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征服

    四十三、征服 (第3/3页)

承泽放开了我,我羞涩得不敢睁开眼睛看他。

    毕承泽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发出吃吃的笑声道:“文芯,你这小恶魔,居然就这样夺去了我的初吻,我要你负责,从此之后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不准离开。”

    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男人那得意的面孔,忽然又生了气。于是便抓起纸笔写道:“爷就是夺了,你能怎么样?现在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害得妈妈哭哭啼啼的,毕叔叔也不得不放下工作回来陪着她?”

    毕承泽看了纸条,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委屈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还不都是怪你吗?文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承受着你给的痛苦。你故意用那些烂俗的理由拒绝我,折磨我,我被你折磨得都快死掉了你知道吗?”

    “我每天吃饭的时候就会想你在吃什么,上班的时候就会想你在做什么,我每晚都会被折磨得难以入睡,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我心里难过的时候得不到你的安慰,我肚子痛得快要死掉的时候得不到你的照顾,你说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我还不想死去,因为这世上还有你。”

    “于是我就想试着体验一下你曾经的生活,出来散散心,像你一样闷声不响,放下一切,远走他乡……可是谁想舒心的日子才过了仅仅四天,竟然被你这恶魔追踪而至,我……”

    我听着他诉苦,看着他眼中含着的泪水,不由得再次心软。我伸手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轻吻他浓密的头发。

    毕承泽将面孔在我胸前摩挲,我能感觉到他的眼泪。

    我长叹一声,心道:“文芯,你就这样被他征服了吗?还是,他被你征服了?”

    晚饭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刘家的三位老人、毕承泽和我以外,这村子里竟然还住着几个人。他们分别是两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人,一个六十多岁的瞎眼婆婆和她的四十多岁的智障儿子,这些人每天都会聚集到姑姥姥家吃饭。食物除了他们自己种的蔬菜杂粮之外,镇里还会每月两次派人送来一些细粮肉类、药品衣物等等。

    这几天由于小桥被冲垮,车子开不进来,所以昨天镇上的人就将一些给养送到了小桥那里。刘福来和姑姥姥赶了驴车去运进来,回程正巧遇见了毕承泽,这才拉着他来到了下台子村的。

    今天的晚餐主食是煮土豆,还有一锅香喷喷的杂粮粥,佐餐的是两碗黑乎乎的咸菜。

    众人围坐在院子里一棵老杏树下面的餐桌边用餐。那智障的儿子竟然懂得招待客人,先替我和毕承泽盛了粥,拿了土豆,又给其他的几位老人盛了粥,拿了土豆,之后自己才拿起一个土豆大口地送到口中。

    我十分感动,连连道谢。

    那瞎眼婆婆叹息道:“我家的傻儿除了吃和睡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就剩下这一样孝顺和礼貌,唉……”

    毕承泽喝了一口粥,拍拍傻儿的肩膀,对着他竖了竖大拇指,傻儿憨憨地笑了,又对着手里的土豆发起了进攻。

    饭后,毕承泽带着我在村子里转悠,使我有幸看到了一个即将废弃的古老村落的全貌。

    村子里大部分房屋已经倒塌或损坏,很大一部分房屋都是用那种古老的青砖垒成的,依稀可见一些雕刻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很有一些年头了。其中有一座位于一处高台上的很大的院落,竟然还保留着很多清代建筑的痕迹。

    毕承泽道:“这座院落原本是属于一个刘姓的大地主的,解放前那家人举家搬迁到台湾,这些屋子就住进了其他的村民,这么多年来几经修缮,如今又被废弃,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我写道:“你怎么知道的?”

    毕承泽笑道:“是姑姥姥说的,别看我只在这里住了一夜,可是对于这里的历史已经非常熟悉了呢!”

    我笑笑不语,继续散步。毕承泽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手按住腹部,一手扶着身边的矮墙,眉头紧皱。

    我有些慌了,急忙扶他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用眼神焦急地询问他是怎么了。

    毕承泽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苦笑道:“没事,可能是晚饭吃得多了些,现在胃里胀痛得难受。没事,我歇一下就好了。”

    我急忙写道:“怎么会没事?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药。”

    毕承泽一把拉住我道:“文芯,我没有带药来,其他人那里也不会有治胃病的药,还是不要去了。”

    我忍不住流下泪水,写道:“难道你来到这里竟然不是为了散心,而是来等死的吗?为什么连药也不拿?”

    毕承泽苦笑道:“因为你给的痛苦比胃疼带来的痛苦要厉害百倍千倍,我吃不吃药又有什么分别?”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毕承泽伸出一只手来为我擦拭,一边笑道:“傻瓜,你又哭什么,好了,不要哭了,要是你肯受累给我揉揉肚子,恐怕立时就好了,比药还管用呢!”

    我哭着写道:“才不要!你等着,我回去拿药!”之后急忙向着姑姥姥家跑去,翻出背包,拿了两瓶药和一瓶水,又返回毕承泽身边。

    此时他的疼痛似乎有些加剧,竟然双手捧着肚子弯着腰坐在那里,看起来痛苦不堪。

    我心中剧痛,急忙跑上前,将几粒药丸放进他的口中,喂他喝了几口水,之后坐在他身边,让他的身体靠着我,伸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疼痛的部位,忍不住流泪。

    毕承泽乖乖地承受着我的抚摸,将脸埋在我胸前,不动不语。我们两个就这样坐在那块石头上直到夜色降临,周围的景色开始朦胧起来。那大黑狗黑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躺卧在我们脚下,不时地哼叫几声。

    毕承泽将头抬起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道:“文芯,我好多了,不那么疼了,我们回去吧!”

    我顺从地点点头,收拾好东西,扶着他慢慢走回姑姥姥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