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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胧地睡了一小会,天刚亮,他就打电话到防办。防办的张主任告诉他一晚上下了近两百毫升,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洪涝。程一路让防办密切注意汛情,随时向市委通报降雨情况。

    荷花在接到程一路的电话后,很快就赶来了。这还是程一路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小姑娘激动得脸色发红。程一路将卡交给她,然后告诉她先到这些卡上所标明的地方兑了,然后直接到希望工程办公室,将钱全部捐给希望工程。不要留名字,别人问时,就说受人委托。荷花有些疑惑地点点头,程一路却已出门了。外面叶开正在等着,下了楼道,撑开伞,雨点打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路上,程一路看见有些地方已经积水了,而雨还在不断地下着。

    任怀航书记从省城赶了回来,紧急召开了全市防汛电话会议。防汛工作一般情况下是由**负责的,所以程一路虽然是防指的副指挥,却不需要具体地去参与工作。开完会后,程一路回到办公室,常振兴副书记跟了过来。

    “老方的情况还好吧?”常振兴问。

    “还好,不过人瘦了,精神还不错。”程一路说。

    “听说中纪委的调查组马上要入驻南州了……”

    “中纪委?”

    “就是办理张敏钊案件的调查组,据说……据说张敏钊提供了一个五十多人的名单,涉及到很大一部分南州的干部。”

    “……”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常振兴说着,看了看程一路,摇着头离开了。

    常振兴前脚刚走,马洪涛后脚就跟进来了:“秘书长,我刚才听到郭雷给怀航书记打电话,阎丽丽被带走了。”

    “什么时间?”

    “可能就是早上吧。”

    “啊,我知道了。”程一路有些疲倦。马洪涛看了一眼程一路,没有再说就退出去了。

    程一路掩上门,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雨中漂泊。他打了电话回家,荷花已经回来了,说事情办好了,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人一直问她是受谁的委托,她没说。程一路说这很好,只要办好了就行。接着他听见荷花在电话那头高兴地笑了。

    桌上的文件依然一摞一摞的,程一路随便地看了看,就放到了一边。这些文件,其实就是他不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南州官场最近一直动荡,但是文件却没少发一份。各种检举信也多起来了,反映的问题五花八门。老百姓就是这样,一看见上面双规了几个干部,就以为包公时代来临了。不管什么问题,也不问大小,统统都举报上来。不过关于冯军的检举信却少了。大概是仁义把一部分外面的矿主撵走了,当地的一些人承包到了矿山。有事做了,而且心里也渐渐平衡了,谁还会花功夫写什么检举信?

    其实,程一路知道,仁义的矿山大头还是外面的人在开采。当地的矿主也没有太多的资金投入。马怀民调离仁义后,冯军的心情好像舒畅些了。冯军这个人就是这样,是什么心情就挂在脸上,不知道转弯。前几天,冯军还来电话,想推荐一个姓刘的副书记当县长。程一路说这事只有书记和市长才能够定,我这个秘书长是不能问的。你尽管推荐,你是仁义的书记,你的话自然会起作用。冯军笑着说:我把仁义的事料理好了,我也走了,再呆在这山区穷县,人都快发霉了。

    冯军原来指望着在换届时能上来,进班子,上一次民主测评时,他的票数不高。后来秋浩月到南州来,在谈话时听说对冯军还很欣赏,说是一个实干的同志。秋部长在之后的通气会上还专门提到冯军,南州市委随后也向省委推荐了他。可是省里最后怎么定,也就不知道了。

    党代会按照省里统一要求,要在十一月底前完成,然后是***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党代会的启动工作可能九月底就要开始,党代表的选举产生十一月上旬肯定得完成。换届年即将进行正式的运作了。任怀航一直传着要走,而且他自己也摆出了要走的样子。最近的南州日报和晚报上,天天都是关于南州经济发展的系列报道,电视台也开辟了专栏。从新闻媒体上看,南州经济在不断发展,社会政治稳定。任怀航是想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下,风风光光地离开南州。程一路想到这,不禁笑了笑,任怀航的用心确实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达到的。他的手永远都在头发上,而他的脑袋也总是能想出比别人更高明的点子来。

    程一路一边想,一边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了头,窗外的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