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土泽王两面推天魁

    第四十一回:土泽王两面推天魁 (第3/3页)

呼峦崖回营之时,恰巧撞见了哈刚达。

    “土泽王昨夜辛苦了!”呼峦崖朝他打招呼,提起昨夜之事。

    哈刚达心头一惊,冷汗直冒。莫不是昨夜索纳密谋造反之事泄露,我也牵连在了其中?他心下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再看呼峦崖时,只见他虽略显疲惫,可是面带笑脸。哈刚达素知呼峦崖不是勾心算计之人,绝无掩饰,只是他的话叫自己摸不到头脑,便试探着回应:

    “昨夜早早歇了,一般辛苦。倒是你为何满面疲惫,像是一夜未眠。”

    “看来留在营中果然比在外伏击要强,石拓野还跟我说愿意留守营中,守着自家的部族。我还劝他营中危险,看来是我失策了。”

    哈刚达一听明白了几分,察觉到昨夜呼峦崖和石拓野都接到命令外出,当下想套话问出详细。

    “是啊,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哈刚达上前几步,靠近呼峦崖问道。

    “唉,说来也怪,喀申谋一向神机妙算,只是这次大大的失策了。他派出了我们六王伏击来劫营的北贼,可是噩我们守了一夜,连个鬼影都没瞧见,更别说伏击劫营北贼。”

    呼峦崖一脸无奈,摆手说道,转身就要回营去。“我一夜没有合眼,先回去休息了。”

    哈刚达听不及后半句,没作理会,整个人早已经僵在了那里。呼峦崖等不到告别声,径自回去了。

    哈刚达站在原地半晌寸步难移,他只觉心神不在,背后又是一阵凉意。

    昨夜喀戎调出六王离营,只有我和索纳不知此事。也就是说,此举动并非呼峦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伏击劫营北贼,而是专为索纳设下的杀局。

    哈刚达不禁感叹喀戎城府。他知罚索纳扫喂雚疏必会将其激怒,以军令威逼,又算到索纳定不会服他,更不能咽下这被辱之耻,担心索纳起兵造反,因此才调开六王,早早做了准备。如此看来,六王不知昨夜索纳欲反之事,还被蒙在鼓里。但若昨日索纳真要起兵,六王合围,早已做好准备,索纳是插翅也难飞的。

    都是蛮家兄弟,何必做到这个地步,索纳向来忠心,又何必苦苦相逼?喀申谋啊,本王看不透你啊。

    哈刚达一面思索,一面向喀戎帐中走去。

    索纳兄弟,本王可对不住你了,本王已仁至义尽,只能帮你到这。为了能在这乱世中生存,我必须为自己做些什么……

    哈刚达脚下加紧,欲见喀戎。他在半路又慢下步子。为何喀申谋集合六王,却单单不召见我,也将我排除在外。莫不是因为我在帐中扑下索纳,叫他觉得我们串通一气?若真是这样,我便被视为反叛的同党,这样一来,我去见他不是自寻没趣吗。

    哈刚达犹豫不前,难以拿定主意。

    此时没有选择立场,再晚一时,我恐怕再没了活命的机会。即便我不去,也会被当做叛徒,还不如冒险一试。如果是喀戎将选择立场的权利给了我,我还有机会在这蛮营中有偏申之位。

    决心已下,哈刚达笃定地去见喀戎。

    “我本以为来的会是一群兴师问罪的人,到没想到会是你。”

    喀戎坐在石椅上,看着进帐的哈刚达。

    “喀申谋,我有罪!”哈刚达说着便拜了下去。喀戎起身走来,将他扶起:

    “哪里的话,将军何必如此。”

    “昨夜索纳预谋反叛,我没有早早察觉,向申谋汇报。”

    “哦?索纳将军果然还是不肯接受军令惩戒 ,甚至要对自己人下手吗?”

    哈刚达本想拆穿喀戎的心思,道他早知变故,说破他设计调六王出营,只等索纳上钩。但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喀戎还装糊涂,自己就不做跳梁小丑,显自己的小聪明了。当下最要紧的,是表明自己的忠心立场,与叛徒划清界限。

    “我也是今日才收到小的来报,昨日索纳回营大醉,言语间有聚众谋反之迹。喀申谋多多留心啊,我那日在议事帐中拦下他,全出于同族情谊,怕他做出蠢事,绝无他意。”

    喀戎向帐内退去,笑道:“同族情谊?那现如今,土泽王在做什么?”

    哈刚达一时语塞,但他稍加思索,脱口而答:“我不愿看到蛮族内部和谐被破坏,若索纳起兵谋反,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对我蛮军造成巨大的损失,以此我才以大局考量,前来汇报。”

    喀戎面色温和,任然笑着,“好!我蛮营就缺土泽王这样能看到大局的人。我会注意索纳将军动向,小心提防他起兵谋反。土泽王立下大功一件啊。”

    哈刚达听出言语间喀戎的肯定,自己已经战明了立场,也被收容,不再有被扣上反贼的风险,便自己心里长舒一口气,脸上赔笑:“不敢,不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土泽王不知昨夜云、雨、雷、风、火、山六王都奉命外出了吗?”

    哈刚达本想装个糊涂,蒙混过关,喀戎不提昨夜之事,自己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可他现在突然发问,揣摩不清其中用意,哈刚达陷入哑口。

    “你说今日早晨收到情报,索纳将军昨夜欲反,那你可知道他为何不反?”

    “我不知。”

    “既然索纳未反,你又不知其中原委,你怎敢来此说索纳预谋反叛?”

    哈刚达自知理亏,说不圆通,却还是要硬撑下去,他知道如果今日不得喀戎信任,此后便很难立足。

    “或许是索纳收到风声,知道了六王变故,因此作罢。但我的情报来源于索纳帐中侍从,绝不会假。他昨夜见索纳狂性大发,更要反叛夔王,因此早来报信,向我表了他对夔王之心。一个下人,被破牵连叛逆,他也身不由己。”

    “土泽王这话更像是在说自己?”喀戎笑笑,望着面色铁青的哈刚达。

    “土泽王不必紧张,你来此本是好意,是我多疑,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哈刚达欠身拱手,推了一步:“不会,不会。”

    “土泽王还有别的事吗,索纳将军密谋反叛一事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将军提醒。若将军无事,就请自便,在下一夜未眠,稍后还要应酬六王,恐怕不能久陪。”

    哈刚达听着,知喀戎下了逐客令。既然自己目的已经勉强达成,此时脱身也好,便道:“那我先离开。”出了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