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必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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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围城必阙

    清点伤损,云卫损失近半,但此一战,基本根除了渤州南部的有生兵力,渠坊成了一座孤城,现如今的形势是魏文忠围攻安阳,陆文昭北线被断,李文顾领着水师和两万云卫占据着碧津,东线不敢再分兵前来救援,渠坊成了一座孤城。

    季河清重伤,士子程铭纬最为忧心,要知道,他入了云卫之后便是一直跟在季河清帐下的,但季河清咧着血嘴笑言无碍,这更让程铭纬心里难受,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刀伤根本就算不得是伤,环顾四周,包括陶臣末、李秀、任蒹葭在内,没有人身上不隐隐的透着血痕,程铭纬似乎有些明白陶臣末“殿下多见见鲜血才会明白更多”这句话的意思了,建功立业,你可能欣喜着杀敌存尸,但如若是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你还会毫无芥蒂的接受这份功业吗?

    “我留下来照顾季将军。”程铭纬向陶臣末请命道。

    “好,那季将军就交给你了。”陶臣末并没有因为他是世子就不给他这份儿照料别人的活儿。

    “不用了,我没事儿。”季河清声音有些颤抖,他并不是感动,而是实实在在的痛。

    “再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抽你!”李秀显然比程铭纬更难受,他们俩可是从黔州一起打打杀杀过来的,同袍之谊比在站的各位可都要深。

    季河清识趣的赶紧闭上了嘴。

    “行了,那殿下就好好照顾季将军,李秀,你立马传令三军,一定要将渠坊给我围着,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来。”

    “是!”李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季河清领命而去。

    “何时再攻城?”任蒹葭问道。

    “将士们连日奔波,又经历数场大战,让大家多歇息歇息,渠坊已是我囊中之物,陆文昭撑不了多久。”陶臣末道。

    “经此一役,城中守军估计也就数千人,渠坊着实支撑不了多久了。”

    “围城之势一成便让将士们就地休整,明日起,剩下的人就地伐木运土,造车填河,时机一到,我们便开始攻城。”

    “是,卑职领命。”任蒹葭欣然而去。

    云卫渤州大胜,除了陆守夫和宋骁,其他人自然是无比欢悦,陆守夫在自己派往渤州的京畿卫被王立阳阻杀之后便将所有兵力压向了万宁,程锦尚久攻万宁不下,心里正自恼怒,不曾想陶臣末在渤州大胜,万宁战局的影响已然被削弱,更重要的是,一旦渤州失守,陆守夫先前所有的谋划都会落空,朝廷大军的士气更是会一落千丈,到时候陶臣末由东而西,陆守夫必然首尾难顾,万里河山,终归于程!

    云州,楚原婴占据着平田等军资重镇,的确为渝州大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但陈振纲很快清剿了他的外围据点,两军对峙于平田城,陈振纲一时捞不到库存粮草,但楚原婴也无法向朝廷或者说陆守夫送出一米一粟,只不过相比起来楚原婴的日子明显要难过一些,毕竟他只能困守,而陈振纲则有更广阔的空间,偌大的云州起码还是能为其提供不少军资供应的。

    与之相比,王金易的处境显然要更难,他在蓉州担负着阻断云州与朝廷联系的重任,而樊胜大军围攻,气势汹涌,双方对峙近月,王金易除了起到陈振纲尽快拿回云州之外没有更多办法。

    不过很快,云卫在渤州大胜的消息便传了开来,蓉州、云州的渝军将士士气高涨,而楚原婴与樊胜则深感大事不妙,一旦陶臣末彻底拿下渤州,那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意义就不太大了。

    惊闻渤州大败,陆守夫一时怒遏无言,不由得哀呼:“为何陆某军中无将如陶臣末矣?”

    军师吴言兵愧叹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陶臣末乃童帅亲传,世间能寻得几人,我等自愧不如,但将军还需尽快放下此事,如何扭转危局才是当务之急。”

    “京畿卫已动,如今只剩下佑州兵力了。”陆守夫咬牙不甘道。

    “再向朝廷请兵,陛下恐怕是不会答应了。”吴言兵道。

    “由不得他,眼下局势,我死他便亡,三岁小孩儿都能明白的道理。”陆守夫恶狠狠的说道。

    “一旦将佑州兵力调往渤州,北弃人必然趁虚而入,到时候局势恐怕会更加麻烦。”

    “那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现如今兵力过于分散,属下以为不如,不如放弃渤州。”

    “什么?我陆家根基全在渤州,你让老夫放弃,放得下吗?”

    “我知渤州对于将军的意义,不到万不得已属下也不会出此下策,现今看来,渤州驻军北面北弃狼骑,南临云卫虎师,前后受敌,首尾难顾,一味投入大军无异于投沙入潭难起波浪,不如先退一步,一旦陶臣末亦或是北弃人拿下渤州,那他们都将不得不正面交锋,图兰冰穆与程锦尚都在图谋天下,一山岂容二虎?”吴言兵道。

    “这二人定是要分个胜负的,但不一定是现在,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我陆某人也不是不可能。”

    “大将军,无论如何,积土成山,暂时放弃渤州集中兵力安守中州总比现如今这样被割裂不成势要好。”

    “你是说云州和蓉州也不要了?”陆守夫狐疑道。

    “属下并无此意,云州和蓉州对于牵制渝州势力大有裨益,自然是放手不得,但渤州不一样,现在看来,渤州反倒成了将军的负担,会硬生生的牵制着将军排兵布阵。”

    陆守夫开始认真考虑吴言兵的意见了。

    “小皇子的事怎么样了?”陆守夫问道。

    “几个卖出求荣的人说出的话有多可信本身就值得怀疑,再说茫茫人海,何处能寻得呀。”

    “既是王林这个老狐狸参与其中,想必并非全然是空穴来风,还得找,找到小皇子,皇帝才能对我惟命是从。”

    “属下会继续派人找。”

    图兰骨柔突然觉得异常开心起来,陆文昭战败了,北线陆家军士气定然会大受影响,此刻发动进攻,时机再好不过。

    但图兰冰穆却拒绝了她的提议。

    图兰骨柔不解。

    “陆文昭虽然败了,但他背后还有陆守夫,还有朝廷的数十万兵力,邱先生《勘天七策》里说得很有道理,不妨让他们再斗斗。”图兰冰穆缓缓说道。

    “还得等?一直等到陶臣末更加强大?现如今陆文昭深陷危局动弹不得,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继续南下呢?”

    “本王几时说过要一直等?现在陶臣末还在渤州南境,等他和北境的人打起来了咱们再动有何不可?”图兰冰穆笑着问向自己的王妹。

    “那要是陶臣末突然不打会怎么办?”

    图兰冰穆再一笑,继续说道:“你以为这天下只有本王一人想成为九五之尊?程锦尚形势大好,他会比本王更等不及,况且现在程锦尚与陆守夫激战正酣,他一定需要陶臣末从渤州为他打开战局,陶臣末不可能就这么不打了,除非他不怕得罪程锦尚。”

    “那岂不是更好,到时候王兄你再趁机把他招揽过来,不仅让程锦尚痛失爱将,还让自己多了一名好手,一石二鸟多好。”图兰骨柔带着几分期待的说道。

    图兰冰穆无奈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不可能了,陶臣末自打决意跟随程锦尚开始便与你我失了缘分,他终究是汉人,连邱先生都离你我而去,他陶臣末断然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不说汉人对我等有何偏见,我们族人又何尝会平等看待汉人,邱先生怎么走的你不是不清楚。”

    “那王兄有几成把握能赢陶臣末?”

    “尽人事,听天命。”

    图兰骨柔突然又愁眉紧锁,缓缓道:“好可惜呀。”

    “你当真这般喜欢陶臣末?”

    “喜欢!”草原妹子从不遮掩。

    “那好,王兄一定打败他,便将他抓来给你当夫君。”图兰冰穆朗声道。

    “先打赢了再说吧。”图兰骨柔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行了,本王先不与你说笑了,传令下去,让大军向渤州北境集结,一旦陶臣末开始北上攻城,狼骑随时出发。”

    “好。”图兰骨柔领命而去。

    云卫经过数日赶工,打造了三架攻城塔。

    攻城塔比渠坊城墙高出两米,达十一米,四柱合围,宽四米,由下至上,由折梯连接,在与城墙大致平行处开门为桥直铺城墙,塔中由下而上可同时容纳三百余人,塔底铺滚木,以便借力推进,士兵装载其中可拒飞箭,尔后由出口门桥直通城头。

    看着这一切,陶臣末嘴角一笑一闪而过。

    “有此神器,必会攻无不破。”任蒹葭道。

    “先前无人用过,到底功用如何还得检试。”

    “将军所造必有大用,只是只有三座,陆文昭据险以守,也大意不得。”

    “陆文昭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在渠坊,他的野心不容许他这么做。”

    “可他也不一定有办法活着出去,人一旦丧失了希望,要么等死,要么拼死一击,渠坊城守军虽不多,但要真正拿下,怕也确实不容易。”

    “围城必阙,陆文昭想走,我给他机会。”陶臣末意味深长道。

    “噢?将军打算放他走?”一旁的程铭纬不解问道。

    “与其让他死拼给云卫带来更多伤亡,不如给他开一个口子,他一旦离开,剩下的守军必然不会再有心思死战。”

    “何处而阙想必将军也已想好了。”任蒹葭道。

    “是,这几日我已经让李秀暗暗调整了兵力部署,假意要重兵进攻城墙稍败的西门,刻意在东门减少了兵力,陆文昭既然早就有撤离的打算,想必也看出来了东门守军相对薄弱,至于最后他走不走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将军不怕放虎归山?”程铭纬问道。

    “放不放还得看他跑不跑,季将军怎么样了?”

    “虽不能提刀上马,但性命之忧,季将军已无大碍,攻城的时候将军能不能让我也上。”

    陶臣末道:“自是可行,到时候你与曹焕一队,听我指挥便是。”

    “好,一切听大将军的。”

    陶臣末还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踏过渠坊城的护城河。

    这也并没有更他造成太大困扰,护城河水引自城外十里处的天水河,他首先命曹焕领兵决了引水堤,让护城河的水只去无来,断了循环也就逐渐流干了,尔后命士兵人手一袋细沙,朝着几个最窄的河面一通狂扔,数万将士齐心协力,很快填平了三四个通道,城墙上的守军除了唰唰的放着箭阵再也别无他法,但云卫前方铺放滚木的将士被射到之后,立马会有人顶上,一刻也没有耽误攻城塔向前推进的时间,守军有限,箭矢更是稀少,陆文昭明知陶臣末要干什么却无计可施。

    当渠坊守军看见云卫推着三座攻城塔缓缓向城头靠拢时,除了惊愕再无其他表情,等他们缓过来,这攻城塔已然靠近了城墙,但此时,他们还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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