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云绪

    第二十节 云绪 (第1/3页)

    茂宜岛乌云压城,而夏威夷大岛上空,却是夜空如洗,湛碧如玉。踩在茸茸草地之上,张元济却脚步沉重,一步一顿,夏瑞芳的死像一枚尖锐的骨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人前尚可强颜欢笑,可如今踏上大岛的土壤,张元济觉得这许久压抑的悲伤痛悔,再也难以抑制。两行热泪不自禁的涌出,一步一滴泪,愈行愈心酸。

    真是老了。走出一段,张元济突然惊觉过来,自嘲的笑笑,取出手绢,拭干眼泪,见前面引路的那个少年似乎恍然未觉自己方才的失态,只是静静的在前面引路。

    瓦胡岛上风云际会,如今在中华那片大陆中数的上的流派几乎都有来人,来人也都是煊赫声名一方之选。傍晚时分,张元济入住陈公馆时,那些人还都等在陈公馆门外,似乎也有事问于陈公馆。

    可谁会料到,那人却并不在陈公馆中,更不在瓦胡岛上。

    真是躲得好清闲,张元济有时便会这么想,民国两年来,中华时局纷乱,虽然也有些生气,却不像是因民国而来,倒更像源于清时的惯性。惯性终究会止,乱象也终究会来。南北二次开战,多少生灵再遭涂炭,而一切的肇始者,却安居在这风光秀丽一派祥和的夏威夷岛。

    “先生,”引路的少年停住身形,转身对张元济恭敬的说道:“我们到了,前面便是站台了。若是上山,搭轨车是最快的。”

    少年话语打断了张元济思绪,张元济下意识的点点头,对少年道:“多谢!”

    “先生客气了!”少年笑笑,“我听过您的课,也算是您的弟子,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本是应有之事。”

    说着,两人便进了站台之中,少年让张元济在车轨旁稍候,自己进去站台上的木屋之中,不过片刻一个男子披着件棉衣随少年出来,打开一旁的围栏,进去取了一辆轨车出来。那轨车像个小号的火车,但车头却像平时所见的轿车。

    男子将轨车推上车轨,穿好棉衣,自坐在驾驶位上,而少年则与张元济坐在后面车厢的座中。三人便乘着轨车,一路向山顶行去。

    这夏威夷大岛上晴夜灿烂,月光是情人温柔的手,抚过这草木山川。时值盛夏,正是夏威夷岛一年最美好的时光,枝叶深绿如墨,花开繁盛似锦。这轨车一路蜿蜒而上,正遇到许多粗大的叶子横在路上,从张元济头顶柔柔飘过。

    这里是冒纳凯阿山,冒纳凯阿是夏威夷语的音译,意译则为白山。朱丘自中华归来,便隐居在这白山之顶。两年来,张元济也到过夏威夷数次,今日却还是第一次上山。

    轨车开的很快,显然对这条轨道早是熟悉无比。不一会儿轨车便脱开茂盛的热带植物群,进入到枝叶细密的林木区,穿过林木区,上行几百米,便又是草场,这里的草却又不同于山脚,都是些尖尖的长叶。

    此处已是夏威夷群岛的高地,张元济纵眼望去,见西方团团的都是黑云,隐隐约约更有电光闪动,远处黑黑的土地之中更有红红的火光,像是炽热的钢铁,却是烧红的石块。轨车又升高一点,张元济这才又看清一些,那黑红之间,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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