人自海上来,鸦片开国。其人坚船利炮不足惧,可惧者,文明竟似强于中华。在屡战屡败之后,中华精英,心中多已认为,西制乃是文明之顶峰,中华进化之方向,不想却是屡变屡弱,愈弱愈急,愈急愈是仿不像,仿佛一个死循环。谁想便在此时,欧战爆发。也许在后人眼中,此时之欧战,不过西洋各国间狗咬狗互相撕扯而已,但对其时文明正在十字路口的中华,却不异于当头棒喝。

    “如今才算明白吗?”亚当斯仰头饮尽杯中酒,摇摇头,低声说道。

    却见农泉刃苦笑一下,也取过一杯,一饮而尽,一边拿起酒壶,替自己与亚当斯斟上,一边说道:“中华之事,纷繁复杂,向来便是如此,从不曾静心。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当真到了眼前,谁又真能静心观局呢?若是满座皆醉,只怕是那独醒的,反而是醉人了。”

    “这严复的书,我倒也读过。”亚当斯叹口气,似是仍难理解:“朱师也赞其持重为国。可我见中华之事,却透着急躁,须知便是英吉利,也曾在共和君主之间反复数十年,何况是中华?”

    “中华虽是古国,可急功近利之心,怕是比日本,还要更甚。”农泉刃似也觉颇是难为。

    赵元任只觉头越来越大了,严复声名,即便是他,也是深知。不想此时一见,只不过是个瘦小颓废的贪杯老人,听到严复哭声,赵元任更是不解。自宣统二年到今日,他在美利坚留学已是四年,本心上说,此时他更爱美利坚甚于中华,他爱康奈尔的静谧自由,中华却无此等的氛围。欧战爆发,他只觉荒谬,竟不知严复居然会是如此反应。耳听亚当斯与农泉刃寥寥数语,却更像禅语,赵元任忍不住,便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几道先生为何这般说?”

    谁料未等农泉刃二人开口,那边梁启超似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严复桌前,执弟子礼,恭敬请教:“先生此言,究竟何出?”

    严复醉意甚浓,摇摇头,看见对面艾清双眼似乎已是晶莹欲滴,一扭头,看到梁启超,顿时火从心头起,大声呵斥道:“你这党人,从来只顾自己出风头,博声名!口口声声为君上解忧,为的都是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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