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东来街秦公觅才 英雄居苏秦求政

    第055章| 东来街秦公觅才 英雄居苏秦求政 (第2/3页)

合的。魏王因称王之事惹出一身麻烦,此策无非是想搅乱天下,混淆视听。”

    惠文公连连点头:“公孙爱卿,说下去!”

    “楚人数年前伐宋,因齐人援助而功败垂成。此番越人伐齐,齐自顾不暇,楚人以为是天赐良机,再度伐宋,不料魏人再次援救。楚人料到魏会出兵,因而有所准备,万想不到的是越人竟又趁火打劫⋯⋯”

    看到公孙衍这样一味叙述下去,没有讲在点子上,惠文公眉头微皱,打断他道:“公孙爱卿,这些寡人都看到了。寡人想问的是,这几步棋的背后有何玄机?如果说是妙棋,妙在何处?”

    “妙在魏人救宋。”

    “嗯,”惠文公点头,“魏人救宋,不去宋国,却奔项城,当算一步妙棋。”扫一眼诸臣,“诸位爱卿,你们可知此棋是何人所下?”

    司马错道:“必是庞涓!”

    “不不不,”惠文公连连摇头,“从棋风上看,此棋绝非庞涓所下!”

    公孙衍怔道:“君上何以知之?”

    “若是庞涓,魏军必赴宋国,先断睢水,将楚人困在睢水以北,再与其决战。”

    “君上圣明!”公孙衍沉思有顷,不无叹服,“不是庞涓,又会是谁呢?”

    “是庞涓的师兄孙膑!”惠文公断言,“此人入魏之后,先让魏民大量返流,坏我大事,这又来个攻其必救,玩弄昭阳于股掌之上,使楚人疲于奔命,损兵折将又失地。今日看来,此人之才,远高出庞涓!”

    众臣纷纷点头。

    “不过,就这几步妙棋来说,”惠文公望着诸臣,话锋一转,“魏人救宋虽然甚妙,却不为最妙。诸位爱卿,你们可知最妙的又是何招?”

    见众臣面面相觑,惠文公一字一顿:“越人袭楚!”

    众人更是惊异。

    “越人袭楚?”公子疾打个惊愣,恍然大悟道,“是的,越人袭楚,的确是妙棋。越人不知齐人,却知楚人。楚人所短,正是越人所长。楚遍地水泽,却无舟师,越人舟师天下无敌,正可在楚横行。楚人西困于巴、蜀,西北困于秦,东北正与魏国大战,中腹最空,越人溯江而上,直入其腹,真是恰逢其时,用其所长,当真是最妙的一招!”

    “上大夫所言甚是!”司马错甚是叹服,“越人至楚,如入无人之境,数月之内,就已攻至云梦泽,直逼郢都。若不是屈匄的西北大军及时回救,当年吴祸必已重演了。”

    惠文公不予理睬,目光直射公孙衍:“公孙爱卿,你也这么看?”

    “回禀君上,”公孙衍沉思有顷,“越人袭楚是否妙棋,妙在何处,臣眼下尚看不出。臣奇怪的是,越人长驱直入,楚人未加设防不说,似是一触即溃,未见任何抗拒。唯在越人强渡汉水时,楚人才有一争,双方互演攻防,互见伤亡。除此之外,越、楚之间并无恶战。依臣观之,楚人腹地再空,断不至于似此般不堪一击。”

    惠文公连连点头,表情兴奋:“爱卿所言在理,说下去!”

    “臣以为,这种情势唯有两种可能:一是楚人犹记当年吴祸,惧怕越人,因而望风而逃;二是楚人另有图谋。”

    “有何图谋?”惠文公倾身问道。

    公孙衍迟疑一下:“臣尚未思考透彻。臣以为,楚人极有可能在与越人斡旋,以和代战,或在等待时机,与齐谋越,夹击越人!”

    眼看公孙衍就要说到点上了,却又游离开去,惠文公甚感失望,略顿一下,扫视众臣:“寡人方才说,越人袭楚是步妙棋,但它妙在何处,你们这还没有说呢。”

    众臣又是面面相觑。

    “妙啊!”惠文公顾自陶醉其中,“妙啊,此棋当真是妙不可言!”

    “敢问君上,”公子疾问道,“此招妙在何处?”

    “你们若能猜出此子为何人所下,就知妙在何处了。”

    “君上,”甘茂恍然大悟道,“臣猜出了,此棋必是魏人所下,旨在转移视线。”

    惠文公摇头。

    司马错一拍几案:“君上,末将知道了,此棋必是齐人所下!越王伐齐,旨在报复昔日勾践之仇。齐人惧怕越人舟师,这才生出此计,嫁祸于人!”

    惠文公再次摇头,目光缓缓转向公孙衍:“公孙爱卿难道也看不出吗?”

    公孙衍沉思有顷:“总不会是楚人所下吧?”

    惠文公微微点头。

    “楚人?”众臣皆惊,“这不可能!”

    惠文公微微一笑:“可能不可能,你们这就回去,好好琢磨,何时琢磨透了,再来禀报寡人。”

    众臣互望一眼,叩道:“臣告退!”

    诸人退出后,惠文公又在御书房中呆坐一时,轻叹一声,叫道:“来人。”

    内臣急至:“臣在!”

    “复兴殿!”

    终南山的山坳里,那眼寒泉仍在“汩汩汩”地朝外涌水。因天气转冷,泉中涌出的已不是寒水,而是暖水。泉眼下面的水潭里,水汽蒸腾。水潭旁边是耳房,林仙姑正与几个年轻师弟、师妹在房中静坐。

    耳房后面是寒泉子的草堂。

    寒泉子端坐堂中,竹远叩道:“弟子修长叩见先生。”

    寒泉子微微颔首:“修长,坐吧!”

    竹远谢过,改跪为坐,将列国情势约略讲述一遍,末了说道:“近两年来,天下局势有此大变,皆因庞涓、孙膑、张仪三人。弟子探知,此三人均师从云梦山的鬼谷师伯。”

    寒泉子闭目有顷,点头道:“师兄若动悲悯之心,天下或可有救!”

    “先生,”竹远不无疑惑地望着寒泉子,“师伯之前为何不管天下?”

    “唉,”寒泉子轻叹一声,“说来话长。先师关尹追随师祖老聃进终南山之后,苦寻师祖未果,只好在此结草为庐,参悟道境。然而,先师参悟一生,终未得道。仙去那日,先师深以为憾,招来你师伯和为师,谆谆叮嘱:‘人生之至,莫过于得道,为师苦修数十载,虽有所悟,却未能得之。常语云,功到自成,果熟蒂落。为师功力未到,果未熟,蒂已落,与道失之交臂。天地绵长,人生苦短。你二人时日尚多,当日日参悟,不可稍懈。俟有所成,方不负为师一片苦心矣。别不赘述,你二人好自为之,为师去也!’言讫,就在我们师兄弟的眼皮底下,先师闭目凝神,身形越缩越小,于瞬间化作一团气雾,飘然散去,看得我二人瞠目结舌,好半晌方才意识到先师已化气而去,这才悲从中来,葬先师衣冠于后山之上,也就是你们每年祭拜之处。”

    听完祖师化气的往事,竹远听得惊心动魄,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悟:“弟子明白了,鬼谷师伯必是谨遵师嘱,一心用在参悟大道上,没有心思过问天下。”

    “你说得是,”寒泉子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讲述,“你师伯的修为远胜为师,因而更能悟出先祖所憾。先师去后,你师伯与为师共同守护衣冠冢,守满三年,你师伯突然告别为师,说是云游天下,自此一去不返。后来,为师从仙友列子口中得知,你师伯远去云梦山中,在石洞里苦修,已有大悟。先师说的是,天地绵长,人生苦短,你师伯深感时日苦短,数十年来,一意孤修,从不授徒。前些年列子又来,说是你师伯身边多一童子,为师已知你师伯仍未得道,这是在择徒接力。至于你师伯忽然过问世间疾苦,又收授世俗弟子,实出为师意料,想是你师伯受到什么触动,这才发心问苦救世。”

    “师伯问世,果是不同凡俗,”竹远不无叹服,“就弟子眼下所知,师伯的几个弟子一个更比一个强,出山仅几年,天下列国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寒泉子没有应答,闭目思虑有顷,抬头问道:“你方才提到庞涓、孙膑和张仪,这才三人,照说当是五人才是!”

    竹远惊道:“先生如何判知他们是五人?”

    “道生一,一生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相克相成,化生天下。师兄若是问世,必收五人,使五人彼此磨砺,相克相生,相辅相成。”

    “先生神算。”竹远愈加叹服,“据弟子探访,除童子之外,师伯果然另收五人,至于余下二人是谁,是否出山,出山之后又在何处,眼下不得而知。”

    寒泉子闭目凝神,进入神游,许久,睁眼道:“其中一人,就要来到咸阳了。”

    “来到咸阳?”竹远眼睛大睁。

    “是的。”寒泉子微微点头,“你可探访此人。秦公若得此人相助,大业或可成就。”

    “弟子谨遵师嘱。”

    惠文公在贴身内臣的陪伴下缓步走向先君孝公的寝宫——复兴殿。自孝公走后,这个宫殿就由孝公的贴身老内臣看管,除惠文公外,平素少有人来。

    二人尚未走到,远远竟见孝公的老内臣跪在外面。

    惠文公甚是纳闷,近前正欲问他,老内臣叩道:“老奴叩见君上!”

    惠文公将他搀起:“老人家为何跪在这儿?”

    “老奴在恭候君上。”

    “恭候寡人?”惠文公大吃一惊,“你如何知晓寡人要来?”

    “回禀君上,”老内臣禀道,“凌晨时分,老奴在蒙蒙眬眬中看到先君,先君要老奴守在门外,说是君上要来。老奴不敢违命,一直守在这儿,君上果然来了。”

    “你从早上一直守到这辰光?”

    “正是。”

    惠文公吸一口长气,将老内臣搀进宫中,面对孝公灵位跪下,拜过几拜,吩咐众人退下,只留下老内臣。

    “老人家,”惠文公望着老内臣,“先君还对你说过什么?”

    “先君还说:‘你对驷儿说,寡人交代之事,莫要忘了!’”

    “还有什么?”惠文公急问。

    老内臣摇头。

    惠文公思忖有顷,吩咐老内臣:“请老人家守在门外,寡人要静一会儿。”

    老内臣起身退出,走至门口,将宫门反手掩上,守在门口。

    惠文公对着灵位再拜三拜,起身走至孝公的榻前,闭上双眼,两手抚榻,似乎孝公仍在榻上。跪有一时,惠文公起身走至密室,打开密室之门,拿出石匣,摆在几案上,轻轻打开,怔怔地望着石匣上的几行文字:“周数八百,赤尽黑出;帝临天下,四海咸服。老聃。”

    惠文公的耳边响起孝公的声音:“周数八百,是说周室当有八百年气运。赤尽黑出,是说周室气运当尽,大秦当兴⋯⋯商为金德,国色为白;周为火德,国色为赤;秦为水德,国色为黑。上天造物,使五行相克,克金者必火,克火者必水,是以商为周代,周也终将为秦所代。此所谓‘赤尽黑出’。周数八百,今已七百有余。也就是说,不出百年,周室气数当尽。天下列国,能够取代周室的唯我大秦。此非我愿,实乃天意啊⋯⋯驷儿,如此王业,寡人已是无能为力,只能指靠你了。列祖列宗,也只能指靠你了⋯⋯”

    惠文公对着石匣连拜三拜,喃声告白:“君父所嘱,儿臣不敢有一日忘却。天命所托,儿臣不敢有一日相违,只是⋯⋯”潸然泪出,“儿臣⋯⋯儿臣虽然有心,却是德微力弱,孤掌难鸣,恳请先君,恳请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护佑儿臣得遇大贤之才,儿臣必鞠躬尽瘁,以应天命。”说完朝石匣再拜几拜,将其合起,重新放回密室,锁好密室房门,走至殿中坐下,轻声叫道,“来人!”

    老内臣、内臣双双走进:“臣在!”

    惠文公看向内臣:“请竹先生御书房觐见!”

    内臣禀道:“竹先生不在咸阳。”

    “哦?”惠文公一怔,“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咸阳?”

    “昨日臣有小事求教先生,贾先生说,竹先生暂时不在,要臣过两日再去,臣是以知道竹先生不在咸阳。”

    惠文公沉思有顷:“传旨,竹先生何时回来,就让他何时觐见!”

    “臣领旨!”

    三日之后,竹远从终南山回来,早有宫人候在这里。竹远洗漱一毕,换过衣冠,随宫人进宫,被内臣引入御书房中,叩道:“修长叩见君上!”

    “先生不必拘礼!”惠文公扶他坐于客位席前,自己也于主席坐下,拱手道,“这几日嬴驷心中烦闷,特请先生过来聊聊。”

    竹远拱手还礼:“君上为何事烦闷?”

    “唉,”惠文公轻叹一声,“不瞒先生,君父有商君,方成大业。嬴驷不才,甚想仿效君父,有所成就,然环视左右,竟无一人堪比商君之才。朝无大贤,叫嬴驷孤掌难鸣啊!”

    竹远两眼凝视惠文公,面呈微笑:“大良造难道不是大才吗?”

    “公孙爱卿是个人才,”惠文公回以一笑,“却不是大才。嬴驷原还以为公孙爱卿可代商君,不想几年下来,颇失寡人所望!”

    竹远点头:“时过境迁,才人辈出,群英荟萃,时下莫说是大良造,即使商君再世,怕也落伍了。”

    “先生所言甚是,”惠文公附和道,“如果没有庞涓、孙膑,公孙爱卿之才,或可震撼列国。”略顿一下,“请问先生,东来街上可有新人?”

    “君上招贤令一出,列国士子纷至沓来,仅几年,咸阳东来街已是名满天下,堪比齐国稷下。据修长所知,街头所有客栈均已住满,其中不乏稷下学者,每日仍有新人赶至,客房供不应求了。”

    惠文公乐不可支,抱拳谢道:“这都得力于先生的运筹,嬴驷谢过了!”

    竹远还礼:“君上思贤如渴,用贤得当,这是自然之果。”

    “请问先生,近日可有堪用之才?”

    “小用或可,不堪大用。”

    “不瞒先生,”惠文公和盘托出真意,“列国情势万变,人才纷出,嬴驷有点急了。此番请来先生,是求先生睁大慧眼,速为寡人物色一个堪用大才。”

    “修长鼎力而为。”

    “听说先生近日回寒泉去了,可有此事?”

    “修长刚从山中归来,立时觐见君上来了。”

    “哦!”惠文公面呈喜色,“先生此去,想必见到寒泉前辈了?”

    “家师托修长问候君上。”

    “前辈可有点拨嬴驷之处?”

    “家师让修长转呈君上,”竹远抱拳道,“家师近日夜观天象,紫气东来,当有大贤赴秦,或可为君上驱用。”

    “太好了!”惠文公两眼放光,起身朝终南山方向长揖至地,“寒泉前辈,嬴驷这厢有礼了!”

    自出小秦村后,苏秦一路西行,不消数日,就已赶到咸阳。

    苏秦一路所见,无论民风、民俗,皆与山东诸国不同,虽说尚未达到齐人管仲治下的路不拾遗,但人民殷实、治安良好、夜不闭户却是实情。苏秦早知秦法苛刻,因而在路过武成时,特地买来数卷《秦法》,一路读至咸阳,又将先生临别所赠的《商君书》细读数遍,再结合所见所闻,对秦国大势已是了然于胸,自信此番赴秦,是走对棋了。

    苏秦的轺车缓缓驶进咸阳城门时,天色已近黄昏。

    入门不久,苏秦望到一个老者,喝住马,跳下打一揖道:“请问老丈,东来街如何走法?”

    老者还过一礼:“官人可一直向前,走过三箭地,向左拐,再向右拐,看到一条大马路,走下去就是宫城。东来街就在宫城左侧。”

    苏秦谢过老者,驱车离去。

    望着渐去渐远的车马,老者摇头轻叹:“唉,又是一个。富贵使人狂哟!”

    按照老者的指点,苏秦没费多少周折,果然来到东来街。

    天色昏黑,寒风凛冽。大街两侧净是客栈,无不灯红酒绿,人影憧憧。苏秦大喜,从最边一家开始,连问十余家,均已住满。

    苏秦倒吸一口凉气。他早就听闻列国士子赴秦者甚众,但多至这种程度,却是令他震惊。稷下学宫虽有学子数千,但多是慕名前往求学的学子,真正学有所成的士子不过数百,而学有大成,堪称稷下先生的不过十几人而已。这条东来街却是不同,凡赴秦者,无不是饱学之士,或至少身怀一技之长,远行千里至此,都是谋业来的。

    苏秦又问十余家,眼见走至大街尽头,竟无一家容他。

    苏秦真正急了。天色已晚,若是寻不到住处,在这咸阳城里,一无朋友,二无熟人,他这么高车大马,裘衣锦裳,若是混得露宿街头,岂不成为笑柄?

    苏秦正自着急,前面又见一处门楣,抬头一看,上写“运来客栈”,观门面颇为气派,前后占去二十余丈街道,不用多问即知是家大店。眼下正是晚膳时分,苏秦驱车过去,看到店中人员众多,已知也住满了。

    苏秦轻叹一声,无须再问,正欲前往下一家,小二迎出,看他一眼,小声问道:“先生可是来住店的?”

    “正是!”苏秦连连点头,揖道,“请问小二,贵店可有空房?”

    “先生赶巧了,”小二再次打量一番苏秦的车马和衣着,还礼道,“本店昨日刚刚腾出一套空房,还算齐整,不知先生愿意住否?”

    苏秦喜出望外:“愿意,愿意!”

    小二喊过一个小厮,将车马牵至后院,领苏秦径入店中,对柜台后面的店家道:“空出的那套房子,这位士子愿住!”

    店家打量一眼苏秦,点头,抱拳道:“先生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在下姓苏名秦,洛阳人士。”

    店家拿笔记下,礼让道:“苏子,请随我来!”

    苏秦随他走至后院,绕过几个弯,走至一进小院:“就这儿了!”推开院门,“苏子请看,这是厅堂,可会见客人。这是书房,可读书写字。这是卧室,隔间可以洗浴,早晚有热水供应。房内一切摆设,虽不算最好,但在咸阳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苏秦打眼一看,果是奢华。想到自己出身寒微,前程未卜,却住这么大、这么好的地方,心中微颤,随口问道:“费用如何?”

    “苏子是长住呢,还是短住?”

    苏秦迟疑一下:“这个却是难说。”

    “嗯,”店家点头应道,“这倒也是,凡到此处的士子,有住月儿四十的,有住年儿半载的,也有住三年五年的,真还没个准儿。一般来说,本店是按月结算。不足一月,算是满月。这一进院子是本店里最好的一套,包月四两足金,膳食另计。我观客官是个大才,将来必定飞黄腾达,特别减去一金,算是交个朋友,今后也好有个仰仗。”

    苏秦打个惊愣,但想到一旦见用,这几金也不算什么,再说除此之外,真还无处可住,便心一横,揖道:“谢店家了。就这么定下。”

    店家还过一揖:“请预付五两。”

    苏秦从袋中摸出五块金饼,递给店家。店家验过,见是大周足金,又在手中掂掂,冲外面叫道:“来人!”

    刚好小二提着苏秦的包裹走过来,应道:“小人在此!”

    “侍候客人住下,看客人有何需求,一并办了。”

    小二应声诺,放下包裹,冲苏秦揖道:“先生,请!”

    一切安顿好之后,苏秦随小二兴致勃勃地走到前厅,寻个席位坐下。厅中约有二十几人,无须再问,皆是列国士子。

    然而,苏秦刚一坐下,就感到气氛异样。整个饭厅鸦雀无声,多数士子的目光中流露出哀伤。这且不说,所有目光无不惊诧地射在苏秦身上,好像他是一个怪物。

    这个气氛使苏秦极不自在。苏秦想了下,猛然意识到自己穿戴不对。外面寒冷,裘衣锦裳自是没个说的。人都进屋了,他依然是这身穿戴,显然不妥。还真别说,屋中暖和,刚进来时显不出来,这阵子身上倒是热乎起来,苏秦感觉汗都出来了。

    苏秦寻到原因,起身进房,脱去身上裘衣,换了一套薄的穿上,又到镜前看过,确信并无异样,再度回到厅中。

    然而,众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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