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吐利舌三剑贯通 誓壮志越军转锋

    第052章| 吐利舌三剑贯通 誓壮志越军转锋 (第1/3页)

    张仪缓步退出后,击剑厅里静寂无声,没有一人出言。所有剑士,包括伦琪、贲成、阮应龙、吕棕等,皆将目光投向无疆。

    无疆闭目有顷,转对众剑士:“中原藏龙卧虎,剑术高深莫测,张子此来,正是我们切磋剑艺的绝佳机缘。无疆敬请诸位剑士认真对待,三日之后,随寡人与他一决高下!”

    众剑士应诺而退。

    无疆转向几位重臣:“这个张子,诸位爱卿可有品评?”

    阮应龙跨前一步:“回禀大王,末将以为,此人言语托大,剑术未必了得。末将不才,当在十招之内取其脑袋!”

    无疆白他一眼,目光转向贲成:“贲爱卿,你观此人如何?”

    贲成应道:“观此人气色,想是有些手段。观此人指掌举止,又不似习剑之人。臣以为,此人要么是个绝顶高手,要么就是不通剑道。”

    无疆深以为然,转对众人:“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去吧,寡人这要沐浴斋戒了。”

    在场诸人谁都知道,只有遇到大敌,无疆才会沐浴斋戒,遂互望一眼,拜辞而去。

    快要走到台下时,伦琪叫住阮应龙:“阮将军留步!”

    阮应龙顿住步子,转望伦琪:“国师有何吩咐?”

    “我大军扬帆待发,此人却在此时登门比剑,用心可疑!”

    阮应龙应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剑士而已,还能有何用心?”

    “我伐齐在即,此人早不来,晚不来,恰在此时求见大王,必有机谋。还有,这几日来,老朽感觉此地伏有杀气,使人打探,果然发现有不明剑客出没于此,行迹可疑!”

    阮应龙一怔:“国师是说⋯⋯”

    伦琪点头:“老朽怀疑此人是齐人奸细,以阻我大军进程。”

    阮应龙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向伦琪:“若此,末将宰了他去!”

    “不妥,”伦琪摇头,“大王既已约定三日后与他比剑,不见此人,如何肯依?再说,此人既然敢来,必有手段。万一不慎,将军岂不遭他暗算?”

    “国师有何妙策?”

    伦琪捋须有顷,对阮应龙耳语几句,阮应龙连连点头:“嗯,如此甚好。任他剑术如何了得,也挡不住我万弩齐射!”

    “唉,”伦琪摇头叹道,“这也是不得已之计,你须小心行事,万不可伤及大王,也莫使大王知情。若是此人真的是中原第一剑,大王不敌,即可将他乱箭射死。若是此人只是一个逞强的脓包,大王自有处置。”

    “下官遵命!”

    接下来三日,张仪未曾有一日摸剑,白日有说有笑地教导香女习琴,入夜阅读册籍。

    无疆得报,更是诧异,越发认定张仪是个真正的剑道高手,既惊且喜。第四日晨起,无疆沐浴更衣,穿好剑服,早早来到剑厅,使吕棕驾王辇前往迎接张仪。

    王辇到时,张仪正在厅中试穿剑服。剑服是荆生重金聘人在三日之内赶制的,通体素白,用料考究,张仪本就潇洒,剑服在身,更是英武逼人。

    张仪对镜欣赏一时,转对香女:“香女,你看合身不?”

    因有吕棕在场,香女欲说无言,欲哭不敢,眼中噙泪,又不好显示,只得略略点头,别过脸去。

    张仪转对荆生,笑道:“荆兄,在下此去与大王切磋剑道,你陪香女在这客栈,记住,哪儿也不许去!”

    荆生点头:“小人谨听姑爷吩咐。”

    张仪转对吕棕,拱手:“吕大人,请吧!”

    吕棕略怔一下,提醒他道:“姑爷,您的剑呢?”

    “剑?”张仪两手一摊,笑着反问他道,“要剑何用?”

    吕棕震惊:“您这不是去与大王比剑吗?”

    “比剑就一定要带剑吗?”张仪微微一笑,大步朝外走去。

    吕棕不无狐疑地跟在身后,正欲上车,荆生追上,将吕棕拉到一边,压低声道:“吕大人,姑爷此去,万一有何不测,还望大人周旋。”

    “荆先生,”吕棕苦笑一声,“姑爷闹大了,在下力微,实难周旋啊。”

    “在下晓得,”荆生急了,“情势若危,大人能否告知在下?”

    “这样吧,”吕棕略略一想,“你在台下寻个隐蔽处候着。”说罢转身喝叫启程。

    在数十卫士的前簇后拥下,王辇辚辚而去。

    张仪与吕棕再登琅琊台。

    越王身着蓝色剑服端坐于主席。越王身边,一边坐着伦琪,一边坐着贲成,身后数步昂然立着四名剑士,穿的也是清一色的天蓝色紧身剑服。击剑厅下首,依旧端坐数十剑士,剑服五颜六色。

    剑厅外面,阮应龙亲领五十名弓弩手隐藏,张弩搭矢。吕棕眼尖,远远瞥到,心头一沉,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若是真的齐射过来,任张仪是何等高手,也将无处逃遁。

    张仪一袭白色剑服,气沉神定,英武逼人,缓步入厅,依旧在正中站定,拱手,声音清朗:“中原剑士张仪见过大王并各位剑士!”

    见张仪与三日之前判若两人,越王脱口赞道:“好一个剑士!”

    张仪再次拱手:“谢大王褒奖!”

    越王轻轻击掌,只听嗖嗖几声,几道光影闪过,身后四名剑士已如利箭般飘落厅中,在张仪四周五步之外站定,各自手持剑柄,目光如电。

    见张仪依旧面不改色,兀自不动,越王点头,指着几位剑士对张仪道:“张子,这几位剑士是寡人的侍卫,虽说不才,在越国也算是顶级剑手,听闻张子是中原第一剑,皆想领教,还望张子不吝赐教,点到为止!”

    “张仪领旨!”张仪拱手,身体未动,言语却是对四位剑士,“诸位剑士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四人齐上?”

    四人皆是一震,目视越王。

    越王略略一想:“悉听张子!”

    张仪笑道:“大王既有此旨,就一齐上吧!”说罢正正衣襟就地坐下,二目微闭,瞧也不瞧四名剑士。

    四位剑士以为这就开始了,心头俱是一震,当即抽出利刃,扎下决战架势。

    说好比剑,张仪竟然闭目端坐,赤手空拳,以一对四,且四人俱是越国一等一的高手,无疆纵使会尽天下剑客,何曾见过此等剑士?

    见张仪气匀身稳,无一丝惧意,无疆终究忍不住好奇之心,伸手拦道:“慢!”

    四位剑士各退数步,作势站定,握剑之手俱出一层冷汗。

    无疆目光射向张仪:“张子既来比剑,为何不见出剑?”

    张仪朗声应道:“仪无剑!”

    无疆大奇:“既是剑士,为何无剑?”

    “仪赴越地,无须带剑!”

    “这⋯⋯”无疆愈加不解,“张子无剑,如何比剑?”

    “回禀大王,”张仪拱手,“据仪所知,吴越善于铸剑,大王身边当有好剑,因而未曾带剑,欲借大王宝剑一用。”

    “哈哈哈哈,”无疆爆出一声长笑,“张子不带宝剑,我道有何玄妙,不想却是想借寡人之剑!”朗声,“传司剑吏!”

    司剑吏匆匆赶至,叩首:“臣叩见大王!”

    “为张子取柄宝剑!”

    司剑吏应诺而去,不消一刻,手捧一只剑盒走出。

    众人仅看剑盒,就知是一柄好剑。

    无疆目视张仪:“张子请看,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拿眼角稍稍一扫,摇头:“此为庶人之剑。”

    无疆怔了:“何为庶人之剑?”

    “回禀大王,”张仪朗声禀道,“就是怒目张牙者所佩之剑,可用于开肠破肚,刎颈割喉,仪不屑用之。”

    “哦?”无疆看向伦琪、贲成,二人亦是惊愣。

    无疆略一思忖,转对司剑吏:“为张子换好剑!”同时比了个手势。

    司剑吏抱剑退去,过有一时,抱回一只陈旧的剑盒,在张仪前面打开层层锦缎,露出一柄宝剑,缓缓退去。

    众剑士知是极品,无不引颈观望。

    贲成看那剑盒,知是越王勾践赐给功臣文种的剑,后来文种引此剑自杀,剑被越王收回,珍藏至今。

    文种剑名唤“属镂”,堪称天下名剑,是剑中绝品。无疆让司剑吏亮出此剑,一为看重这个中原剑士,二为炫示其宝,三为给伦琪面子。

    无疆微闭双目,斜睨张仪一眼,神色得意:“请问张子,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微微睁眼,将宝剑从盒中取出,眯眼瞄到盒上的“属镂”二字,就未拔剑出鞘,反将之复归剑盒,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此为卿大夫之剑。”

    无疆愕然,两眼圆睁:“何为卿大夫之剑?”

    “回禀大王,”张仪微闭双眼,“就是锦衣玉食者所佩之剑,可用于炫耀抚弄,博取功名利禄,仪不屑用之。”

    张仪出语张狂,将卿、大夫喻作功名利禄之徒而不屑一顾,无疑惹下众怒,贲成现怒容,吕棕一脸尴尬,又急又气又无奈,轻敲几案警示张仪。因涉及先祖,伦琪呼吸加重,脸色已青如猪肝。

    如此宝剑竟遭张仪蔑视,所有剑士无不震怒,所有目光投向无疆。

    “哈哈哈哈,”无疆再爆一声长笑,笑毕大喝,“再换剑来!”

    司剑吏眼望无疆,用力比画一下。

    无疆点头。

    小半个时辰之后,司剑吏指挥两个力士抬出一只精致的檀木大箱,走到厅中。

    司剑吏当场开锁,从箱中取出一只剑盒,对剑盒连拜几拜,呈至无疆几案。

    无疆闭眼默祷几句,亲手开盒,取出宝剑,细细验过,双手递给司剑吏。

    除去张仪,厅中所有目光无不聚在宝剑之上。

    吕棕明白,无疆抬出此剑,是动了杀心,不由得看向张仪。见张仪仍旧显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吕棕心头一颤,额上汗出,悄悄起身,从旁门转出剑厅,飞步下台。

    远远看到吕棕脸色煞白,急奔下来,荆生情知不妙,迎上一步:“吕大人?”

    “张子他⋯⋯”吕棕跺脚道,“唉,我命休矣!”

    香女樱唇大开,芳容失色,呆怔半晌,方才问道:“吕大人,快说,夫君他⋯⋯究竟怎么了?”

    吕棕将台上情势略略讲过,又将阮应龙在厅外埋伏弓弩手的事一并说了,末了叹道:“公孙姑娘,荆先生,眼下尚有时间,你们若是速离此地,或可逃得一命!”

    不及听完,香女已是蹲在地上,呜呜咽咽,泪满香腮。

    荆生稳住情绪,转对吕棕道:“吕大人,眼下可有补救之计?”

    “唉,”吕棕长叹一声,“纵使神仙,怕也帮不上了!在下感念公孙先生大情,本想帮点小忙,不想却是引火烧身,惹下这场灭顶之灾!”

    “吕大人且请回去,”荆生略一思忖,眉头冷凝,缓缓说道,“就荆某所知,姑爷当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如此行事,必有道理。再说,万一有所差错,好汉做事好汉当,荆某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连累大人。”

    “唉,”吕棕又叹一声,“连累与不连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不过,眼下情势,也只能这样了。你们若不肯走,可在此处守候,在下再上去看看。”

    吕棕作别,匆匆上台。

    见吕棕走远,荆生急扯香女拐入一个僻处,打声呼哨,旋即赶来五名剑士。

    荆生扫众人一眼:“事急矣,姑爷生死悬于一线,诸位各领部众,听我暗号,按事先安排,以迅雷之势登台,先解决弓弩手,再控制越王,救出姑爷!”

    五位剑士点下头,散去。

    击剑厅里空气凝滞,所有人都似屏了呼吸,目光寸步不离那柄宝剑。

    贲成的目光转向张仪。贲成知道,无疆抬出此剑,等于是亮了家底,表明他已动了决死的杀气。贲成斜眼看向伦琪,见伦琪的眼睛正在瞄向室外。贲成顺眼望去,吃一大惊。数十名弓弩手正伏于暗处,数十支箭矢无不瞄向仍在厅中央坦然端坐的张仪。贲成暗自佩服伦琪,同时也为张仪捏出一把冷汗。不知怎的,他开始敬服这个中原剑士了。

    司剑吏双手捧剑,膝行至张仪身边,将剑轻轻置于张仪膝前,又缓缓退去。自始至终,司剑吏未出一声。

    无疆二目闭合,将头微微转向大海方向,耳朵竖起,似在倾听远处传来的隐隐涛声。

    张仪抬手,正正衣襟,调匀呼吸,闭目,口中念念有词,陡然间二目圆睁,抽剑出鞘。

    剑一出鞘,张仪就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急急稳住心神,伸出手指,微微弹之,铮然有声。张仪细审剑柄,眼角瞥到“纯钧”二字,心头一凛,面上声色未动。

    无疆缓缓转过头来,两眼微微开启,两道寒光如利矢般射向张仪,声音压低,杀气隐现:“请问张子,此剑如何?”

    张仪既无惧色,也不见惊喜,依旧静如处子,如方才一样将宝剑插回鞘中,赞叹道:“回禀大王,此为高士之剑!”

    无疆面色陡变,眼睛圆睁,声音似从牙缝里迸出:“何为高士之剑?”

    张仪微微闭目,气沉丹田,声若洪钟:“回禀大王,就是德才兼修者所佩之剑,可健身怡性,益寿延年,非仪可用!”

    如此宝剑竟也不堪此人使用,在场人众均被激怒。贲成一眼瞥去,见伦琪二目紧盯越王,知情势紧急,眼珠儿一转,不待越王发怒,兀自震几喝道:“大胆狂徒,你连越王剑也识不出,竟敢在此故作高深,妄称第一剑士!”

    一道亮光从张仪心头划过。

    显然,贲成明为喝斥,实是在帮张仪,暗示他这就是传闻天下的越王剑。想到剑上刻有“纯钧”二字,张仪断出越王剑就是纯钧剑,顿时心中有数,微微一笑,朝贲成拱手:“回贲将军的话,此剑名唤纯钧,本为吴王夫差珍藏,后为越王勾践所得,因而也称越王剑,在下此言有误否?”

    所有剑士皆是震惊。

    天下剑士无不知纯钧,也无不知越王剑,却鲜有人知晓此二剑本为一剑。听闻张仪道出此事,众剑士,即使是无疆的四名侍卫,也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目光均射向越王。

    无疆亦吃一惊,吸一口长气,凝视张仪,知此人确非寻常剑士。细心回味张仪的品评,无疆竟也觉得妥帖,至少未见亵渎之词。思索有顷,无疆上浮的肝火稍稍平稳一些,示意司剑吏。

    司剑吏膝行上前,将张仪面前的纯钧抱走。

    见越王剑被司剑吏装入箱中,使人抬走,无疆这才扭过头来,对张仪微微一笑:“如此看来,寡人这儿已无张子可用之剑了。请问张子该用何剑,也让寡人开开眼界。”

    “回禀大王,”张仪拱手,“人有人品,剑有剑品。仪所用之剑,自非凡品!”

    此言确证无疑地宣告越王剑也是凡品。

    无疆笑容敛起,愠色再现:“说说你的非凡之品吧,寡人洗耳恭听!”

    张仪侃侃说道:“天下十大名剑,纯钧排名第三,大王可知排名第二、第一的又是何剑?”

    无疆哼出一声,冷冷说道:“这点常识寡人五岁即知,排名第一的名唤轩辕,排名第二的名唤湛卢!”

    张仪淡淡一笑:“大王可曾见过二剑?”

    无疆惊怔有顷,突然像是换了个人,身子趋前,两眼眨也不眨地盯住张仪:“听张子之言,难道见过?”

    “不瞒大王,”张仪又是一笑,“仪自幼喜剑,之所以历尽艰辛,深入云梦山求拜鬼谷先生,为的就是求此二剑!”

    张仪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无疆更是目瞪口呆。

    贲成最先反应过来,急急问道:“请问张子,听闻魏国上将军庞涓曾拜鬼谷子为师,你可认识此人?”

    “回贲将军的话,”张仪微微点头,“此人是在下师弟,与在下同窗三年,仅从先生那儿得了一点儿皮毛。”

    无疆起身,缓缓走到张仪跟前,拉过张仪的双手审看半晌,不无诚意道:“敢问张子,你这两手可曾抚过二剑?”

    “回禀大王,”张仪从容笑道,“仪在鬼谷从先生五年,日日抚摸,时时习练,不敢有片刻懈怠!”

    无疆握紧张仪之手,转对众人,朗声说道:“今日比剑,到此为止,诸位可以退去了!”

    所有剑士尽皆退出。

    伦琪急到外面,示意阮应龙撤去埋伏。

    无疆亲手扶起张仪:“张子请起,随寡人剑室说话!”

    “大王请!”

    吕棕一头大汗地踏完数百级台阶,正欲拐向击剑厅,见众剑士纷纷走出来,正自错愕,又见贲成一脸轻松地走出来,不知发生何事,急上前一步,拦住他道:“贲将军,怎么回事?”

    贲成将台上之事约略讲述一遍,不无叹服道:“你引荐的这个人当真了得!”

    吕棕拔腿奔下台去,远远望见从树丛后面闪出的荆生,一脸兴奋地叫道:“了不得,了不得,你家姑爷,真正了不得!”

    观他兴奋之状,荆生已知无碍,长长嘘出一口气:“姑爷呢?”

    “被大王请入剑室了!”吕棕连喘几口气,“不瞒荆先生,吕棕随大王十年有余,至今尚未进过大王的剑室呢!”

    香女喜极而泣。

    越王无疆的剑室位于琅琊台的最东侧,极其隐秘。

    张仪、无疆跟随司剑吏七弯八拐,走下数十级台阶,来到一条石巷。

    是一条死巷,并无门户。张仪正自惊异,司剑吏旋动一只枢纽,一声闷响过后,现出一扇石门,门后是一条走廊。张仪三人又走一程,司剑吏再次按动枢纽,再现一个石门。

    无疆指向石门,抱拳道:“剑室到了,张子请!”

    张仪走进石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厅堂。厅堂三丈见方,由巨石砌成,靠东侧是两层窗子,各高半尺、宽三尺,由精铜铸就,既可透光,又可观海,纵使孩子也爬不进来。

    厅堂四周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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