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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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女儿,要不,不会那么像我!”奉炳麟的眼睛一直盯着李葆萍,还是那么激动。

    “我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我想……奉伯伯是不是误会了?”

    “不可能!地点广州,对上了;出生年月,对上了;还有长相,晓红你看看,你姐姐这鼻子、这嘴唇,啊,还有额头……”

    “奉伯伯,我想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你老人家认定我是您女儿,所以越看长得越像您。”李葆萍很理性,“奉伯伯,说实话我也很想是您女儿。不过……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是您女儿吗?”

    “女儿呀,我们都有同一个姓:姓瑶!我们的根在千家峒。”

    “千家峒?”

    “你爸爸——就是你养父,从来没对你说过?”

    李葆萍摇了摇头:“千家峒在哪儿?”

    “大陆的社会学者考证出来了,在湖南广西交界的越城岭地区。七百年前,我们千家峒十二姓瑶族为避杀戮,逃了出来,你们李姓也是十二姓之一呀!”

    “啊?”李葆萍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奉伯伯,我真是瑶族?”

    “我们是瑶族的后代,我们是槃瓠的子孙,我们在千家峒居住了几千年!你何止是瑶族,你就是我亲亲的女儿!”

    李葆萍被这铿锵有力的几句话镇住了,她惊愕地望着这位陌生的老人。

    “爸,李大姐,你们看这样好吗: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个科学结论看一看。爸和大姐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李葆萍回过神来,静静地想了想:“我问问我爸爸妈妈吧?”

    “别问!”奉炳麟一把抓住李葆萍的手,“你爸妈肯定不会说实话,我们先做了鉴定,白纸黑字,有了科学凭据,谁也说不了什么!”

    李葆萍同意了。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里,李葆萍陪着奉家父女在台北游玩。一路上,奉炳麟给李葆萍讲了许多许多,那些故事仿佛都是来自千家峒的一滴滴甘泉,甜甜地滋润着李葆萍的心田。

    可是,DNA检验结果证实,李葆萍与奉炳麟并非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

    奉炳麟呆住了,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一时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绝望的奉炳麟不得不放弃这次台北寻亲,但他坚持要到柳州寻找黄碧兰,要给她上坟,更想取道灌阳,去千家峒看看,了却这桩几十年来不变的心愿。就在向李葆萍告别时,奉炳麟由于在连日奔波劳累中遭到寻亲的重挫,心脏病再次复发,不得不在台北进行了十多天的紧急救治。

    在医生的建议下,奉家父女直接乘机返回了美国。

    李葆萍被奉炳麟感动了,李葆萍被千家峒感动了。

    她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台北图书馆,她不由自主地借来了《搜神记》。

    当她轻轻打开尘封了多年的这部晋代典籍,一行行拨动心弦的文字跃入了她的眼睑:

    昔高辛氏有房王作乱,忧国危亡,帝乃召群臣,有得房氏首者赐千金,分赏美女,群见房氏兵强马壮,难以获之。帝有犬名曰瓠,其毛五色常,随帝出入,其日忽失此犬,经三日以上,不知所在,帝甚怪之。其犬走投房王,房王见之大悦,谓左右曰:‘辛氏其丧乎!犬尤弃王投吾,吾必兴也。’房氏乃大张宴会,为犬作乐。其夜房氏饮酒而卧,槃瓠咬王首而还。辛氏见犬衔房首大悦,厚以肉糜饲之,竟不食,经一日,帝呼犬不起。帝曰:‘如何不食,呼不来,莫是恨朕不赏乎?今当依召募赏汝,物得否?’槃瓠闻帝此言,即起跳跃。帝乃封槃瓠为桂林侯,美女五人,桂林郡一千户。

    再翻阅《辞源》,又有如下记载:

    槃瓠,古代传说为帝高辛氏之犬,其毛五色。帝募天下有难得戎吴将军之头者,妻以少女。槃瓠衔头来,帝以女配之。槃瓠负女入南山石室,为夫妇,子孙繁殖分布于西南各地……

    李葆萍欲掩卷静思,一颗绎动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仿佛是一石激起的涟漪,随着连绵不断的水波,她看见了千里以外的千家峒:那神奇的土地上,水波的影映中犹如上演着过往的一幕幕壮美的传奇。

    李葆萍当然不相信槃瓠是犬,在她眼里,槃瓠是当之无愧的远古英雄。

    仔细考证,远古人类在没有史料记载之前,对人们崇敬的抑或经历奇特的历史人物就有将其异形神化的约定俗成:比如共工,传说为人面蛇身赤发;蚩尤则是三头六臂,能呼风唤雨;开天辟地的盘古,“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一万八千岁,天就极高,地就极低,其死后眼化为日月,毛发化为风云,血化为河流,骨化为山川……”。

    早在晋代,瑶族就有“用糁杂鱼肉,叩糟而号,以祭盘瓠”的习俗。

    当然,也有人说盘古就是盘瓠,是槃瓠的故事传到汉族地区后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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